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手间出来,面红耳赤的两人准备尽快离开,突然听见“咣啷”一声,右手边四五米外有人的杯子被碰落在地,摔得粉碎,原本鼎沸的人声突然安静,大家都在张望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时,迎面走过来三个人,龙青还未扭过头来,为首的那人掰过他的下颌,结结实实给了他的右脸一记耳光,那一声格外响亮,人群发出“啊”的惊呼。看热闹的人们将他们团团围住。
“贱人!死GAY!”那人破口大骂,龙青这才看清是上次茶馆遇见的袁雅三人。冤家聚头,Daisy和Hedy约了泡吧,看见江、龙二人一起进门,就给袁雅打了电话。
江魏立马扶住龙青,怒斥道:“你闹够了!”
“没有!远远没够!”袁雅疯了似的咆哮,随时准备冲上来的样子,被两个女人连拉带扯的制止住。
“玩得真嗨!当我白痴一样愚弄!”她咬牙切齿,眼泪流到腮边。
“你们太过分了!不要脸!”她边哭边吼,情绪几近失控。
人群议论纷纷,指指戳戳,越来越多的声音向那个隐私发起了攻击。
“Gay吗?”
“Queer……”
“被打的是受吧,哼哼!”
“长得帅的原来都好这口啊!”
……
龙青被这些声音扰得心神顿弊,可最让他恐惧的是江魏一个劲儿地护着他,丝毫没有辩驳的意思,这无异于向众人承认“没错,我们就是Gay”!他当真没有想过,整个酒吧那么多人,一条视频就能让他提前告别律师职业生涯,被消费的悲剧时时处处都在上演,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好事者是极其乐意的。
“哥,嫂子喝多了,你们回去吧!”龙青的声音稳沉冷静,肃穆的神色不容半分猜疑,他向江魏使了个眼色,先拨开人群挤出一条道,江魏双臂挽住袁雅(事实上更像钳住)紧跟其后,穿着高跟鞋的袁雅还沉浸在“嫂子”这个称呼中迷乱不已,不慎扭到脚,江魏一把将其打横抱起,三个人迅速离开了酒吧。袁雅的俩闺蜜眼看一场闹剧演变为“家务事”,不方便掺和进去,忡忡地赶紧走了。
出门二十米,江魏放下袁雅,“你是闹哪出啊?”他努力从刚才的混乱中摆脱出来,颇为不解地问她。
袁雅稍事冷静,觉得刚才确实激动过了头,毕竟江魏没有一次表示过接纳她为女朋友的意愿,可她竟不由自主地上演了正宫抓“小三”的剧目,风度尽失,还险些让他名誉蒙污、身败名裂。想起“小三”,她又有些气急败坏,咬着嘴唇不服气地讽刺道:“我见识短浅,没看过男人之间这么亲密,受不了刺激!”
江魏没吭气,他并不反对用“亲密”一词来形容和龙青之间的关系,只希望不要引起龙清的不快,抬眼一望,龙青已走出二十米开外,正打开街边一辆出租的车门准备离开。
“龙青!”江魏朝他高声呼喊。
“先走了,再联系!”他举起胳膊挥了挥,躬身上车离去。
一阵哑默。
江魏在街边拦了辆的士,等着袁雅上车,她把头一拧,一颠一颠地乘了后面那辆,绝尘而去。
夜幕冥濛,那浩瀚的深蓝遮匝了世间一切喜怒哀乐、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