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出穷言话中的哀伤和誓死之心,王苇终于收敛了笑意,认真地看着他说道“穷言,我知道你一定一头雾水,或许还会有些担忧。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为了这件事,你连死的准备都做好了。”
穷言也认真起来“你应该知道,我随时准备好为你去死。”
“不该是为我,该是为华中。”王苇纠正到。
穷言并不在意“为你还是帝国,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我本以为,你自信满满的处置了郑濂,断了煜王的臂膀,会暂时借助皇后的势力保全自己,毕竟你把小家伙儿弄到承乾殿里来了,也算是示好。可谁知道你,立刻就气势汹汹的去打了皇后的脸。据我所知你已经没有任何底牌了。”
听着穷言的绝望语气,王苇故作老气的说到“穷言啊,分析的多好,我的底牌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穷言一头雾水,连话也说不清楚了“什…什么底牌?”
王苇继续认真问道“我已经断了煜王的一条臂膀,你觉得他会这样忍气吞声吗?”
“他不过是稍有实力而已,如果联合皇后,他又能对你怎样?”
“那样的话我就会受制于皇后。”
“她毕竟是你的母后。也许她只是想让你服软。”
“然而我并不会服软,一步错步步错。你也看到了,为了让小家伙儿过来,我费了多大的劲儿。如果她还顾忌这所谓的母女之情,她就不该仗势欺我。她就是觉得得罪了煜王的我只能寄希望于她,她想让我求她,趁势夺取利益。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欠她的,她一定会让我给她一些我不愿意给她的东西。权力地位甚至是尊严都会就此失去。”
穷言一声长叹“如此说来,我们只好对抗他们两方了。”
王苇却轻笑道“你觉得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我?”
穷言思考到“当然不会,他们是死对头。可是他们不会各自针对你吗?尤其是煜王,毕竟他这次损失惨重。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的。”
“对于煜王,我确实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不过现在的他可不是个兔子,他是个受伤的野兽,一旦再次遇到危机,他就会拼命反扑,而我现在还没有和他决一死战的打算。一旦打起来,我只怕要底牌尽出,也未必能够完胜,所以我也没有和他决战的勇气。”
“难道要去安抚他吗?”
“当然不,我要让他自己忍下伤痛,不给他危机,他就不会反扑。所以,我撕下了他的黑账,让他畏惧,让他感激;又打了皇后的脸,让他知道我并没有和皇后联合,对于皇位,他还有机会。”
“那皇后那边呢,你刚刚又杀了她一个侍女。”
“皇后今天已经被我灭了威风,自然明白我不需要求她,不打算和她联盟。派条狗来试探我只不过是因为心存侥幸,现在连狗都打死了,自然就再无侥幸,从今日后也该明白她制不住我。而且麟儿受教于承乾殿,毕竟相当于离太子之位又近了一步,她不会傻到,让别人抓住把柄,把她的儿子踢出局。”
明白了自己所担忧的战争不会到来,穷言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点“可他们两边毕竟都没得到好处,还明显吃大亏了。明着造反是不可能了,会不会来暗的呀?比如暗杀下毒什么的。看来我要好好准一下了。”
王苇却又是谜一般的自信“不必,他们不会动我的,这个位子,谁比我更合适呢?不受制于他们两方,不偏不倚的嫡公主总比一个受制于对手的傀儡要好许多。况且,我也没有得到丝毫好处啊。”
穷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面前这位得意洋洋的嫡公主殿下了,只好竖起拇指夸赞一句“你真是太阴险了!”随后就在王苇面前消失了。
王苇却恨恨的数落到“穷言,你最好闲的没事的时候去找两本书看看,好好学学怎么去夸人聪明!那叫有智慧!”
空中传来一声感叹“我觉得智慧已经不足已形容你的狡猾了。”
听到这声感叹,王苇满脸黑线,头也不回的的走进了密室。对着温问说“温大人您可以回去休息了。”随后温问就托着一摞食盘从承乾殿走了出来。
“金大人,您也可以休息了。”
“呵呵,公主真是日理万机啊,这阴险之词用的甚好,哈哈。”
“连金大人也来调侃我吗?”
“呵呵,金翎早就不是什么大人了。”
“金大人是父皇的贴身扈从,是父皇最信任的人之一。从父皇闭关起就命金大人您亲自守卫,父皇对您的宠信可见一斑。”
“呵呵,对他人来说,或许是无上荣耀,可殿下却是最该明白其中滋味的。现如今我垂垂老矣,先皇已然腐朽,你说说这到底是宠信还是折磨?”
第一次听他称自己为殿下,王苇心中有些惊讶,也有些失落,毕竟她父皇已死,这样的英雄是不可能继续待在这阴冷之地了“我明白,您宝刀未老,却无故蒙尘,自然是有所怨怼,其实我又何尝不知您的辛苦,一个剑客,七年囚禁,那些荣耀与自由相比不值一文,我比您的处境好一些,至少还是自由的,而您在这狭小之地连与自己的宝剑共舞的机会都没有。”
“殿下,我…”金翎欲言又止。
“您早已实现了当年对父皇的承诺,守护他直至死亡,本该随时可以离开,只是我还有太多的麻烦不能立刻还您自由。金大人,如果您可以留下,我许诺您两年之内必然可以重获自由,重新执掌金銮卫;若是您实在厌倦这里的生活,也可以立即出宫,只是要隐姓埋名,两年之内不可以让他人认出您的身份。这要求确实无理,可我也是无可奈何,您若是答应,我会十分感激的。而这,也是我能为您做出的最大的努力了。”
“殿下,有您这些话我就已经知足了,我愿意再在这里待上两年,只是这次不为先皇,只为殿下!”看着王苇略显惊诧的表情,金翎补充道“确实,我对于金銮卫感情特殊,但我更加敬佩殿下,这七年与殿下也算朝夕相处,尤其是听见刚刚您与侍从的对话,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其实我开始就想对殿下说我想追随殿下,只是怕殿下误会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旧主刚逝就改投他人门下。”
金翎说的正流畅,王苇突然打断“金大人不必再说,如您所说,七年来我们朝夕相处,我对您的敬佩也绝不是装出来的,我给您的承诺全是出于欣赏,也绝无引诱之意。本该由我自己招贤纳士,只是我怕您觉得是我有所强迫,误会我,才没说出口。”
听到这些话,金翎立刻单膝跪地“既然把话说明了。我金翎从今日起效忠于殿下,除非死亡,终生受命。”
王苇赶忙扶起了这位英雄,还不忘玩笑到“金大人愿追随我不会是因为我够阴险吧?”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