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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钢笔里的小毒舌

一支笔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百里浦根本没将它当回事儿。

可以说,在百里浦的家里,笔就跟筷子一样稀松平常。从他和苏梦上学开始,就没离开过笔;毕业工作后更是每日跟笔打交道,钢笔、圆珠笔、粉笔都如影随形。尤其当他们的儿子开始转笔之后,更是与笔结下了不解之缘。

所以,从百里晏被钢笔扎到眉心,到一路小跑地赶到医院,再转到仇大夫的门诊。直到现在,百里浦还真没时间也没心思理会这支笔的来历。

对呀,哪来的钢笔呀?

百里浦心思翻涌,但始终想不明白。

平时都让百里晏玩铅笔、圆珠笔的,怕钢笔扎到他,这东西是不让他玩的呀?再说,哪来的钢笔?

他把这种疑惑通过眼神告诉了仇大夫。

仇大夫摇摇头,将笔递到了百里浦眼前。

“你仔细看一看,这是不是一支笔?看笔尖。”

百里浦看着仇大夫认真严肃的表情,想到刚才他有意支开了妻儿,将自己单独留在这里,其中必要蹊跷,他老人家一定是看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有什么不可声张的秘密要讲给自己听?

想到这,百里浦从仇大夫手中小心接过钢笔。

“小心,不要碰笔尖,一点都不要碰,那上面……”仇大夫急忙阻拦。但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百里浦将笔捏在指间,仔细端详着。

他看到,由于钢笔扎到了儿子的身体,笔尖上留下了一些斑驳血迹。但是,即便如此,百里浦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并不是一支普通的钢笔,或者根本就不是一直笔。

他看到,虽然这支“笔”的笔杆、笔帽与其他钢笔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盖上笔帽,任谁都不会对这支笔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是,当脱下笔帽,这支笔的笔尖就显得与众不同——它不是由金属片制成,而是一根尖尖的金属管。

看到这,百里浦一下子汗毛倒竖,心里反复反问自己——这是哪来的管状笔尖,这是什么笔,这哪是笔尖?这分明就是一个注射用的大号针头啊。

百里浦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内心的恐惧也不断堆积。

他抬起头,再次向仇大夫投去百思不得其解的眼光,眼光中同时还裹藏着惊恐和意外。

仇大夫看出百里浦的无边恐惧,也就不再隐瞒。

他接过百里浦手中的“钢笔”,说道:“这支笔正好刺入你儿子的眉心,也就是印堂穴,这一刺相当精准,精通针灸的老大夫也就这个准头吧。”

“您是说,我儿子把针头扎到了穴位上,不会扎坏吧。”百里浦担心地问。

“这一针下去啊,能增加中枢去甲肾上腺素的代谢,人也就变得亢奋起来。你看,刚才我搭他左手时,脉象就显示为‘数脉’和‘洪脉’,来去急促,来盛去衰,脉体阔大,充实有力,状如洪水。这是典型邪热亢盛的症状,与孩子体内的燥热有关,这一燥热就加速了血液流动。”

“那您的意思是……”百里浦不解的问。

“按理说,这种脉象在针灸‘印堂’穴之后极易出现,不足为奇,换成谁都是一样。可是当我搭他右手时,就让我搞不明白了,意想不到、真是意想不到。”

说完,仇大夫双目微闭,一声叹息。

“什么意想不到,他的右手?他的左手以前并不灵活,这个您是知道的。右手?右手怎么了?”百里浦继续追问。

“不是右手怎么了,是右手的脉象与左手截然相反。”仇大夫纠正道。

“左右手的脉象本来就不同啊?”百里浦反驳道。

“左右手脉象所主脏器本就不同,这个我是知道的。《脉经》上讲:左手寸、关、尺主心、肝、肾,右手寸、关、尺主肺、脾、肾。你儿子左手脉搏沉稳有力,心跳快速,说明肝火旺盛,元气聚集。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有如此元气实属罕见。”

