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雨橙也是细心的女人,更何况是一个初恋的妻子,那个曾经令自己深陷痛苦的女。大家彼此沉默了几分钟,都在心里为面前的这个女人做了一个价值的定位。
“他还在昏迷中,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高莎这才把幕雨橙刚才好像已经隔了一个世纪的问题做了个回答,并把眼神从幕雨橙身上抽出,看着病床上还算睡的安然的莫轩。
“那,那我可以看看他吗?”幕雨橙听高莎说莫轩还未脱离危险期,心又被揪了起来,所以试探性的争求着高莎的意见,毕竟她是莫轩现在合法的妻子,而且幕雨橙从高莎刚才打量自己的眼神中读懂了一个女人的结缔。
“当然”高莎回答的很爽快,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这显然出乎幕雨橙的预料,可是幕雨橙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没有多想就走到莫轩面前,看着莫轩脸上经过处理,却依然让人惊心怵目的伤痕,心不由的跟着痛起来。
高莎看着幕雨橙悲伤的表情,再看看床上昏迷的丈夫,她虽不是一个恶人,可是面对一个占据了自己丈夫整个心的女人,她还是有些愤恨,为了看看她对莫轩的感情,所以她才如此毫不忌讳的让幕雨橙靠近莫轩。
高莎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个多余的六指,既然无法避免,高莎索性轻轻的退出病房,把空间留给她们俩。
幕雨橙意识到了高莎的离去,心中不禁存有歉意,幕雨橙坐在病床前,握着莫轩没有温度的手,激动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注视着莫轩,带着哭腔说:“你怎么这么傻,不顾自己的安危的保护我,如果你有个什么你要我如何面对自己”幕雨橙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改变了话题。
“不行,你要尽快好起来,我已经失去了院长,失去了肖腾,你不能再离我而去”幕雨橙握着莫轩的手,哀求的说。可是无论幕雨橙如何哭泣,如何呼唤,病床上的莫轩全然没有知觉,只是静静的沉睡着,好像永远都不愿醒的样子。
肖腾看着病房里哭的那么悲伤的幕雨橙,看着病床上平静的莫轩,突然间幻想着,如果病床上躺的是自己,她还会如此的担心,如此的心痛吗。
“既然都决定要跟着他离开,为什么又要回来,回来再一次扰乱我的心,一次次让从从希望中跌落痛苦的悬崖”,肖腾无法控制的心痛,只有逃离这个让他呼吸困难的地方。
肖腾刚转身就碰上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如果是一年前的肖腾,他肯定会露出坏坏的笑,挑逗一下这个人见人爱美人胚子,可是现在,他的那种激情早就被幕雨橙消磨的无影无踪,有的只是对幕雨橙的一颗自私的心。
同在一个领域里挣扎着,高莎对肖腾虽然算不上了解,但也而有所闻,可是现在这个失落的男人和高莎心目中的那个花花公子的形象却是格格不入,高莎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想到了病房里的幕雨橙,不禁暗自道:“幕雨橙的确有独到的手段,竟然把这么一个纨绔子弟调教的如此冷淡”。
“您好”高莎走到肖腾面前,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眼中也含着笑意。
肖腾从失落中回过神来,这才抬头看了看高莎,肖腾脑中马上在人事表上寻找到了高莎的简历,这可是当初自己细心调查过的人,对肖腾这么一个记忆力强的人又怎么能忘了呢。肖腾调整了一下心态,恢复那份在商场上的干净利落,也勉强的挤出一点笑容说:“我们认识吗?”
