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杀与营救
五六个人进到茶馆院子里,疾步直奔锦五走来,其中还有二个女子。走在前头的人锦五非常熟悉,正是从锦绣坪中走出去的锦一。锦一进入洛园后改名叫锦晓义,是洛园的副管事,洛园管理层中的重要人物之一。
锦绣坪为洛园输送了大批人才,最优秀的是锦一、锦二、锦三和锦四,他们是锦公普多年来重点培养的学生,现在都在洛园担当要职。
早在锦公普掌管锦绣坪之初,洛园就与之达成了协议,洛园每年为锦绣坪提供一定数额的经费,而锦绣坪要为洛园培养一批文武兼备的人才。
洛园送来了四个孤儿,指定锦公普将他们培养成人,这四个孩子被锦公普接纳后起名为锦一、锦二、锦三和锦四,他们到洛园工作后被洛园当家人雷若用更名为锦晓义、锦守仁、锦希文、锦尚武。
看到锦晓义神色冷峻,面带寒霜,联想起刚才锦六和道人的对话,锦五感到自己要有麻烦。
锦晓义比锦五大十多岁,他离开锦绣坪后锦五与他来往并不多,只是在他回锦绣坪探望校长时偶尔同桌吃顿饭,平素少有交集。他们虽有兄弟之名,却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基本上是平淡之交。
锦晓义为人勤勉谨慎,办事精细踏实,很得洛园之主的赏识,在洛园中具有很高的威望。如今他已成为洛园的高级管理人员,是许晖的父亲许同山之下第一副管事,负责行政和法务工作。
锦晓义带人拦住锦五的去路,锦五急着去追赶锦六和道人,便对锦晓义说:“晓义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有件急事去办,可不可以等我回来再说。”
锦五平时很尊重锦晓义等四兄弟,跟他们说话都非常客气,一方面大家都出自锦绣坪,另一方面锦五很敬仰他们的为人,很佩服他们取得的成就,时时以他们为榜样鞭策和激励自己不断上进,将来也成为他们这样为谷地造福,事业有成,受人尊重的人。
锦晓义面沉似水,冷冷地说:“刚才有人到洛园中检举你道德不检,并列出了具体的事项,要求我们对你进行道德审查,现在请你配合我们去你的住处进行调查。”
锦五急着去救人,当然也是救自已,他很清楚以锦六的功夫对付那三人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还有个神秘莫测、阴狠毒辣的道人帮忙。
那三个人尤其是布帕塔是丛林之中的刽子手,被杀死也可能是死有余辜,如果平时他们被杀死与锦五不会有一毛钱的关系。可是此时不行,他们如果被这两个坏蛋弄死了,自已极有可能被栽赃嫁祸。那时,布帕塔的手下一定会把自己列为头号敌人,别说他时时处处受到威胁,他身边的人都可能受到殃及。
虽然锦晓义的话令锦五感到很懊恼,但是他觉得火上房顶的情况下,被人控告道德不检的事情只能退居次要了,他觉得自己平日行得正、走得直,问心无愧,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晓义哥,我真有急事,事关三条人命,我真不能再耽搁了。”事到紧急,锦五果断做出了选择。
“我怎么知道放你离开这里你会不会去毁灭证据?”锦晓义公事公办,根本不曾考虑与锦五还有锦绣坪这层关系,“何况我们现在要检视你的住处,你不在场,若我们发现了对你不利的东西,到时你矢口否认该怎么办?”
“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锦五被锦晓义等人围住,许晖和惠姨急忙走过来。
“许晖小姐好。”锦晓义对许晖还算客气,“我们要找锦五调查一件事情。”
“你们去我的住处检查是往西走,而我现在是要住南走,不放心你们可以派人在我后边跟着。”看到许晖和惠姨走了过来,锦五又有了脱身的主意,“那么麻烦晖姐和惠姨陪锦晓义管事去我的住处去查看吧。我完全信任她们,她们两人可以代表我在场。”
说完这些话,锦五一纵身,轻灵地从围堵他的数人头上飞掠而过,向布帕塔一伙离去的方向疾奔而去。
锦晓义见锦五顷刻间摆脱了他们并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无奈地轻叹一气。他看了一眼许晖,稍加思索后说道:“许晖小姐就不要去了吧,有惠姨同去锦五的住处做见证就足够了。”
“既然锦五委托了我,那我就走一趟吧。”虽然许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真心不愿意在锦五身上发生不光彩的事情,出于关切她想在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
锦五很快就跑出了谷地的居民区,抄近路越过了南边的一片山岗,跑了一段下坡之后,又一个漫长的高坡横在眼前。锦五担心布帕塔三人的安危,脚下生风,如踏上了哪吒的风火轮一般奔跑如飞。他现在的体质已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体魄强健,玄灵元力充沛,身轻如燕,如同肋上生了一双翅膀。
很快,锦五就在高坡的顶上看到了被截停的吉普车,两个头上套着黑色丝袜的人正与布帕塔三人对峙着,其中明显是锦六的蒙面人正端着手枪对着布帕塔。
对于锦六和道士能这么快就追上布帕塔的吉普车,锦五还真是有些意外,锦六的那点本事他很清楚,锦五怀疑锦六是吃了什么药物,不然即使是抄近路他也决不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来。
事实上果然如锦五的猜测,元通的功力还远没恢复,他和锦六跑出不远就已累得气喘吁吁。元通从挎包中取出了两枚豹元丹,他与锦六各吞了一枚之后体能立时暴涨,两人很快就追上了布帕塔的军用吉普车。
锦六对元通说:“他们手里都有枪,我一个人对付三只枪根本没有胜算哪!”