说完,仇大夫点点头又摇摇头,“但是他的右手脉却显示‘迟脉’和‘细脉’,脉来缓慢,迟而无力,定有湿邪阻滞脉道,致使气血流失。”

“您是说,我儿子左手显示元气聚集,右手显示气血流失?一个人、两只手,把出来的脉怎么会恰恰相反?”百里浦越听越疑惑。

“不单是你,我二十岁行医,天南地北走了半个世纪,还是第一次遇到脉象如此复杂之人。这一正一邪、一阴一阳还真令人难解。按理说,被把出这种脉象之人,不会是健康之人。你想想,这是正邪不立、阴阳不分、冰火不容啊。”

一席话说得百里浦浑身发麻,张嘴结舌,无法言语。

“更让我惊讶的是,你儿子表现得十分健康,没有丝毫的不舒服。莫非在他体内正邪相容、阴阳互补,也未可知。”

仇大夫虽然口中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明显这种猜测连他自己也不信服。

听仇大夫说得玄幻莫测,百里浦不无担心的说:“仇大夫,您看我儿子……”

“暂时没事,额……但是依我看,如果这种脉象得不到及时调整,不出十年,藏在你儿子体内的毒素就极有可能发作,到时,他将经受难以想象的痛苦。”仇大夫有些支支吾吾,又继续问道:“呦,百里浦,这支笔是你家的?从哪里来的?”

一席话说得百里浦如从云端坠下,他神情恍惚的说:“这支笔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或许孩子捡来的?”百里浦还真的不知道这支笔的来历,家里没见过这样的笔,极有可能是儿子贪玩,大街上捡到的。

“不对,这支笔不可能在大街上看到,得到他的人更不会将它丢掉。这支笔,从外形和光泽上看,应该有些年头了,不可能是现在的笔。你想想看,家里是不是保存过这样的东西,后来忘记了?”仇大夫试图从百里浦的口中获得一些直接的信息。

“我家里是没有这种笔的,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买过笔了,平时很少用到。只不过今天我带回来一支‘改笔’,给孩子转笔用的,但不是这支。”百里浦摊开双手,表示对这支笔不得而知。

看到百里浦或许真的困惑不解,仇大夫低头拉开桌子下面的抽屉,从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张,递给百里浦。

百里浦接过之后打开一看,上面印刷有两个大字——“协查”,下面印有一个红色方形木盒,最下面写着“如遇此物请及时上交当地公安,切勿启封。”

看到这里,百里浦顿时如遭晴天霹雳,整个魂魄都要被吓出窍一般。

而出现这种感觉,倒不是因为看到什么公安啊、协查啊,让自己不知所以、如坐针毡,而是想到了另一桩比这还要恐怖的陈年旧事。

今天,要不是自己的儿子闯下了祸患,要不是仇大夫启封了这段记忆,这段冤孽还不知要搁置多久。而眼前这位老者,这个十年前几乎与自己一同来到这里的老中医似乎来历不明,他的手上怎么会有公安的协查公告?他怎们会对这支笔如此感兴趣?他是不是对自己的一段神秘过往一直虎视眈眈?

百里浦双目盯着仇大夫,一时间找不到答案,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不得而知也难以预料。他只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正处在极度的凶险之中,未来的厄运无人能解。

