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要走了。”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破坏了其他两人美好的心境。
凤鸣飞转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哀:“不多留几日?”
“留的太久,会忘记怎么飞的。”
“你一直都在飞啊。”
“是么?”
“你就是飞在空中的鹰,从没有停留过,即使身在这里,你也是飞着的。自由的飞不是身的移动,是心的无拘无束。而这一点你早就做到了。”
“我做到了么?”她有一霎的失神,如果自己一直在飞,那么为什么还怕被人束缚,如果心一直自由着的,那么就没有人可以束缚的了啊。
东文白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三弟,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啊!逃避,对,我在逃避。一切都是我的错,如今我不想提起。我们看灯吧,多美,还有灯谜可猜。人生一直这样简简单单多好。”
“三弟,如果你愿意你完全可以生活的舒舒服服。大哥看的出来你出生特别,有很好的家世。为什么要让自己在外面流浪?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不敢面对?”
歌笑迅速垂下头:“对不起,我不想说。谢谢两位哥哥让我这几天过的很开心,我会记住的。”
“我们会想你。你连真名都不愿让我们知道,我们怎么找到你。”
“对不起,原谅我,但是我对两位哥哥的心是真的,至于名字,等我解开自己的心结的时候,会来告诉你们。”
东文白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好,哥哥会等你。”
凤鸣飞紧紧抿着嘴唇,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间萦绕。
本来很美的夜景因为歌笑的那句话,让另外两个人的心情无法再好起来。
歌笑临楼远眺,一片灯火中,有多少人夫妻相守,有多少情侣执手相看。而自己呢?
突然想到:多少人生风雨后?多少慷慨不再有?多少壮举一场梦?多少盛情一杯酒?
而今许下千般愿,洒向长河万古柳。不愿与君长相思,但愿与君长相守。这样的人生感悟,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滋味。垂下眼帘,让眼中的水雾慢慢消失。
“感谢两位哥哥这般照顾,好想唱歌,想听么?”
“三弟还会唱歌?”
“是啊,很多人为了听我唱歌,愿出千金。我的出场费很高的。”
“真的,那我们可是大饱耳福啊。”
悠扬的歌声清雅的响起。
从没听过的旋律,动人心魄的歌词,令人泪下的声音。
东文白微微一笑:“三弟这样的优秀男儿,也有情伤,真是出大哥意料之外啊。”
歌笑撇撇嘴:“什么事都有可能?”
“什么样的女子能伤到我们美若仙子的三弟呢,好期待。”
“二哥也有八卦基因,别指望我会说出来。”
“不说就不说,总有一天我会知道。心情不好,喝酒。”
“喝酒伤胃,给我来点汤。”
“大哥是喜欢喝酒的,你不陪一杯,明天你就要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不如大醉一场。”
“不了,我还是清醒一点好。你陪大哥喝吧。我想多看一眼这么漂亮的灯。”
连骏噔噔冲上楼,“主子,凤公子,不好啦!”
歌笑抬起眼帘,“说!”
“那个姓罗的带人去他家抢亲啊。凤老爷急了,就我跑的快,所以让我过来报信。”
凤鸣飞忽的站起来,“无耻!”
歌笑扶住他的肩头:“别急,我们回去看看。”
“这次交给大哥来处理吧,走。”
三人飞身下楼,刚出门口一群黑衣人拦住去路。黑衣蒙面,似乎都是杀手级别的。歌笑的嘴角微微上翘,举起手,手心向外,一个黑鹰牌躺在她手心,“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他接错生意了。”
一群黑衣人止住脚步,互相看了看,齐刷刷一抱拳:“对不起,告辞。”一眨眼迅速消失了。
凤鸣飞奇怪的看着他掌心的东西,“这是冲霄阁阁主的信物。”
“你是……”
“我不是他,我们是朋友。”
“你的朋友都很厉害啊。”
“是啊,我的朋友厉害的不止这个,还有武林盟主呢。”
“三弟,你真是个了不得的人啊,你的身份还真是特别呢。”
“你可以去猜,我们快点,我要救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
凤小姐的闺房外,罗子飚猛拍着房门:“表妹,表妹,让我进去,我是接你成亲的。你知道我的心,你不嫁给我没有人敢娶你,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为什么一再拒绝我。为那个死小子,不值得。你知道得罪我的人都不会活的太久。今晚就是那小子的死期。你不要指望他能来救你。开门,我会好好的对你,你一进门就是正妻。我罗家庄以后的主母,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歌笑飞身落在他的身旁:“你敢踹门试试?”
