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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索命屋(19)

“你以为只有你才有武器吗?”等吉姆恢复行动能力时,顾已站在吉姆身边,居高临下俯视着吉姆,“你以为只有你才会愤怒吗?”

顾已缓缓抬起黑纹横刀,顶住吉姆的下颚。吉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锋利的刀尖,大气都不敢出。他感到死神正在向他逼近,死亡如一座大山压迫着他。他开始后悔和恐惧,冷汗顺着额头滚落下来。他那张皱纹满面的脸又变得如扭曲干瘪的牛皮,而且这张牛皮还是被漂白过的。

极致的恐惧令他变得更加疯狂,他不顾顶着自己下颚的刀刃,歇斯底里的叫道:“杀了我,有本事杀了我!”

椰子和橘子此时紧张的盯着顾已,他们不知道顾已会不会真的一刀把吉姆给结果了。顾已如一尊雕像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的眼神早已不复平时那般的善意和温和,而是死一般的冰冷。哪怕是吉姆,在看到那双瞳孔的时候,也感到浑身发抖寒气上涌。那双眼睛就仿佛毫无生机、死尸遍地的修罗场。吉姆想象不到一个人的眼神为何能如此的冷酷死寂,那根本不是人应该有的眼神。

但吉姆毕竟是剧本里的角色,天生属性远超过正常人。恐惧和胆寒并没有压倒他,反而令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胆量。他无视抵在自己下颚的刀,脑袋奋力后仰,身体在地上一滚,脱离了顾已的刀。虽然顾已的刀在他滚动时仍旧在他左手臂上划出了一条口子,但他毫不在意。他重新站起来,拿起刀兴奋的盯着顾已,眼睛里有不顾一切的狂热。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吉姆龇牙咧嘴的说,“跟谁学的?我那亲爱的哥哥吗?”说完,他瞥了萝丝一眼:“这些人都需要你来救,你猜你能救几个?”

“你已经疯了。”

“哈哈,我疯了?”吉姆癫狂的大笑起来,“对啊,我疯了……可是你们却要死了!”

吉姆的刀又一次扑了过来。但这次的目标不再是顾已身后的人,而是倒在地上的萝丝。顾已面色一寒,迅速对椰子和橘子说:“你们先带小彼得离开这个客厅,我来制住吉姆。”

说完,顾已提着刀就冲向吉姆。吉姆的刀被顾已从半途拦截了下来,可是他根本没打算跟顾已纠缠,而是一记佯攻后立即转向,朝椰子等人追去。吉姆的动作虽然很难看,但却切切实实的骗过了顾已。顾已暗叫一声不好,跟在吉姆身后拔腿就追。他11点敏捷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吉姆比他更快。

椰子等人跑的方向是通向二楼的楼梯,他们还没靠近楼梯,吉姆就已经追上他们。吉姆的刀和他一样带着不计后果的疯狂,他根本没考虑具体的目标,对着两人就胡乱的刺上去。这么近的距离,吉姆的攻击又是如此迅猛,使得椰子和橘子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情急之下,椰子一把推开橘子,正面迎上了吉姆的刀。刀如庖丁解牛般毫无阻碍的刺进了椰子的左肩,再往下一点是他的心脏。

椰子牺牲自己换来了一丝短暂的时间,顾已也趁着这点时间赶了过来。吉姆意识到顾已靠近之后,当机立断的拔出刀,转身就对着身后一阵乱砍。攻击全部落空。顾已趁着吉姆乱砍之时,游移到吉姆的侧面,黑纹横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切入吉姆的侧防。吉姆的闪避动作几乎是瞬间完成,他狼狈的弯腰后退,手中的刀匆忙的横在腹部。黑纹横刀擦着那柄刀从吉姆的腹前滑过,吉姆毫发无损。

见一击失利,顾已果断的收刀回防。果不其然,吉姆见顾已在攻击时露出了防御破绽后,立即踏步上前,学着方才顾已的动作,用肩膀撞向顾已的胸口。顾已以左脚为支撑在原地一个旋转,位置已经出现在吉姆身后。他没有恋战,拉着椰子迅速脱离吉姆的攻击范围。

两人的缠斗异常短暂,在电影中也不过两到三帧的画面。吉姆给顾已的压力并不比弗雷德大。吉姆的能力主要是基于他超过顾已的属性,但是在战斗技巧方面他比弗雷德弱了太多。毕竟在剧本的设定上他只是一个画家,而弗雷德是军人。

