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小组上海回忆录
文/贺伊曼
二月四号早上抵达上海，我知道自己来得早，几乎是最早的，所以心里不兴奋，他们几个最早的也要明天才来呢，我这么想。前一晚在火车上睡得并不好，还好上车就补到卧铺不至于干坐无眠十六个小时。出站后打了个出租，按复赛通知上的地址念给司机，又把前些天google地图的大概情形回忆一遍，司机差不多清楚了，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上海的出租车司机话少，不像北京的哥有严重的倾诉癖，有时你用普通话问他他也不搭腔，表情还特别严肃。这种严肃不能让人安心，反而会怀疑他是否给你绕路走，外地人来到上海十有八九总是惴惴不安的。我坐在车里一边给老陈（陈虹羽）和姑奶奶（辜妤洁）发短信，一边让铁头继续给我google地图。十点多的上海轻微堵车。第三次来上海，两个月前才来过一次，有些建筑和街道看起来熟悉，但也仅是熟悉而已。司机后来还是绕了路才找到泰安路，这儿比我想象中要好看一些，路面还算宽的，路边有树。泰安路是条小路，泰安招待所隐藏其中。
在门口就看见丁玫，我只见过她照片，但一眼就看出来是她，她和一个高个子正往门口走。但她不认识我，我就没上前招呼。放下行李问老板娘订房，要了个小标间，出乎意料的非常小，跟当年在北京住过的招待所地下室差不多。房间简陋但干净，有一个老旧木书桌，桌边是窗，窗外有树。我短信给马岩龙说到了。他上来，本人和印象里还是有些差别，也客气，让我去隔壁402杨雨辰房间玩。我一想还是算了，跟陌生人交流总有些不习惯，就谢绝了。整理一下东西就自己出门走了走，大概熟悉下四周地形、便利店的食物种类，买了点儿酸奶回去。两点多的时候坐公交去人民广场。我对上海唯一熟悉的地方就是人民广场，几年前第一次来上海就一个人在那附近逛了又逛，两个月前也在附近待了一段时间。在上海一个人走路相当惬意，街上都是人，不用怕迷路或者治安问题，反而人多一起消费才会感到恐慌。上海也的确就是这么个地方。
晚上差不多八点回到泰安，上海的朋友来接我去吃饭，叫了另一个同在上海工作的高中同学。吃北京涮锅，羊肉片很厚。席间我们聊了一些如今各自的发展，还有上海的生活状况和就业环境，说多了就有些感慨，毕竟毕业其实并没有几年。我们几乎对高中时代只字不提。我和那个朋友四年没见，好像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谁也记不清了。眼前只有现在。看着他们不免又一次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十点多的时候我们散了，约好再聚，再回到泰安已经很累，马岩龙问去不去通宵唱歌，想到明天麻将组众人抵达需要体力，就说算了。后来在床上看着电视渐渐睡着，灯也没关。
五号一早姑奶奶和天涯（马盼盼）就到了，订了旁边408的房间就来敲我的门。他俩都和印象里一样，几乎没有差别。姑奶奶是个皮肤真白的假胖子，头发烫了一下比以前成熟一些，但还是显得小。跟她比个儿是我的爱好。天涯是正宗国字脸，比起视频里还是瘦很多的。让他们休息一会儿，我去四周转了转，买些东西回来，丁丁（丁楷镔）和他的好朋友刘备也就到了。丁丁来我房间巡视了一下，就去敲姑奶奶他们的房门。“查房，带身份证了没？”丁丁老是这么一句台词，也不换。半天没人开门，我们又敲。