罗子飚猛然转过头,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你,怎会没事?”
“这要怪你找的人太差。从凤府滚出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你,你走着瞧,我不相信你永远守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家人,我当然会永远呆在这里。你家老头子梦做醒了没有。”
“你究竟对我爹做了什么?”
歌笑闲闲的答:“没什么就是让他多做做好梦,有益健康。”
“放屁,我爹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偿命。”
“好啊,如果我不在了,他就会永远那样。你想我死么?”
“你对我爹下蛊?” 罗子飚的脸上不仅有愤怒还有恐惧。
歌笑微扬起嘴角:“你明白就好,有一种蛊叫子母蛊,子体死亡母体没事,母体死亡,子体会即刻死亡。你爹年纪那么大,完全可以放心,我死时他早就该是一堆白骨了。不过我要是早死,你爹就没那么幸运了。你还希望我死么?”歌笑双手打开,一副欢迎你杀我的样子。
罗子飚气到喷血:“王八蛋,你最好拿出解药,否则……”
“否则怎么样?嗯?杀我,请便。临走警告你一句,不想被我下蛊,就要管住自己的脚,管住自己的心,凤家小姐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让我知道你做出让凤家不利的事,你的父亲要遭殃,你也在劫难逃。滚!”
罗子飚知道自己斗不过,人家手里还掌握着父亲的生死,眼下不认输也得认,以前的张狂,以前的霸道,一股脑成为过去,没有吓的爬着出去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的努力。
东文白满眼疑惑的望着歌笑:“你是在吓唬他?”
“这种人只有这样才能制住他。”
“真有子母蛊?”
“有啊,没有听过蛊毒这种事么?”
“听过,似乎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吧。”
“呵呵,也不一定哟。累了,早点休息。二哥,要不要进去安慰一下妹妹?”
“我去就行了。三弟和大哥先休息吧。”
东文白点点头:“那我先回府,明天给三弟送行。”
“再见啊,晚安!”歌笑打着哈欠,往自己房间走,完全没有刚才那股不可一世的精神头。
东文白看看他的背影,眼中是探究是疑惑,谜一样的少年,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离别总是感伤的,于是某人一大早让连骏偷偷牵出马,来了个不告而别。要是等那两位来,又要啰嗦半天,还要搞的凄凄惨惨的。她是果断的人,既然要走就不想有半丝牵挂。走的干净利索,是她一向的作风。所以等那两人聚齐,来寻一向喜欢睡懒觉的她时,屋里早已不见人影,一问家人说某人出门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两人互望一下,不约而同的叹口气。
“大哥,你能猜出他的真实身份么?”
“猜不出,不知是尚云谁家公子,如此了得。”
“怎么看三弟都不像个男人,你说他会不会是女人?”
“你瞎想什么呢?虽然三弟是有点阴柔,女人有他那样为人处事的吗?再说哪有女人到处乱跑的。要说他是邪教的人我都信,唯独不会相信他是女人。”
“我没看见他有喉结。”凤鸣飞不很确定的嘀咕了一句。
东文白立刻睁大眼睛看向他:“你说什么?”
“啊?我没说什么,可能他还小,长的不明显。”
东文白皱着眉:“我会派人去查。”
“这不好吧,万一三弟知道我们查他,会不会不高兴?”
“可是你愿意心里惦着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么?”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一时无语。一旁的凤府管家,犹疑的抹了一把额头,“嗯,老奴似乎看任公子眼熟?”
两个人齐刷刷将头转向他,“什么?你见过他?”
“好像是,老奴不能肯定。”
“他是谁?在哪里见过?”异口同声。
“有一次老爷派奴才去京城办事,路过天语楼。那时候天语楼才开张,好像见他在台上讲话。因为人太多,老奴眼神不太好,看的不甚清楚。但是相貌还能记得几分,似乎就是任公子。但那人不姓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