但是顾已对付吉姆却不能如对付弗雷德一样放开手脚。顾已需要顾及的人太多,以至于在战斗中始终疲于奔命。如果选择牺牲这些受保护的人,那么这场战斗虽然不会简单,但也不会如此举步维艰。换成其他轮回者面对这种情况,可能早就这样做了。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轮回者会变得越来越自私,因为有很多时候,只有自私才能活得更好。

这不关乎人性,只关乎生存。

顾已带椰子脱离战斗后,与橘子一起赶往萝丝的方向。吉姆在身后死死的跟着他们,等他们终于靠近萝丝时,吉姆又已经追了过来。顾已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决定孤注一掷。他对椰子和橘子说:“等会儿你们尽快把萝丝叫醒,我来拖住吉姆。这次我一定会拖住他。等叫醒萝丝之后,你们就立即逃出这栋别墅,不要犹豫也不用管我。”

看到两人点头之后,顾已深吸一口气,提刀转身,挡住来势汹汹的吉姆。吉姆还妄想故技重施,用佯攻恍过顾已。但这次顾已早有防备,拼着被吉姆砍中的危险,他也没有给吉姆越过自己的机会。

几番打斗之后,吉姆放弃了越过顾已的打算。同时他也看出正面格斗的话自己短时间内不可能杀死顾已,所以他不计后果的强攻起来,试图用压倒性的攻击摧毁顾已。顾已没有让吉姆的战术得逞,他完全放弃了自己的攻击,如一只缩头乌龟般顽强的挡住吉姆的攻击和他的去路。凭借着比吉姆更加精湛的战技,他确实拖住了吉姆的脚步。

顾已防御的唯一弱点就是他身后的人,知晓这一点的吉姆几次假装突围以此来对顾已造成更大的伤害。他在顾已身上留下了一个个鲜血淋漓的伤口,这些伤口密密麻麻,有深有浅。如此一来,顾已抵死不攻的后果就是身上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他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染出大片的艳红。那件变成外套的低调斗篷此刻也满是被吉姆砍出来的破洞,所幸这件物品的耐久是无限,所以即使破烂到这个程度,仍旧可以使用。

顾已开始消耗自己储存的战斗恢复药剂,身体的伤势逐渐恢复,但在吉姆歇斯底里的猛攻中仍旧是杯水车薪。吉姆狼奔豕突式的攻击毫无章法,这种没有规律的砍杀在公平的决斗下绝对收效甚微,但对待只能被动防守的顾已,却有着莫大的杀伤力。

顾已终于品尝到因为贪心而不升级所带来的恶果,属性上的绝对劣势让这场攻防战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压制。这种巨大的劣势是他在和弗雷德战斗时都没有出现过的。新人剧本里获得的两只战斗回复药剂已经彻底用完了,当顾已已经快到极限的时候,萝丝终于醒了过来。

苏醒过来的萝丝没有时间对周围的情况作出反应,就立刻被椰子和橘子扶起来往屋子外跑。迷迷糊糊的萝丝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下意识的跟着两人的脚步。吉姆一见萝丝他们将要逃出别墅,狗急跳墙般不顾一切的想要越过顾已追过去。

吉姆的行为给了顾已一个反击的机会,顾已屏住呼吸双手持刀,【弱点洞察】的效果令他此次攻击变得几乎无可躲避。黑纹横刀自上而下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斩下,慌忙应对的吉姆根本没时间做出十足的防守,被黑纹横刀斩在了肩膀。即使刀还未拔出,但“破甲”效果仍旧刹那间就使鲜血从伤口流了出来,将吉姆的上半身浸染成血红一片。

见一击得手,顾已立即抽刀而出,果断横刀后退,不给吉姆丝毫反攻的机会。

负伤之后的吉姆变得更加疯狂,他的眼睛充斥着鲜血,干瘪牛皮般的脸此时越发的恐怖狰狞。身上的刀伤彻底激怒了他,使他活像从地狱来复仇的恶鬼。他三下五除二的撕掉身上染血的衣服,露出枯瘦的上身。那皮肤消瘦且松弛,就像粘在骨架上的一层发黄面团。他也不再去管已经不在屋里的萝丝等人,而是朝着试图逃走的顾已亡命的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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