他一把抓起钢笔,拧紧笔帽和笔杆,转过身猛地拉开门,跑了出去。

他向家的方向急速奔跑,呼吸急促、喉咙收紧,就要窒息一般。

此时的街道已经被夜幕渐渐笼罩,街道两旁几根灯柱上歪歪扭扭地吊着几个钨丝泡、搪瓷罩的老式路灯,锈迹斑斑。远远望去,碗状灯罩里投射出暗绿色的光。

光影中,一些喜光的飞虫没命地飞来飞去,杂乱无章;光影外,几只蝙蝠灵活地在远处的夜空中穿来荡去,刚一瞭见,便顷刻间飞得无影无踪。

对疯狂地奔跑在大街上的百里浦来说,已经无暇顾及夜晚悄悄来临,这世间万物似乎与自己全然无干,又似乎与自己无法脱离干系。烦乱的思绪使得与来时的路相比,回家的路似乎山高水长、不见尽头。还没跑出一半,就已经身心俱疲,双脚如灌铅一般沉重异常,每迈出一步似乎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他停下脚步,前后看看没人,便将手掌展开,左手捏住笔杆的上部,右手使劲儿向左转动笔杆的下部。几下之后,笔杆分成了两节。可就在墨囊显露出来时,百里晏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借着灯光,他看到的并非是正常钢笔的橡胶或者塑料墨囊,而是支粗细均匀的玻璃管,管内空空,管体有一排自上而下、密密麻麻的符号——刻度标记。

可当百里浦将整支笔的下部分都拿掉之后,顷刻间感到天旋地转。

他看到,在带有刻度的玻璃管后面,依次是活塞、活塞轴、活塞柄。再把前面的针头式的笔尖、玻璃管模样的空筒联系到一起,百里浦一下子心凉如水——这绝对不是钢笔,而是一直精心伪装的注射器。

看到此景,百里浦不禁脱口而出:“蜡!”他盯着注射器自问自答。

他看到,这支注射器的所有接口或者可能透气的地方都被蜡封住,活塞与空筒的交接处、活塞与活塞轴的交接处,都涂有蜡封。想必针尖处、针栓与****的交接处、针栓与针梗的交接处也应该如此,只不过在刚才猛烈的冲击中,针尖的蜡封已经脱落,针口裸露在外。

此时的百里浦已经浑身打颤,颜色惨白。

作为医学专业毕业的研究生,他在实验室做过无数次实验。他知道,涂满蜡封的这样一支注射器之前一定装有某种极为重要的药品,而现在注射器内空空如也,里面的药品被儿子将这支笔的笔尖刺入眉心之后泄露,药品要么已经与儿子的身体接触,要么在这之前就已经挥发殆尽。但是,如果是第一种可能,如果药品有毒,如果药品经历了长期封存,说不定已经……百里浦不敢再往后想。

实际上,从百里浦看到那个“协查”通知之后,他就已经知道百里晏的遭遇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近十年来的隐藏、隐忍和隐晦,就在今天全部袒露,他如何能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生命之重,他在内心深处不断设想接下来自己和家人的人生——

如果苏梦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甚至会怨恨一辈子,视自己为草芥、为龌蹉的无耻之徒;

如果没有当初自己的自私,就不会使儿子遭遇飞来横祸,如果百里晏知道了他的父亲为他今天的遭遇和今后的不幸预埋了伏笔,他会以怎样的方式对自己恨之入骨?

如果仇大夫将今天的事泄露出去,上面就会马上来人逮捕自己,关进监狱,十年?二十年?或者无期、直接枪毙?苏梦怎么办?儿子怎么办?

百里浦一边想一边试图加快脚步,实际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深深的恐惧已经完全侵入他的内心无法挣脱。

快进家门时,为了不让老婆孩子看出破绽,他努力调整着呼吸,反复告诉自己不可以将自己的担忧以及任何情绪带给家人。

房门被缓缓打开,可当百里浦刚要踏进房间时,不由自主的“啊”的一声惊呼。

他看到,一张鬼脸在门缝里露了出来,如凶神恶煞、似魑魅魍魉,在那张恐怖的脸上,红一道、白一道、黑一道,道道分明,横一笔、竖一笔、斜一笔,笔笔清晰。

百里浦本能地向后一仰,满腹心事被眼前这一幕弄得支离破碎。

“这,这是……”百里浦一下子愣住了。

“爸爸。”鬼脸开口说话了。

听到说话声,百里浦才定了定神。

他看到苏梦左手拿画笔、右手托粉彩,正准备给儿子继续描画脸谱。

当然,她嘴里也没闲着,哼哼呀呀的唱着什么“紧皱的眉头得舒展,总算又熬过这一关。”

