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谋划
炎腾坐直了身子,眼中放射出烁烁光华:“你我初识,你就敢说出这番言论,不怕本王当你是奸细?”
“您看我像么?奸细敢像我这样嚣张的么?您觉得我有几个脑袋敢这样肆无忌惮。”
炎腾放声大笑:“爽快,你果然是特别的人。是我今生第一知己,来,我们共饮此杯。从此后,你就是我王府坐上之宾。”
“谢王爷赏识,在下所结交的王孙贵族何止一两个,可是能像王爷这样能令在下一见如故者,却仅王爷一人而已。今生有王爷的赏识,在下此生足矣。共饮此杯。”心下汗一记,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啊。过路的神仙,满天的神佛,原谅我吧。
炎腾拉她坐在自己身边:“你确定是尚云国的人?”
“其实不能算是,我虽然从尚云起步,可是我本身并不是尚云的子民。”
“你是哪一国的?”
“我生长在尚云神虎北淮三国交界的深山中。每天起来脚踏的地方,就不知是哪个国家的土地。您说我是哪个国家的?我是一个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我们其实流的是相同的血,人类本无国界,是我们非把自己做了划分。其实,你与我,我与他都是一样的。”
炎腾张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高论。不错人是都一样,可是我们的皇帝不一样,因此百姓也就不一样了。”
“因着这一点,死去的人何止千万百万。唉,显然这是事实。”
“你确定你不是尚云国的说客?”
“为什么这么说?我为什么要做说客?”
炎腾半垂下眼帘,“你可能还不知道,太子殿下已经集结一部分部队,打算进攻尚云。所以,你这时候做说客,完全有可能。毕竟尚云在军队实力上远远没有我国强大。尚云国主和他的儿子们,很快就要做亡国奴了。”
“太子殿下才娶了尚云的公主,应该正是交好的时候,为什么会想起来突然出兵?”
“太子心中的女子并不是娶回来的女子。那个女子在尚云国宫中逝去,太子要夺得尚云,永远守在那个女子生活的地方。”
“没想到太子如此痴情。”歌笑眼中一暗,真是因为这个他要出兵么?这怎么可以,我的羽翼尚未丰满,我拿什么来对抗你的进攻。这种事情决不能现在发生,再迟一年,我一定要争取到一年的时间。
“管老板似乎很是伤感?”
“他们的故事我略有耳闻,我以为这只是虚构,没想到确有其事。”
“听闻那个紫云公主不仅绝色倾城,而且聪慧过人。”
“传闻而已。”
“能让我大哥念念不忘的人,绝对是人间极品。我相信我大哥的眼光。可惜我没有看见。据说,我大哥寝宫挂着她的一副画像。大哥天天对着它望,一看就是一夜。我大哥从未动过心,才动心却落个这样的结局,让人慨叹不已啊。”
歌笑尴尬的笑笑,“他也是痴情种子。作为兄弟,王爷没有劝劝么?”
“他连那画像都舍不得给我看,我岂能劝得了他。”
“或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是啊是啊,不提那个疯子,今日难得寻到知音,来来来,不醉不归。”
“好,拿好酒来。我让王爷尝尝我特制的百花酿。”
两个人推杯换盏,好似故友重逢,一直喝到掌灯。炎腾喝的大醉,歌笑命人送他回府。
歌笑送走炎腾,晃晃悠悠回到自己屋中,放飞一只白鸽。
喝了一天酒,嗓子更疼了,头晕沉沉的。玲儿过来给她宽衣,清洗,她还能支持,但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倒在床上去见周公了。
洛子炎进屋时闻到一屋子的酒气,眉头皱了起来,“你家主子,今天跟谁喝酒的?”
“是宁王,他们一见如故,喝了半天酒。主子回来就睡了。喝多了。”
“你怎么不知道劝劝,你这个丫头怎么做的?”
“主子不让管。”玲儿很委屈。
洛子炎叹口气,她总是不愿听人话,“下去吧。”
歌笑一夜睡的并不舒服,头痛,胃痛,要了几次水,天亮时才睡安稳了点。一口气又睡到午时,才算清醒过来,喉咙火烧一样的痛,胃里很不舒服,张嘴要叫人,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想着爬起来,全身酸软无力。坏了看来不仅有饮酒后遗症还加重了上感症状。用拳捶了捶床沿,玲儿闻声赶紧跑进来,“主子,您醒了。”
歌笑指指喉咙,摇摇手,作了个喝水的口型。
玲儿大惊:“主子,您嗓子哑了?”
