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儿吧,方大人?”从出城开始就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个警卫兵一脸懊恼地跑过来,一边低头为她检查伤势,一边焦急的询问道。
“还好,还好,幸亏我比小穗的个子要高上一些,不然这下可就扎在要命的位置上了。”仰面倒在地上,方君瑶倒是一脸万幸的表情,同时心里却对死活不肯穿盔甲出门的决定而感到后悔不以。虽说没有刺中要害,可还是会觉得很疼啊。
虽然很幸运的没有伤到要害,不过方君瑶左侧的腹部还是被开了一个窟窿,只得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听着继忧像是机关枪扫射般的教育。
“还是快叫弦月她们回来吧,唉唉。”从方君瑶的房间里走出来,恋珈满面愁容地对一旁的弈轩说道。
“刚刚发过魔法通信了,但是那边说队伍已经出发了。”努力安抚着她的焦躁,弈轩在她看不见的方向偷偷地叹了口气。就因为情况有了变化,她连城外的产业都没办法去,现在都是周柏宁在帮她处理那些工作。
另一边,为了减少消耗在路上的时间,在依克郡修整中的詹尼亚特军决定轻骑兵先出发,重骑兵由法师团以传送魔法移动。所以,雷亚郡的轻骑兵们此刻正在披星戴月的赶着路。
“晨,”趁着在河边休息的空档,夏弦月用手肘碰了碰一旁躺在草地上的朗若晨,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有点儿担心家里。”
“就快回去了,放宽心吧。”嘴里衔着跟草棍,朗若晨微微侧过头去,轻拍了一下自家死党的腿后,就重新望着漫天的星斗出神。
“那你干嘛总是摆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啊,有心事么?”
“没有,我平时不也总是这样嘛。”
“你今天比平时还呆。”蜷起腿来,夏弦月用膝盖支着下巴一针见血地说道。
“呆?”微微地扬了扬眉,郎若晨一脸苦笑着用食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叹了口气后才继续说道“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平时是被冠以呆这个词啊。”
“谁让你总是发呆啊。”有些娇媚地皱了皱鼻子,夏弦月今天晚上的表情不知为何总是显得柔媚动人,是不是因为再过一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林迪科的王城了呢?心里这样想着,郎若晨倒是没有问出来,能有美女来赏心悦目,她还是觉得蛮不错的。
又连夜赶了近一天的时间,轻骑兵们总算是按照预期规定的时间来到了距离王城约五十公里远的地方。在那里安营扎寨了之后,重骑兵们也于几个小时之后有魔法阵中传送了过来,两队人马汇合了之后,又经过了半日的整顿和休息,大军最终于在第二日的清晨发动了攻击,只不过这次不是攻城,而是要为被围困的王城解围,所以,这次法师团就不能像上次那样“心狠手辣”了。相反的,这次的主要战斗力将会是骑兵们。
“一会儿可要好好的注意,千万要小心。”把夏弦月她们两个拉到了一旁,离开雷亚郡时,被总督府的其他几人委以重任的梓磊很认真的嘱咐着。一会儿开战了起来,他可实在是没有办法保证可以一直待在她们身边,这要是万一有个闪失,等回去的时候,方君瑶还不埋怨死他。所以,现在他可一定要给她俩打好预防针。
“放心,我们会注意的。”边说边不断调整着装在手腕上的弩箭,夏弦月语气有些敷衍地随口应道。不过,一边的郎若晨看到她这幅神情却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目送着梓磊离去的身影,郎若晨悄悄地拉了拉夏弦月的手臂,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别太着急了。”
夏弦月这人有一个很大的毛病,那就是一遇到跟自己有关的人的事情就会着急,越是关系重大,就越是着急;越是着急,就越是容易乱了分寸。每次夏弦月因为着急而开始乱分寸的时候,她就会无意思地整理手边的东西,所以,郎若晨一看她现在的样子不免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放心,我会注意的。”依旧不断的调整着那弩箭,夏弦月的回答却让郎若晨险些抓了狂。
深呼吸,深呼吸。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郎若晨摘下眼睛来放妥了,然后才把手中的头盔戴在了头上,伸手拉下面罩的同时,她才继续用很认真的口吻对夏弦月说“想要见雷凌幻,你得先保护好自己。”
听了她的话,夏弦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愣了几秒钟之后,突然猛地把头抬了起来,带着一脸意外的表情,笑着说道:“哎呀,你担心我会乱了分寸啊,哈哈。”
“……哈哈什么啊,你。”虽然被面罩遮挡住了表情,不过夏弦月还是从她说话的口气之中听了出来。
“害羞了?”腾地一下就攀上了她的肩膀,夏弦月有些不依不饶地追问着。不过隔着铁制的面罩,她实在是看不到郎若晨此刻的表情,但她还是很感激自己的这位死党,她们八个人虽然有时也会争吵,不过有更多的时候,她们是在欢声笑语之中渡过的。
才刚一开战不久,夏弦月就见识到了这次战斗的凶险之处,骑在马背之上窜梭于敌人和自己人之间,手中的长剑只要随便的左右挥挥就可以砍到人,对方的剑也是不断的在她身体周围划来刺去的,害她就连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都感觉不到有丝毫的安全感。
“还是稍微向后退一些吧,反正也不是正式的军人,应该不会被人说三道四的吧?”这个想法突然从脑海里面冒了出来,挥剑把一个敌军给砍到了马下,夏弦月一抖缰绳,催着坐下的战马就往己方的后方奔去。她的目的只是想要稍微离战斗激烈的地带远一些,虽然她也十分急着想要和雷凌幻相见,但也没有冲动到会不自量力的拿自己当身经百战的战士,所以,还是先好好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催着马,一路砍杀着向后冲着,眼尖的她突然瞄到了郎若晨的身影。提着她那把独一无二的利剑,郎若晨熟练的操纵着自己的战马箭一般地冲到了她的旁边。
“怎么了?”
用力地甩了一下沾染在长剑上的鲜血,郎若晨隔着面罩大声地问道。离近了夏弦月才发现,郎若晨不只是长剑之上,就连身上的铠甲和坐下的战马都沾染了不少的血渍,看来她真的是很努力的在浴血奋战。
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待在一起,夏弦月一边跟她一起斩杀着靠过来的敌人,一边抽空说道:“自己一个人觉得有些不安,所以想往后退退。倒是你,作战很勇猛呢。”
“呵,只是想为恋珈争一些荣誉而已。”自嘲的冷笑声闷闷地从头盔里面传过来,仗着手中的长剑锋利异常,郎若晨手腕一翻就把一个敌军连同他的铠甲一起拦腰斩断了。她在这个战场待得太久了,久到自己的心性都有些被改变了。杀死敌人,这就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轻轻的摇了摇头来赶走那些会扰乱自己注意力的思绪,她决定先把自己的这位死党给送到后方去“走吧,我送你往后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