不用说,这一定是见儿子没有大碍,心情放松了些,竟然唱起了现代京剧《白毛女》中杨白劳的西皮散板。

要在以前,百里浦定会在儿子面前蹲下身,或是迅速抱起或是紧紧搂在怀中。但是,今天,即便他做了心理调整,一再告诫自己要平淡如初,要伪装到位,但还是难以控制住自己极度消极的情绪。

“哎。”百里浦与其说是对儿子喜悦情绪的回应,不如看做是对陌生人的敷衍。

“孩子跟你说话呢,你看你,有气无力的。怎么,帮仇大夫干重活了?看把你累的。”

“哦,没有。”百里浦回答道。

“我刚给晏子敷了药,他说现在一点也不疼了,我看没事,就像仇大夫说的,一点轻伤。要是不放心,明天早上咱们再去医院拍个片子,让专家大夫再瞧瞧?”苏梦问道。

“我看不用了,用点药就好了,咱儿子皮实。”百里浦说道。“来,儿子,让爸爸看看。”

百里晏用手一指自己额头说:“爸爸,妈妈说,我这里被扎得有点难看,就给我画了个武生的面具,他说这样就好看了,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百里浦继续敷衍道。可能是心情烦躁或者心不在焉,他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个大花脸画得稀奇古怪的,与其说是京剧的花脸,不如说是故意吓人的鬼脸,难看的不得了。

“那我明天就画着花脸上学了啊,我觉着也挺好看。”

儿子的话在百里浦听来何止是难受。他轻抚着儿子的头发,百般疼爱地说:“没事,儿子,一点小伤,很快就会好了。要不明天上学前我们去买个帽子怎么样,有长长帽檐那种,能把你的额头都遮住,你看好不好?”

“不,我就要画着花脸去上学,谁要是笑话我,我就吓死他。”百里晏倔强地回答道。

“好,就画着花脸去,反正这是你妈妈的拿手好戏。来,看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百里浦为了让接下来和儿子的谈话不至让苏梦听到,故意上下摸摸自己的上衣和裤子口袋:“呦,怎么不见了?可能是回来的时候太着急,掉到地上了。快,快跟我去找一找。”

说完便领着百里浦向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向苏梦说:“苏梦,我们去找一下我带回来的那支笔啊,从SH带回来的那只,可能丢路上了。”

“啊?快点回来啊,这还没画完呢,天黑了,别吓着人家。”苏梦嘱咐道。

在她看来,既然儿子平安无事,就再无其他事了,别说什么“SH笔”,就是扎到百里晏额头的笔,也早被她抛到了脑后。画个脸谱逗逗儿子、压压惊最为要紧。

当百里浦领着百里晏出了院门,百里浦迫不及待地问道:“儿子,扎你的笔是哪来的?”

“我在阁楼上找到一个木头盒子,里面装着一支笔,我就拿起来转了一会儿,然后就打了一个喷嚏,正好撞到笔尖上……”听百里晏如是说,百里浦已经心知肚明。

他趁百里晏不备,从上衣口袋摸出“改笔”,假装意外的说道:“在这里,我找到了,看,儿子,就是这只。”

百里浦将“改笔”交到儿子手中,看到百里晏一脸的满足和兴奋,“爸爸,这是什么笔?这么好看啊。”

“这叫‘改笔’,是转笔专用笔,你以后就可以用它玩转笔了。试试,看好不好用?”百里浦示意百里晏转一下试试。

早已急不可耐的百里晏将笔放在左手中指和食指之间,拇指向下一压,笔杆便一个“筋斗”跳到了小指上,随着小指轻轻一拨,笔尖瞬间逆时针朝上。受过惊吓的百里晏下意识的将头向后一仰,左手不由自主地一下子五指张开,‘改笔’顺势落地。

看到这里,百里浦心如刀割。但是,为了抓到最后一点希望,他还是强作镇定的说道:“儿子,要是妈妈问起那支钢笔是哪里来的,你一定要说是大街上捡的,千万不能说是阁楼上的,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说,刚才妈妈就问过我一次。”百里晏捡起笔,不解地问。

“啊?你怎么说的?”百里浦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生怕儿子说走了嘴。

“我说在门口捡的。”百里晏说。

一听百里晏这么说,百里浦稍稍放心。随即问道:“那你为什么说谎啊?”

