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艰难的睁开眼睛,手指微微动了动,微弱的声音要很好的听力才能听见,“笑儿,为父对不起你。”
“没关系都过去了。”
“你不怪为父。”
“有些事我总是记不得的。”
“为父不求你原谅,只求保你太子哥哥江山稳固。”
“好。”简单的一个字,她说的无比轻松,在听者的耳中却是无比的重。男人满意的扯了扯嘴角,留下一丝笑意,闭上了眼睛。歌笑看着他有一点悲伤,有一点难过,有一点说不出的情绪在心间荡漾,让她浑身不能自由的活动。
哭声在耳边响起,歌笑无错的看着那一张张痛苦的脸,有的还很年轻,她看着洛子炎,眼神中是求助无门的茫然。
洛子炎轻轻拥她入怀,“没事,他心愿已了。”
歌笑偎在他的怀里,从来没有的虚弱。
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来,“就是她,就是她,她是妖女,她是魔鬼,来人,给我抓住她。你们看看,她是妖女,她会妖术的,她会害了你们。你们所有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快杀了她,再不动手就迟了。啊~~我恨你,我恨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我要吃你的肉,我要喝你的血!”疯狂的人,冲破宫女的阻拦,冲向歌笑。
歌笑从洛子炎怀中抬起头,望着那个恨自己恨的咬牙切齿的女人,很是无奈。
歌正信赶紧指挥人将歌心拉下去。
洛子炎拥着歌笑走出大殿,外面阳光依然灿烂,“笑儿,叶子黄时,你就十六岁了。”
“他才五十二岁,在我们那里还算是壮年。”
“在那个位置上劳心劳力,再加上自己不善保养,大概就是这样的寿命。”
“你不要这样,我还要你陪我活到一百岁呢。我不要像那些可怜的妃子一样惨兮兮的孤独终老。”
洛子炎笑笑,“放心,我身体棒的很,再说有你这样的后盾在,我也不会早死,最重要的是我可舍不得丢下你这样的美人,便宜别人。”
歌笑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正经点,我父亲刚死好不好。”
“他和我好像没有多少关系。”
“没心没肺。”
“你有心,哭一个给我看看。”
歌笑吃瘪,郁闷,她是哭不出,这种假她做不出来。
“既然你也哭不出来,就不要指责别人了。你回来的任务已经完成,等你的太子哥哥登基,我们就回家。”
“好不容易回来,能不能多住些日子,我还有一些风流债没解决。”
“嗯?”
“你知道的,那几个单纯的小姐还在等我,我得让她们死心。”
“怎么死心?”
“当然是梦中情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你要娶谁?”
“你?”
“什么?”洛子炎的脸差点绿了。
歌笑嘻嘻一笑:“开玩笑,你的脸合格,身材太难将就了。当然不是你。”
“那是谁?”
“我的暗卫,阿波。”
洛子炎偷偷出口气,“明天就成婚,后天回家。”
“什么,你真会安排,我总得做个铺垫吧,你不会让我拉个人上街逛一圈,说我结婚了,就这样结束吧。”
“不这样,难道你想在这过年?”
“不用,给个十天就成。”
“十天?想都别想。”
“九天。”
“不准。”
“八天。”
“做梦。”
“七天。”
“想我生气么?”
“好吧,六天,最少了。”
“五天,你再敢讨价还价,试试?”
“好,五天就五天。”某人败下阵来了,向天翻个白眼,
于是神秘的天语楼老板再次亮相京都,知道内情的人,莞尔一笑。不知道内情的再次为之疯狂。老板亮相的第一天,宣布成婚喜讯,第二天大宴宾客,拜堂成亲,请的绝大多数是那些仰慕者。于是当晚,一大帮少女泪流成河,哀悼自己爱情无疾而终。第三天宣布要带新婚夫人渡蜜月,一大群贼心不死的女人追出十里地,以表示自己的坚贞不移。害的她不得不跑出五十里。再偷偷返回。
洛子炎郁闷的看着她被一群疯狂的女人围绕,替男人小小感叹了一把。看她疲倦的回来,幸灾乐祸似的挑挑眉,“情圣,你的麻烦似乎并不像你预料的那样,结束了。”
“唉,咱魅力太大,我该做的都做了,再痴迷不悟,我概不负责。”
“小东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负责人的人,原来,也是……”
“打住,省点力气应付今晚的送别宴吧。”
“对哦,倒是你应该省点力气。看这几天把你忙的,脸都长了。”
“有么,大概是我长高了吧。站起来,让我量量。”
“为什么要我站起来?”
