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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索命屋(3)

“嘭!”

顾已一把推开一楼主卧的门,没有细想,直接冲了进去。

萝丝正抱着小彼得在卧室随意的走动,嘴里轻柔的哄道:“小乖乖,睡觉觉;小乖乖,睡觉觉……”

破门而入的顾已将她吓了一大跳。待看到顾已满脸的慌张和急迫,她显得更是有些害怕。“汤姆,发生了什么事?”

顾已没有立即解释,而是飞快的将屋子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丝毫异常,只有吉姆呼呼大睡的鼾声。顾已皱着眉头问道:“婶婶,你刚才听见很凄厉的婴儿哭声了吗?”

“你说的应该是小彼得的哭声吧。”萝丝说,“他半夜不知怎么就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我刚把他哄睡着你就来了。”

“他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吗?我是指像今天这样哭。”

“没有,这还是第一次。”

顾已的两条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宛如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蜈蚣。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看得萝丝心里一阵发凉。顾已想起一个传闻,传说刚出生的婴儿阳气太弱,恶鬼往往占据小孩的身体祸害人间。因此在不少的恐怖片和小说里,婴儿总是鬼物的象征。这些作品中,婴儿的象往往都是恐怖无比,令人惊骇又绝望。

“没事了,是我多虑了。”顾已说。他勉强想挤出一个笑容,但他根本做不到。因为他眼里尽是小彼得安逸的睡容。作为一个父亲,他知道孩子对一家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倘若主线任务中的灵异事件果真是由小彼得引起的,那顾已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一切,吉姆和萝丝又将如何面对这一现实。

顾已轻轻把门关上,但并没有离开。他靠在门口,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看屋内是否还有其他动静。等了一会儿,除了萝丝哄睡婴儿的声音、轻轻的脚步声和吉姆的鼾声,什么都没有。又过了一会儿,连这脚步声也消失了。

顾已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把灯熄灭,头枕着双手躺在床上。原以为是安静的一天,没想到当夜就发生了这种诡异的事件。这个剧本剧情展开的进度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快。那凄厉的婴儿声反反复复在顾已脑海中出现,他一边为小彼得的事而忧虑,一边又开始担心那两个新人。现实世界的人一辈子没见过鬼,不知他们是否能够经受住这些诡异事件的冲击。倘若意志不够,说不定在完成剧本之前,小情侣的心理就已经崩溃了。

第二天一早顾已到客厅时,发现大家都神清气爽。只是萝丝神情显得稍微有些忧郁,她看向顾已的眼神也带着些许不自然。顾已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却没有多说设么,甚至对自己昨晚的经历也只字未提。

早餐期间,顾已问吉姆:“叔叔,你这里有之前主人留下的东西么?”

吉姆撇撇嘴:“当然有。不过那家伙的审美品味可真够低的,他留下的东西除了那一个沙发稍微入眼些,其它全都一文不值。我把那些东西都丢在地下室了。你问这干什么?”

“我只是比较感兴趣。”

“那倒是,你对什么都感兴趣。”吉姆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地下室的钥匙在你婶婶那,你想去看的话找她要就是了。不过今天可不行,今天我要带你们好好逛逛这栋别墅,彻底领略一番这别墅四周的风光。”

说这话的时候,吉姆的眼睛里闪烁着神采奕奕的亮光。

吃过饭,吉姆就带着顾已和椰子橘子出了门。萝丝并没有一起来,她得在家照顾孩子。吉姆带着他们沿着绿地一直走,边走边说:“这别墅可是我花了很大的价钱买下来的,别看他的主屋小,但四周的面积可大着呢!”

别墅四周的面积确实很大,主屋的前方是一片很大的绿地,绿地左侧就是那棵高大的槐树。主屋的右侧是一片花圃,左边是一个停车场,后面还有一片绿地以及右侧花圃延伸出来的一部分花棚,再往后就是黑压压的森林了。别墅和森林之间用铁栅栏隔开,有一个小门连通。

他们一直朝左走,此时正走到那棵硕大的槐树下方。走近了才发现这棵树比所见到的更加硕大,粗壮的枝干至少得三人合抱才能围住,树上枝杈横生,枝繁叶茂。阳光完全被宽大的树冠阻挡在外,树下阴凉一片。

“这棵树好大啊,它有多少年了?”橘子问。

“这我可不知道,大概很多年了吧。”吉姆摇摇头:“管它多少年呢,不过是一棵树而已,一棵树有什么好值得关注的。不过这么大的树,哪天吃不上饭了,锯来卖钱也不错。哈哈。”

四人又接着往前走,一直走到主屋后的铁栅栏。吉姆拉开小门,一脚迈出别墅。

橘子看到吉姆要带他们出去,于是问:“那边还有一大片花圃,我们不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都荒废了。”吉姆说:“现在我带你们到我画画的小屋去,你们肯定会喜欢那里的。”

前往吉姆的小屋,必须穿过一片密林。这片密林比之前顾已他们之前开车走过的山林更加阴暗,树木也更加密集。即使现在是晴朗的白天,树林里仍旧显得异常荫翳。吉姆带着顾已三人沿着一条踩出来的隐约小路,在森林里左左右右曲折穿行,一直走到一个山坡前。

小屋就坐落在那个山坡上。这是一座看起来年代颇久的木屋,门被一把明显是新换的锁锁着。开门时,门就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吉姆把木屋的灯打开,一张凌乱的单人桌首先映入众人的眼帘。桌子上堆满了画画用的颜料和画笔,还有一张未完成的画。

屋子的四周尽是报废的画稿,有的甚至已经落上了灰。这些画的内容有半裸的仕女,有情意流动的贵妇人,有欲念蒸腾的魔鬼,也有一丝不挂的天使。无论哪一种,都有一种真实的痕迹,如同照相机拍摄出来的照片。不过因为是报废的画稿,画上面还有很多污渍和随意抹擦的笔迹。顾已就发现一副画的侍女胸口被擦了一层明黄的颜料,应该是用画笔顺着胸前一抹而过。

房屋四周的墙壁上挂了几幅已经完成的画作,这些完成的画十分美丽精致,而且全都装裱妥帖,保护的很好。它们的风格不同于那些废弃半成品的写实主义风格,而是更加现代派的画风。比如有一副名为《救赎》的画就有明显的毕加索式的立体主义,还有一副名为《祭奠鲜血》的画有后印象派的意蕴。

单纯从艺术的角度看,这些挂在墙上的画全都是优秀的画作。这些作品使得吉姆完全担得起“画家”的称谓。

“这些画真不错,”顾已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赞叹道,“一看便是艺术家的手笔。”

顾已的话令吉姆像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喜,他的脸色因激动而变得异常红润:“你……你竟然能欣赏这些画?你真的看得懂它们?”

“我虽然不能完全体会,但我能感受到它们的魅力。就像一杯上了年份的甘醇的酒,即使只闻着味道,也令人陶醉。”

“是啊,它们就是一杯杯甘醇的酒……”吉姆痴痴的抚摸着那些画,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迷醉,“它们是我的杰作,是我的骄傲,是我的生命。”

吉姆沉浸在自己的作品中,眼神迷离而澄澈——这是所有癫狂的艺术家们在欣赏瑰丽艺术品时都会有的眼神,如同对待恋人般温柔细腻。

然而吉姆没有陶醉多久,橘子的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吉姆叔叔,这些画这么好看,你为什么要丢掉啊?”橘子指着地上那些散乱的废弃画稿疑惑不解的问。

“那些都是垃圾,那些画是对我的玷污,是对一个画家的亵渎!”吉姆说。

他的眼里满是怒火,甚至还有一丝不可掩饰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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