“忘带了。”天涯故做委屈状，给我们开了门。一进门看见姑奶奶还躺在床上，见我们来了猛地坐起来，眼睛也没睁开，“我都睡得流口水了。”她说，一边用手去擦。众人笑。坐下聊了一会儿，下楼去吃饭。这会儿我们第一次见到刘备，他戴个帽子，穿的也少，比印象里要瘦。来之前马东说他平时是周星驰，很让我惊讶，如果你看过他写的东西就应该知道他本该是个严肃的诗人，我是说：至少从作品上看起来是这样。而事实上他跟我们也并不多话，他不认识我和姑奶奶，和天涯也不熟，后来吃饭的时候几乎不和我们交谈，一直和丁丁操着诡异的口音对话。“老陈怎么还没来？”当我们这样问丁丁的时候，他说：“头牌总是最后一个到的。”
说一下我们吃饭的地方，新概念食堂新亚大包。以前我听别人说起来总以为新亚是个KTV名字，大包是大包厢的意思，后来才知道是卖包子的地方。老陈之前就批评过这儿的饭难吃，这次我和姑奶奶前去验证，得到的结果和老陈一样。在上海的第一顿不完整的团伙饭是这样的：我吃的茄子，姑奶奶和刘备吃面，丁丁是咖喱，天涯是鸭血粉丝汤。我这顿饭是天涯请的，付账的时候他说这个不好，回来还得正式请你一回。其实来之前我们打过一个赌，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我们当中有谁入围，只是这样打了一个赌。入围名单几号出来，谁猜对了接受众人的请客。六个人猜了不同的时间，名单出来，结果是我赢了赌，麻将小组六进五，铁头没来。
饭后我们在307坐等老陈，聊了一会儿两点多的时候，头牌终于来了。粉红色圆点图案的小棉衣，头发染了黄，微卷，简直小女人透了。她一说话我就明白为什么我们叫她老陈，而丁丁他们叫她小羽。因为老陈真身很小羽，一点也不老陈。我们都盯着她看，让她一度语塞。麻将组成员至此终于聚齐，自然而然聊起八卦，还有一些别的。老陈把麻将组大徽章分给我们。是在成都锦里买的一套徽章，红底黑字，都是常用四川语。老陈是“瓜娃子”，丁丁是“耙耳朵”，我是“站花儿”，姑奶奶是“不得行”，天涯是“安逸”。只有“安逸”是褒义词，含义不解释。
其间甘世佳来找天涯，我们一看，原来他和七月人老师是同一体型的，心想千万不要和他打架。天涯和甘世佳走后老陈说要休息一会儿，我和姑奶奶都不累，下楼等天涯回来准备去上会儿网。经过二楼，去214看了一下，那儿坐着不少人，跟吴洲打了个招呼，剩下的人都不认识。大家也都很腼腆呀，都没有作自我介绍，我们也不好意思再问。其间缺钙的皮特说我长得像钟濛，我说谁？他说钟濛。我说，哎呀，没见过本人不好作答的。“原来你是男的。”我又说。他说是啊。我说：“还以为是哪个喜欢布拉德·皮特的女孩儿起的名字。”“我的确喜欢布拉德·皮特。”他说。
离开214，我们在楼下等到天涯。前去的那个网吧要穿过两条街，挨着一家鸭血粉丝汤小店，这是那种我们都喜欢的小店，最好在街边，最好破破烂烂。从网吧出来五点多，回泰安和他们三个接头，随后前去赶一场豪华饭局。同去的还有吴洲和七七。
吃老王这顿饭是有来头的，但具体原因不能明说——自然有些不可告人的内情在里头。地点在环球世界大厦的厚味香辣馆，我们这群乡霸哟，还没吃就已经被名字给震到了。怎么办，其实原来我们只求一顿鸭血粉丝汤就够了。那顿饭统共十二个人，老王豪迈呀，二十多个菜不止，每来一个人添一次菜。菜不错，除了不辣其他的都挺好。后来水无痕到上海直接赶来饭局，她是姑奶奶和天涯的好朋友，也是新概念常客。新创网的站长李伟长在吃了一半的时候赶来，让我们挨个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一直劝酒。男孩儿们都喝了几杯。他倒是没有结束的意思，酒意很浓，一度谈话内容很开放。其实我们几个里面只有老陈和老王比较熟，其他人都不熟，只顾埋头吃，没说几句话。后来想想礼节上做得不对，还是要感谢一下的。饭局十点多结束，结束前李老大说：以后你们也多给新创网写嘛，我们几个看他喝得有点儿高了，一顿乱笑回道：“噢，好哇。”