“不,不过马上就会很熟了”高莎话中有话的说,向肖腾露出了一个惯有的妩媚笑容。
幕雨橙本来就很虚弱的身体,痛苦的哭泣声把最后一点残余的精力也消耗尽了,整个人瘫靠在莫轩身边,边抽泣边沉睡而去。
一切都好像又回到了童年,充满的童真,莫轩因为思念母亲而食欲不振,再加上过度悲伤,幼小的身体抵抗力下降,最终生病了,由于当时同病相怜的同伴都需要院长一个人来照顾,又要做饭,又要上课,还要照顾那些小一点的孤儿,一个人快忙的恨不得有三头六臂,所以莫轩在生病期间都是幕雨橙来照顾。
幕雨橙总是不厌其烦的讨好着孤傲的莫轩,全然不把莫轩的无视和坏脾气放在心上。
“你别老跟着我”莫轩生气的看着跟在自己身后寸步不离的幕雨橙,愤怒的说。
“你病还没有好,院长让我照顾你”幕雨橙纯真的说。
“我不需要一个女孩子来照顾”莫轩当时幼小的心灵觉得,被女孩子照顾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更重要的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很早就开始照顾生病的母亲,现在这点苦又算到了什么。
“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幕雨橙被莫轩吓的快哭了,委屈的解释。
“朋友?”莫轩小小的心揣测着这两个字眼,因为自他有记忆以来,没有人和他做伙伴,大家都觉得他穷,觉得他没有父亲,没有靠山,所以都不愿靠近他,只有邻居家的莎愿意理自己,愿意和自己走在一起,莫轩看着幕雨橙委屈的样子,突然间想到了莎,放低了自己的傲慢,放低自己的口气,对幕雨橙说:“别哭,不然院长以为我欺负你”。
多单纯的童年,多单纯的情感,这就是成人世界背后有残缺。
感情就如天空的明月,美丽撩人是固然的,可是存在,却难以让人靠近。在爱情面前谁都只是当事人,无法预测,没有把握。
“你打算怎么样,真的不回去了吗?”唐娇看着对面毫无表情的幕雨橙问。
幕雨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她觉得自己的心好累好累,就想忘却一切来休息一下,幕雨橙茫然的看着唐娇,无奈的说:“不知道”。
“不知道”唐娇一字一顿的重复着幕雨橙这三个字。
“是啊,我能怎么样,如果非让我选择我宁愿找个无人的地方,静静的睡一觉”幕雨橙瞪着两只深陷的眼睛看着唐娇。
“罢了,你看你,瘦的都快成个魔鬼了,又是一夜没睡吧”唐娇看着幕雨橙疲惫的样子,只好认输。
“轩是因为我才弄成这样的,他一天不醒,我一天无法入睡”幕雨橙说把,端起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
“可是你也不能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吧”唐娇看着幕雨橙这副样子,心急如焚,从包里拿出化妆镜,放在幕雨橙面前,“你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晚上出来,别人一定会以为遇到了饿死鬼”。
幕雨橙透过唐娇手中的镜子,看到自己苍白无力的脸,真的很可怕,幕雨橙接过镜子,用手触摸着自己的脸,越看越觉得镜中的这个人很陌生。
“雨橙,你别这样,我看着你心痛”唐娇注视着幕雨橙那冷淡的表情,心不由的发酸。
“好了,我没事”幕雨橙看着唐娇那担心的样子,瘦骨嶙嶙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幕雨橙就向一个旋转的齿轮,好像从发现肖腾外面有女人开始就再也没停下来过,每天不吃不睡用尽全力的旋转着,她不是不累,而是累过了头,完全没了知觉。
“谢谢你帮我安排院长的后事”幕雨橙一脸感激的说。
“我们是姐妹,怎么和我这么客气”。
“好,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幕雨橙笑笑,又要了一杯浓咖啡。
“你打算就拿它来维持你的生命吗?”唐娇看着幕雨橙,发自内心的心疼。
“哈哈哈,你放心了,等轩清醒过来,我一定好好休息休息”幕雨橙安慰着唐娇。
“好吧,你这么倔强,我劝也没用”唐娇一脸的无奈。
“好了,我自己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健康的很,对了,最近公司怎么样”幕雨橙忙转移话题来宽解唐娇的心。
“公司啊,还好了,只是肖腾和你一样,每天以工作为生活”唐娇盯着幕雨橙,好像要从她那张苍白的脸上看到一些什么不样的表情。
幕雨橙本想找一个快乐的话题,没想到唐娇又开始了另外一个无奈的话题,肖腾是幕雨橙痛苦的源泉,知道提到这个人的名字,幕雨橙都觉得痛,揪心的痛。
“我真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明明彼此相爱,却搞成现在这样”唐娇见幕雨橙只是一味的沉默,心不由的感慨道,“算了,算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爱,但不是相爱”幕雨橙漠然的纠正着唐娇的华,好像这时对自己付出的一种羞辱和嘲笑。
“唉……”唐娇看着幕雨橙那副失落的样子,哀伤的叹了口气。
大家都说倒霉到喝凉水都塞牙,现在的幕雨橙就有这种切身的体会,可是她到比外人还看得开,她觉得的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自己要悲伤的走一生,越渴望的东西越失去的快,既然都已经失去了,现在倒也没了什么不舍。
可以毫无牵挂的一个人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静静的过以后的日子,把心中的那份牵挂和留恋埋藏在心底,作为无聊时的调理剂,这就是一个失落女人心底最没出息的选择。
寂静的病房,只能听到机器细微的跳动声,也正是这种声音让幕雨橙心才能有所安慰,因为机器连接着莫轩的心,机器正常有序的声音就代表莫轩的心依然在跳动,还有醒来的可能。
医生基本每天都来莫轩的病房进行观察,可每次都无能为力的说:“要靠他的意志”,幕雨橙都听烦了,觉得医生的话就像死人身上的跳蚤,白搭的空话。
医生是一个四十岁左右,成熟的一个有型的男人,整个健硕的身体被一身白大褂包裹着,幕雨橙可以打赌,他业余时间肯定很热爱运动,可是唯独那脸上的表情让人感到无奈,医生总是一脸不变的表情,最起码是幕雨橙看来是这样的,浓眉似蹙非蹙,双眸似笑非笑,薄唇似张非张,特别是和幕雨橙说话的时候,好像那张脸只行注目礼,毫无表情,只有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他才言简意赅的讲两句,和他交流简直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