“我要是告诉妈妈在阁楼上找到的,她一定会告诉你,你一定会生气,你不是一直告诉我不能上阁楼吗?我不想惹你生气。”百里晏整理着简单的逻辑。

“那你为什么还要上去?”听百里晏这样说,百里浦甚至有点气愤。心想,如果你不去阁楼玩耍,这些应该永远不会发生。

就这样,父子两你一言我一语的走回家中,直到时间很晚一家人上床睡觉。

到了午夜时分,百里浦偷偷爬起,提着手电筒、拿着蜡烛和火柴蹑手蹑脚地上了阁楼。当他看到被百里晏丢弃的笔帽和红木方盒时,再一次觉得天旋地转,也再一次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种种猜测。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这就是当初他打败情人、将苏梦拉入自己怀中的利器。当然,也因为它,一个天大的灾难与他辛苦营造的家庭不期而遇,躲不开、避不掉。而最让他痛不欲生的,是这个无法躲避的灾难和随之而来的所有不幸都要以他的儿子为主角残忍地上演。

他点燃蜡烛,将“注射器”的针头插入融化的蜡中,再次蜡封起来,并将笔帽盖在上面,同时捡起已经启封的红木方盒仔细端详。他看到在盒子的底部,铺着一张泛黄的纸张。

该不会又是一张“协查通告”吧?百里浦心想。

实际上,对百里浦来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红木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在这之前,他只知道这个盒子关系重大。为了它,有人丢了性命,有大人也有小孩;为了它,有人背井离乡、隐姓埋名、不知去向;为了它,有人陷挚友亲朋于不仁不义,谨小慎微、避难般过着内心颠沛流离的生活……

当百里浦伸出手指伸向盒子,轻轻将纸张拽出展开时,他看到的是一张已经泛黄的宣纸,上面并非写着“协查”字样,也没有任何印记。只见上面用毛笔小楷密密麻麻的写着:

乌头十五克、半夏六克、藜芦十克、人参十五克、五灵脂十克、甘草十克、甘遂六克、金头蜈蚣十克……

上面的药名不下几十种,字体娟秀工整、柔中带刚,这明显是个药方。

看到这儿,百里浦如获至宝,甚至就要乐出声来。他猜测,这上面写的一定是注射器里药品或者病毒的解药,按照这个方子抓药,一定能治好儿子的病。

但当他将手电筒的光线逐渐下移时,却发现药方并不完整,左下角被撕掉了一块,按照纸张中文字的排列和大小、间隙,能够看出残缺的部分应该包括至少三味中药。

百里晏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紧紧握着药方,生怕丢掉。他告诉自己,明天一早,就去药店抓药,只要医生能够断定残缺的三味中药的名字,他的宝贝儿子将安然无恙。

可就当他信心满满,准备下楼睡个好觉也准备迎接明早明媚的曙光时,透过阁楼仅有的朝街的小窗户,看到两个人影站在不远处的路灯旁。

由于逆光,两人的面目都浸在自己的影子里,模糊的难以辨认。但能确定的是,这两个人影正在向自家阁楼张望。

百里浦心猛地一惊,急忙关掉手电筒。他看到其中一个人影一下闪到路灯杆后面,停留了几秒种后,背着手头也不回地向诊所方向急速走去。

另一个向着相反方向,走得不紧不慢,时不时回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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