之后回到泰安，正赶上一群人出来唱歌，我不禁想：又唱通宵好精力呀。我们在307老陈和丁丁的房间聊了一会儿。老陈是个一天要睡十二小时的睡觉爱好者，没聊一会儿就困，我们就转战408。一点多的时候我也回房睡了。据说后来刘备因为床被别人占了，他又和水无痕和姑奶奶聊到凌晨四点多。
六号早上醒来，其实已经不早了，已经到了吃中饭的点儿。刘备去赶了一个全是女孩儿的饭局不在，我们剩余六人一块儿去东北饺子馆吃了一顿饭。这个地方大家也熟，新概念2号食堂，饭菜还不错，比新亚大包好多了。那盘土豆烧茄子很好吃呀，姑奶奶是土豆爱好者。我们在二楼吃了一小时，聊了一小时，其间提到圈内各种八卦，有一个大料是从天涯嘴里爆出来的，让丁丁很是兴奋，后来在惊奇办公室还提了这件事。这是后话。饭后回泰安，刘强又叫天涯去吃饭，姑奶奶和水无痕也同去，我和老陈、丁丁想了想还是不去吃这顿回锅饭了，跟刘强不熟，到了没什么话说。各自回屋睡觉，我回房看了会儿电视，没一会儿老陈电话说刘备回来了，下楼吃蛋挞。到307，果然又是莉莲蛋挞呀，第一次来上海时吃了好几回赞不绝口。边吃边聊，其间刘备接了来自他女朋友的长途电话，于是大家就他的感情问题进行了一番探讨。一会儿姑奶奶三人回来了，各自交换了下信息，动身准备去录《萌芽》的电台节目。经过一楼去107坐了一会儿，里面的人几乎都不认识，天涯给我们介绍了一下，我们恍然大悟。李遥策很好认的，躺在床上，床边还坐了几个。其中又有人说我长得像钟濛。好像是十四说的。但李遥策和天涯都说不像。
之后打车去电台的时候已经有些下雨。吕正老师在门口迎接，把我们带上楼在办公室聊了一会儿，同去的还有影沫和另一个上海本地高三女孩儿。这女孩儿很强悍，水瓶座，吕正和我们聊天的时候她拿了一本作业题出来开始写。初生牛犊不怕虎么，想什么说什么，和她一比，就都觉得自己老了。我们喝了点儿水，吃了点儿饼干，互相认识了一下。影沫帮我们麻将组拍了合照数张。那也是这次上海之行麻将组唯一一次合照。
录节目的时候大家话都不多，也放不开。没有五个人一起聊是个遗憾，但总体还不错，天涯发言最多，气氛很愉快。回到泰安408，刘备和水无痕已经用手机同步听了节目，聊了一会儿，不断有人过来串门。其间温暖和阿金等人过来，温暖说困，我们让她坐床上聊。她问我们上海哪儿有Bar啊，她想跳舞。我们都说不知道。白羊座的温暖性格果然是外向型，其实后来我们偷拍了她好几张，想回去介绍给单身的铁头认识。后来我们让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儿自我介绍，她说叫黄烨，我又问网名，她说向夏。众人“噢”的恍然大悟状，论坛常客大家还是熟悉的。阿金看起来很阿金，很有好人相。皮特也来了，他们话都不多，听我们聊。我一直拿刘备带来的特产给他们吃，就是怕他们一直坐着不说话感到无聊。但他们后来还是很快就走了，连阿金这样据说跟任何人都能打成一片的人，在我们这儿也几乎没说话，我心里估摸着估计被人讨厌了。麻将组的几个人其实不大善于跟人沟通，毕竟有三个土象星座在，很土的呀。老陈不到十二点又去睡了。后来聊到一点多的时候，大家也就散了。
七号这天早上起得稍微早一点儿，七个人穿过两条街去吃老鸭粉丝汤。那儿味道还真不错。趁还没上汤的空当，我赶紧把复赛通知上的相关内容给填了。打车到逸夫门前的时候人已经不少，我们在门口照相的照相，录像的录像，其间现场连线了热心观众铁头和马东，但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因为太吵大家都没有听清。人越来越多，我因为人群恐惧症退到墙边开始小范围来回打转。后来编辑们来了，跟老大小桂聊了一下，差不多开始入场。我和天涯、丁丁一个考场，姑奶奶和老陈分别在不同的考场，老王监考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