“师父,我要出去。”妖辰一副疲惫样子说,对面前这个老人他根本提不起什么感情,自己只是叫他一声师父,他也只是为自己赐名妖辰。
“嗯。”老人正端坐在草蒲上冥想,听到妖辰的声音连脸上平静的表情都没有改变过。
“您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走?去哪?”老人的话让妖辰一噎,现在去哪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去找花未寒?算了吧,他早已不是之前的他,现在他只是十方鬼谷的鬼谷,也只能叫他掌门,连师兄都称不上了。
“那……那你告诉二师伯不要再炼器了,这里也都没有人了。”妖辰尴尬的忙转移话题。
“你自己要讲的话为什么要让我来说?”
老人的话让妖辰再次沉默,二师伯,二师伯,自从初入十方鬼谷时才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再以后不敢提说话,就是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了。
“师父,我……我走了。”妖辰垂着头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老人睁开了双眼,略显僵硬的右手从袖袍里掏出一根黑杆白毫的墨笔,笔杆成一截一截如竹枝一般,笔跟后是一圈圈玄纹,坠上一点红线。
“这是……”
“这是我的法宝,你帮我把它带给掌门。”
妖辰之所以前面含含糊糊的说话就是不想再回到那搬离的十方鬼谷,于是苦闷说道:“可是师兄他只说了去南瞻部洲,也没有一个具体的地点,这我该怎么找?”
老人仿佛是早已知晓了妖辰会这样说一样,轻笑抚下胡须说:“新生的十方鬼谷,第一个真正行走人间的修仙门派,它不会就此默默无名。”
“是,弟子遵命。”妖辰无奈只好应声作礼接过墨笔。
“它叫做雀羽。”
妖辰并不能理解,只是随手将它放在袖袍,更加有气无力的说:“师父,您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掌门的吗?”
老人沉吟一阵说:“你出了这里就把那山涧洞口掩了吧,这里不会再开放了,告诉掌门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对于这些话以及要做的事妖辰不明白,还想再说话的时候却看到老人轻扬了手掌,含笑闭上了眼睛,妖辰只好恭敬作揖,直到后来他真切明白了这些话背后的深意,这份恭敬也便从外转内,这位老人也深深印刻在了他的心里。
老人之所以将雀羽留在现在没有直接交给花未寒,就是因为知道妖辰会留在这里为一个目的,要他送笔其实是为了绑架,与新生的十方鬼谷连接在一起,他宁愿相信花未寒会留下妖辰,因为花未寒才更能称得上是他的师父,赠法宝,潜教习。
之所以要妖辰掩了洞口,去让他带话给花未寒不要回来了,是要告诉花未寒,你现在是十方鬼谷的掌门,搬离出子世界是你做出的决定,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一直走下去,因为十方鬼谷不再有退路了。
而这一切现在妖辰却都不知道,自灵谷覆灭以来已经过去了五年,这五年时间妖辰也来到了炼神还虚,小境界元婴,与他之前灵气跨越式的迸发相比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但是与之前更加不同的是,身体异变的灵气状态他已经适应,应用起来更加如臂挥使,也正是这五年也才让他才像是一个修仙者了。
花未寒将九天的葫芦送给他继承,那天花未寒这样对他说:“十方鬼谷的继承不仅是他继承他的法宝,还有他的仇恨!”
“那我……”
“现在你来继承九天的法宝,还有,他对十方鬼谷的歉疚。”那一刻妖辰还记得,花未寒的双眼熠熠生辉。
对这些妖辰同样不明白,可能这以后甚至都不会明白,因为对花未寒来说,妖辰在进入十方鬼谷子世界所说的第一句话是:“这里有骆驼王吗?”
这就代表了他来到这里有其他的目的,这也就代表了他现在可以加入十方鬼谷却也有可能离开十方鬼谷。
对妖辰这样看重的原因,无他!第一就是他灵气的境界——金丹境,第二就是在灵谷之中他在面对无数妖怪的时候还可以毅然冲进去,只凭借体力和一把初级的法宝——曲水。
妖辰缓步离开,心中沉重却不是因为这里的十方鬼谷,当他路过那块石壁时,惊讶的发现了一个人,二师伯!
二师伯与平常无异,脸颊赤红身上迥异的十方鬼谷服饰看上去十分脏污,妖辰这时却是更加诧异二师伯手上竟然握着一柄剑,另手还有一个刀鞘。
看到妖辰二师伯面无表情,淡漠的好像一个石人,就像他炼器时的机械一样伸起双臂,他说:“试试!”
刀鞘是为曲水刀配上的刀鞘,这妖辰在第一眼便看出来了,只是旁边的剑却古怪异常,剑柄是黑色,上面纹着螺旋状的凸起,柄尖刻是饕餮恶兽,饕餮的双眼是红色水晶宝石,怒张的巨口里是细细密密的坚硬钢铁锋尖……
这是白鹿的刀!妖辰永远也忘不掉这把刀的模样,这把剑的剑柄简直就是由白鹿长刀印刻出来的。
“噌!”剑身出鞘,在剑身初刻着两个字,曲水!剑身与曲水刀更是相似,同样的流水花纹。
“这是……”
“曲水剑,有空了多练练剑。”二师伯说完就转身离开,只留下妖辰茫然的眼神。
二师伯都不应该称得上看重妖辰,为他特意打造这柄剑,还有说那句话背后所隐藏的不过更加简单,多练练剑,好以后继承花未寒的法宝——精钢剑。
十方鬼谷对妖辰来说可能更多的只是一个修炼与寻找骆驼王的地方,而对花未寒,对师父二师伯来说,十方鬼谷可能就是他们自己人生的寄托……
“轰!”一声轰鸣代表的是一个‘世界’的结束,从此这个世界也就只有了南瞻部洲那个十方鬼谷,再没有子世界一说了。
风语中诉说。过去。未来。
一抹飞速划过的流光从山尖飞过,一直向南,妖辰想清楚了,不管如何,他都要回南瞻部洲,去看看小明,小白楼,去……找到十方鬼谷,再看看孙悟空做出了怎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