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彤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股狠劲牵引着她穷追不舍,一路关掉了手电筒,摔跤了爬起来再追,几近疯狂。三轮车离开学校半里路就停下了,似乎宿管阿姨并没察觉有人追出了校,接着她从车厢扛起一袋东西,体积形状正好是一个学生的。
蛇皮袋被扛到了公墓墓地,在地上蠕动和翻滚。旁边一个矮矮的坟墓上插着一把铁锹,似乎是准备好的,宿管阿姨把它拔起来,一边铲土,一边对着蛇皮袋说:没时间给你选风水宝地了,将就一下吧。
显然,是要挖坑活埋。
关雪彤一筹莫展,如果贸然上前阻止,无疑是飞蛾扑火,去陪葬罢了。
一轮圆月慢慢升上山头,以圣洁的目光俯视着大地,万物空灵明澈。
蛇皮袋一直在慢慢翻滚,离挖坑的地方越来越远了,加上坑越挖越深,而且越来越累,因此宿管阿姨的注意力离开了蛇皮袋。
机会来了。关雪彤匍匐前进,慢慢靠近蛇皮袋,最后躲在蛇皮袋后面,万一宿管阿姨从坑里看过来,视线正好被蛇皮袋挡住。
关雪彤终于下手,三下五除二解开了蛇皮袋,果真露出一个头来,因为脸盲关雪彤认不出是谁,是不是曾经的仇人已经不重要。
那张如同死人的脸,月光照在上面,越发苍白,这张脸上的眼睛眼睛紧紧闭着,眼睑挤出一道深深的褶皱,就如同刑场上的犯人面对刽子手高举的砍刀时,紧紧闭上眼睛,只等难熬的一瞬间。
关雪彤掐掐白蓓,并咬耳朵说:爬出来,快!
紧闭的眼睛,顿时睁开,苍白的脸顿时有了生机,就像刽子手刚要行刑时一个飞镖把砍刀打落。
白蓓顿时无声泪奔。她慌忙蹬掉身上套的蛇皮袋,爬起来要跑,可是腿脚已经不灵便了。关雪彤拉着她逃。
不要跑,跑不掉的,坑都挖好了,怎么又填了一个,害我还要挖个坑,活活想把人给累死。宿管阿姨,跳出坑,拖着铁锹追来,铁锹与地面碰撞发出可怕的声响。
你快跑,不要管我!白蓓一把推开关雪彤。
关雪彤不会就这么放弃,转身迎向宿管阿姨,并对她说:
阿姨,原来是你一直实现着你儿子尿王的诅咒,校园里根本没有鬼,是你在为儿子的遭遇报复所有施暴者。我作为受害者,我现在愿意网开一面,放过白蓓一次,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求你不要非得置他于死地不可。
你们不死,怎么灭你们的口?宿管阿姨拖着铁锹步步逼近。
关雪彤吓得慢慢往后退,被一块石头绊倒,坐在地上,陡然瞥见旁边一块木板墓碑,正是她开学之初把尿王的用壁柜门刻的墓碑搬到那的,于是她赶紧从墓碑下刨出那本尿尿宝典,好让宿管阿姨想起她的儿子。
你难道忘了你儿子是怎么死的吗?关雪彤颤抖着手把书伸过去。
虐死的,被他的同学!宿管阿姨变得激动起来,一铁锹砍倒旁边坟墓的一块石碑,然后指一圈坟墓接着说,你看看这里都是给我儿子陪葬的。
什……什么?这里不是公墓?而是你……。关雪彤拼命的倒着往后爬,惊恐的说,你打死我,跟你儿子当初被虐死有什么区别?
突然,宿管阿姨面目狰狞,双臂一挥铁锹甩手而出,从关雪彤头顶略过,紧接着一声哀叫,回头看,白蓓已经倒地并拖着双腿向前挣扎蠕动。
宿管阿姨要解决掉的是校园恶霸,她从关雪彤身边擦过去,目标就在白蓓。关雪彤顺势抱住宿管阿姨的腿,死不放手,从而被拖行起来。
宿管阿姨眼睛发出凶恶的光,紧盯着白蓓,并朝她挪都脚步,突然脚踝一股剧痛,是被关雪彤咬住不放。宿管阿姨已经丧心病狂,凶恶的目光盯向关雪彤,猫腰双手掐住关雪彤的脖子。
关雪彤感到窒息,梦魇经常出现的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成为现实,她感到血液跟着呼吸一起停滞,眼睛和太阳穴快要爆出来。但她就像是一只战斗中视死如归的蚂蚁,脑袋断掉也不会松口。
就在死亡来临,模糊了生与死的界限之际,她的脖子被松开了。接着是宿管阿姨嘶哑的挣扎声。
宿管阿姨被鞋带勒住了脖子,勒住她脖子的人是保安大叔!她勉强转过脸看到了保安大叔的脸,从无法呼吸的喉管里,极其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为,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不能再失去一个女儿!保安大叔说完咬牙使劲儿一拉鞋带,宿管阿姨乱弹了几下,就陪她儿子去了。
保安大叔当晚去派出所自首。
一个星期后,九中校长被抓,新上任一个女校长。
九中校园诅咒的真相被揭穿,长期笼罩的阴霾终于消散,校园里重新照进了阳光。
白蓓洗心革面,反过来愿做小蓝的肉墩儿,她跟关雪彤发起成立了“阳光校园”组织,她悔悟说:当你做天使时,头顶有更大的天使守护你;当你做恶魔时,头顶有更大的恶魔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