“我没尺子,而你的身高已经固定了,所以可以拿你做我的尺子。”
“鬼机灵,你靠过来,我想量量你的胸长大没有。”
“大色狼。”
“我是你相公,光明正大的摸都没人敢说什么。”某人说的理直气壮,很得意的看见某女憋红了脸,无语问天。
晚宴上,某人再次彰显了他对某女的独占欲。令女人嫉妒死,让男人妒忌死。
歌笑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酒,微有醉意,俏脸更加粉红,双唇艳红无双,说话开始随意。
“洛啊,你不要这样,我想和哥哥多说几句话,明天就要走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少的。”
“少喝点,醉了很没风度的。”洛子炎极力阻止她再喝。
歌笑有点不悦,“我又没醉,我酒量可是很好的。”
“知道,我知道,但是明天要启程,不能一醉不起吧。”
“早一天迟一天,有什么关系嘛。”
“乖,听话,喝多了,会头疼。”
“我没醉啦,哥哥,再干一杯,有空去看我。”
歌正信笑的有点忧郁,“好,有机会一定。这样吧,下次你再陪我喝。时间不早了,散了吧。”
歌笑嘟着嘴,半睁醉眼,不甘不愿的被带离现场,结果还没到住所,就已经酣然入睡。看来她已经习惯睡在某人怀里了。
为了避免长亭短亭的啰嗦,洛子炎在次日带着睡梦中的歌笑,悄悄上路。因为某人很喜欢睡在他怀里,故直到远离都城,太阳也很给面子的升到了半空中,某女才悠悠醒来,抬眼看见男人俊逸的脸,习惯的打了个招呼,“嗨,早晨好!”
“不早了,快中午好了。”
“嗯?哎呀,我们还要赶路呢。”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在赶路了。”
“哦,”不经大脑的应了声,很快想起了什么,翻身要起,可惜,某人将她抱得很紧,没能动成功,“你说我们已经上路了。”
“是啊,已经出城几十里地了。”
“可是,哥哥们还要送行呢。”
“已经送过了。”
“啊,原来是我睡着,错过了。你咋不叫醒我?”
“你睡得很香,我不忍心啊。”
她只好自己锤锤脑袋,“一定是昨晚喝多了。”
“对,你是喝多了,还不听人劝。”
“对不起,我下次定改。”
“希望如此。”轻松解决她的怀疑,心中暗自欢喜,只要离开这里,一切就都会恢复原状。
回到神虎国皇宫,休整几天,洛子炎继续每天的工作,早朝,处理各种奏折,安抚心生不满的臣僚,稳定民心,暗中操纵着属于洛家的生意。
歌笑继续打点她经营的业务,附带管管洛子炎丢给她的相关暗皇方面的事物。很长时间没有出去游荡。
这期间她度过了自己十六岁的生日,同时也是国庆日,为了减少麻烦,洛子炎没有邀请任何人过来。这一年的新年,两个人是一起度过的,然后在南国飞花的季节,这里仍然冰天雪地时候,她给了洛子炎一个特别的生日会。当这些都结束后,某人真的太无聊了。她很久没有出去了。于是再次上演先斩后奏的戏码,擅自逃出宫去,不过是留书出走,而且允许暗卫追随。洛子炎很是无语,气也不好气,只得在后面派人追着催她回来。
歌笑没有去过风翔,这次出游,自然向西一路无风无浪的进入了风翔国界。虽然是任我行的打扮,不过没有戴皮面具而是银面具,毕竟不是冬天而是夏天,用金属面具凉快些。自家国内,早都有人打点妥当,想有些事发生都不可能。所以好事的某人一心想摆脱这帮尾巴。可惜这些人因为上头有命令那是不分白日黑夜的三班轮流看护,寸步不离,弄得某人想偷溜都不可能,但在别国境内,所有人都收敛了许多,太过明目张胆反而惹人怀疑。这个国家表面上是友好国家,但是内地里还是不甘为附属的。如果让他们知道皇后来了,肯定会不择手段的利用这次机会大做文章。到时候不仅皇帝陛下受威胁,皇后也可能有生命危险。皇帝那里已经是三次飞信,劝阻了,可惜皇后奉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继续西行。悲催的一帮暗卫只能暗中祈祷一路顺风顺水,让他们能有命回家复命。
风翔相对其他国家来说土地贫瘠,领土的一部分为黄沙覆盖,还有一部分是高山,只在靠近丹国的一边有少许土地,还是黄土地,所以这个国家从经济实力上来说是最弱的。但统治者却是有野心的,花大力气培养死士,并培养人民的狼性,一心以掠夺为目的。以往跟神虎不间断的有小摩擦,但因神虎也是很彪悍的民族,故没有占到过大便宜。于是他们就常常侵犯丹国。丹国不堪其扰,却也只能维持现状。自炎跃建立炎国以后,渐渐强悍起来,国内稳定之后,就派强兵驻守边境,抵御来犯的风翔人。北淮与尚云和风翔不交界,故未受到其侵害。也算是大幸,以尚云之柔善,必会成为其欺凌的对象。歌笑进入风翔三日后,就敏锐的发现该国的本性极为可怕。可表面上却个个谦逊有礼,但对弱者没有一丝同情心,如果看见街上的乞丐,连小孩子都要上去踢两脚,而他们的大人却丝毫不以为耻。而一个戴刀的武士走过,人人都会给他让路,并满面是恭敬的笑容。当歌笑一身黑衣随行也是锦衣华服之人从街上走来时,所有的人垂首躬身,但却用眼角偷瞄,眼中有敬畏,有惧怕,也有怀疑。歌笑每每看到这些,都忍不住全身汗毛倒立,从心底感到寒冷。她低声对阿波说:“什么样的统治者才教导出这样的人民,我对风翔皇室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