“你有胆和他们搏命吗?”元通斜了锦六一眼说道。
锦六心虚地说:“为了点黄金搭上命也不值呀!”
元通从挎包中掏出一个盒子打开后取出一粒丹药塞进了锦六口中,“这是渺天丸,吃了以后就会胆大包天。”
“啊?”锦六心中暗骂元通王八蛋,“那你怎么不吃呢?”
“本座胆子够大,最重要的是你的口才好,死人都能让你给说活了。”元通淡淡地说着将一团黑色的东西交给锦六:“这个给你,雷火霹雳弹,砸在地上就会爆炸,炸死十个八个人不在话下。”
锦六心里大骂元通,我啪啪你家老祖宗的!怎么送死的事情都让我来做呢?虽然心中不满,可是他忽然觉得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不害怕了,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有些兴奋。类似的事情他以前也做过,但从未如今天这般镇定,这般向往。
其实元通无论是功力受损也罢,玄灵元力受限也罢,这些都不是问题,以他目前的实力对付布帕塔三人根本不废多少力气,他把锦六推上最前线一是想检验一下他做恶的能力,二则是将他彻底拉下水,令其不能回头,从此听命于已。
锦六此时利欲熏心,心无旁骛,他从腰里摸出一把飞镖,用力挥出正中吉普车的右后车轮。车胎发出一声爆响,吉普车顿时失去了平衡,险些倾覆。
驾车的其诺勉强控制好车身,将车停住,卡布挺身护住布帕塔,三人掏出手枪对向了两个不期而至的蒙面人。
“把你们身上的黄金交出来,不然送你们见阎王。”元通喊道。
“警告你们不要开枪,否则我引爆炸弹,大家一起完蛋。”锦六手里举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喊道,“老子烂命一条,舍得跟你们同归于尽,不要用你们的身家性命来考验我的勇气。”
“你们想打劫?”布帕塔鼻子都要气歪了,在这片地盘上,从来都是他打家劫舍,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动歪脑筋,“你们是不是活腻歪了。”
锦六怪笑两声,摇起他如簧的巧舌大声说道:“你不就是布帕塔旅长吗?我听说过,你是南部丛林地带的牛逼人物,杀人放火你是高手,夺财劫色你是专家,手下小弟五六千,呼风唤雨可遮天。可是那又怎么样?难道你没听说过,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离开了丛林,你这老虎就没了牙齿,你就是病猫一样的存在。识相的话就乖乖把黄金交出来,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我就把你们炸得尸骨不全。我告诉你们,不要做傻事,不要妄想开枪打死我们,我们的命不值钱,可是你们的命是很值钱的。想想你的荣华富贵,想想你平时的虎虎雄威,想想你的娇妻美妾,想想你的辉煌未来,既然你的生命里有那么多难以割舍的东西,牺牲点又黄金算得了什么呢?”
锦六一番话一下就令布帕塔失去了大半的斗志,他开始犹豫是不是要把黄金交出来。
曾几何时,他干的也是劫匪强盗的行径,只不过机缘偶然混成了军官。经过枪林弹雨的洗礼,凭着苦心专营和千载难逢的运气才成为了一方霸主。他今天的一切都是从贫贱微末开始,如今正是飞黄腾达之期,多年心血煎熬和浴血搏杀才得来这巨大的富贵和权势,他不想随着自己肉体的灰飞烟灭而风流云散。
他觉得满足劫匪只是牺牲点黄金而已,本来这些东西就是打算送人的。如果违抗他们,与他们以死相拼,看情形也没有八成的胜算。要是受点轻伤就算了,可是稍有闪失就会鸡飞蛋打、嗝屁朝梁,不划算哪!虽然做为威武赫赫的泰格旅旅长向两个劫匪屈服有损颜面,但是小不忍则失大节,玉石俱焚,自己划不来。
想到这些,布帕塔对卡布说:“给他们吧。”
卡布皱了一下眉头,内心对旅长的屈服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多年从军令他知道服从命令对于军人的意义。于是他一手持枪,一手解下背上的背包。
锦六大步上前,用握着雷火霹雳弹的右手接过沉甸甸的背包。他左手骤然出击扣住卡布持枪的手腕用力一掰,轻易地将手枪夺在自已手中。
卡布虽然已有对劫匪突然出手的防备,却没料到锦六出手如此之快,他根本未及反应,手腕剧痛之下手枪被锦六硬生生夺了过去。
变生肘腋之间,布帕塔眼睁睁看着锦六将手枪对准了他,心中暗暗吃惊,不由开始后悔此行来的轻率,后悔轻信这眼前的劫匪。
就在锦六夺枪的功夫,其诺举枪欲向锦六射击,元通早已防备并暗中催动玄灵元力,见其诺动作,元通一扬手施出一道赤红焰刃。
光刃击在其诺胸口处,他顿时仰倒在地昏死过去。
元通虽然在穿越时空通道时玄灵元力损失严重,但经过几日的修养,已有所恢复,虽然远未达到原来的状态,但对付一介虽然皮糙肉厚却未曾修炼秘术的武夫还是绰绰有余的。若非他想栽赃嫁祸锦五,只需稍微发力就会将其诺身体洞穿。
“别动,再动下一个就是你。”元通击昏了其诺,出言威吓卡布,令他不敢动弹。
元通心里清楚自己玄灵元力恢复的状况,他必须有所保留,一旦发生意外,好歹还留有后手。所以元通没有出手对付失去了手枪的卡布,而是上前夺下了布帕塔腰里的手枪,然后伸手接过了锦六手里装着金条的背包。
“你们要干什么?”布帕塔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个从声音到身体形态都显得很年轻的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