心想这丫头真啰嗦,无奈点点头。
“您别急,奴婢去找雪神医。”转身跑出去。
歌笑气愤的瞪着她的背影,我要喝水啊,你个笨丫头。
雪未消很快来了,望着一脸憔悴的歌笑,心疼的皱皱眉,给她把脉,开药,叫丫头去抓,整个过程,比喝杯水还快,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歌笑看着他,笑了笑,再次努力的表达了喝水的意思,果然智商高的人不一样,雪未消了然的给她倒了杯水,很享受给她喂水的过程。
歌笑喝完水,嗓子的疼痛稍微好了点,用眼睛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小环端进来一碗白粥:“主子,洛爷临走叫奴婢备好清粥,说主子醒来,要吃的。”
歌笑展开笑颜,被人关怀真好。
雪未消细细查看着她的表情,“你洛大哥,对你真是无话可说。昨夜照顾你一晚,肯定没休息。”
歌笑用个眼睛找了一圈,他这些天这么忙么?一早就不见人影了。
“别找,他出去了。走时,交代我给你看病的。嗓子都说不出话来了,跟人家男人拼酒,你还真是不一般。”
歌笑白了他一眼,开心的吃着粥,炎腾也已经把自己当朋友了,那么怎么拿下炎跃呢。
门外递进来一封信,打开来瞅了半天,一脸愁苦之色。
“谁的信?”
歌笑把信递给雪未消,雪未消扫了眼,不禁笑道:“佳人约你幽会,管公子,你作何感想?”
歌笑举起拳头,表示别找揍。
“这不是我的错啊,你要不去看她,她不知道你来了,也不会动歪心思,是不是?”
歌笑眨眨眼睛,诡异的一笑,直勾勾的盯着雪未消,看的某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嘛这样看我?不要打我的主意哦?”
歌笑邪恶的笑着,指指他,意思就是你。
“我不去,那疯子真会吃了我的。”
歌笑给了他,我鄙视你的眼神。
“你那啥意思?男人也不是随便就和人上床的。”
歌笑贼贼的笑,摇摇手指,用手指在床单上写:没人让你上床,你去哄哄她。再说你不是有药么?
“不行被炎跃发现,我脑袋就要搬家了。”
你的胆子真不敢恭维,帮我带些封信,总行了吧。
“这个事,我在行。你说我写。哦,你写我送。”
歌笑忍着笑,写:此情绵绵何时尽?牵动长空万里云。云中本是双飞燕,而今都做梦里人。
“你这样写,她怎会忘情?”
我不这样写,她就能忘情么,明明说只能做梦里人了,她还不明白,我就没办法了。
“可是信中说,她想见你。”
下面署,卧病寄思,她就知道我病了。
“服了你了。”雪未消把信交给小环,“拿去交给来人。”
“一会把我的药喝了,休息三天。”
歌笑乖乖的点点头,雪未消站起来,“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歌笑眨眨眼睛表示明白。
洛子炎太阳刚落山就回来了,比以往早,匆匆走向歌笑的卧房,在门口低声问玲儿:“你家主子,今天好些么?”
“雪神医看过了,用了药,主子下午就能说话了,就是嗓子疼,咳的利害。”
洛子炎沉着脸走进屋,歌笑在翻看师父那本医书,抬头看进来的洛子炎,似乎沧桑了很多,眼中满是血丝,眼底一片寒冰,“大哥”现在她可是标准的破锣嗓子,不用刻意变声了,“你累了吧,吃了么?”语气平淡,仿佛一家人,在外劳累了一天的男子回到家中,守候在家的人习惯性的问一句,累了吧。
洛子炎心头升起一股暖流,眼中的寒冰化去一半,慢慢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笑儿,以后少喝点酒。”
“我知道。”
“大哥最近有点忙,没法陪在你身边,你要会自己照顾自己。”
“放心啦,我知道的。”
“不要让我担心。”
“大哥完全不必担心的。我真的知道怎么做。”
“没长大的孩子,就是很任性,总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语气中有责备,却有更多的关切。
歌笑觉出他身心疲惫,伸出手抱抱他:“一切困难都会过去,明天将是我们的。”
“小丫头,有时候太聪明,不好。”
“嗯,为什么?”
“聪明的人招人嫉妒啊。”
“不聪明的人被人欺负啊。”
“要学会大智若愚。”
“大哥在教我怎么做人吧,谢谢,我会努力的。”
洛子炎用力将她抱在怀里:“我爱你,不管你喜不喜欢,你就是我的劫。”
“我给你带来什么困扰了么?”
“没有,不关你的事。”
“有什么苦,我愿意同你分担的,也许我的脑袋瓜子可以帮到你。”
“真的没什么,是我没出息,今天一直想你,没有注意听那帮老家伙的啰嗦,被他们指责,我玩世不恭。”
“原来是这样,那帮老家伙想让你干什么?”
“当然是夺回他们的荣耀和地位。”
“有多少把握?”
“皇叔统治了十多年,政权基本稳固,推翻他谈何容易。”
“只要拿到他谋杀先帝的证据,你就可以推翻他。”
“事情都过去了十多年,哪来证据?当年的宫中之人全部被杀,御医也无一幸免。”
“你父皇是被毒死的。”
“是。”
“他对外宣称是病死的,那么只要我拿到你父亲是被毒死的证据,就可以证明他在说谎。”
“哪里去找这个证据?”
“证据在坟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