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天上!
女娃制住伏越,伏越惊诧片刻,方显清明。尔后言道:
“女娃儿,且先用过膳食,再飞不迟?”
女娃笑然!
“你若真傻,还是装傻?”
伏越苦笑,女娃俯首,二人对视片刻,伏越方言道:
“何止是傻,我实乃枉为圣道呐!”
女娃听罢,寻思片刻,方才接言:
“男儿莫要丧志!我等欲求身外之物罢了。授你一计如何?”
“姑娘请赐教。”
“顺话便是!懂了?”
伏越艰难的摇了摇头。
想那去路艰险,如若这金瓜军若真被人剥去了一身装点,那来回,岂不都是死路!
......
碧华临于山下,见女娃飞来,衔一少年。他会心一笑,便等之。
待女娃飞临于前,方才放下伏越,伏越见过碧华,定了定神色,这才怒道:
“果然是你。”
“呵,仙不厌诈!你输的不冤!”
伏越苦笑,默语片刻,又泛起心思劝之。
“我此去过关,你可知所谓何事?”
碧华听罢,知伏越有情相予,定目视之。
“你所谓何事,与我有何干系!”
“自然于你有干系,甚与这天下皆有干系。我此去求凰谷,欲成凤凰降世,救人间于水火。而你这蠢货,又怎敢囚我?”
“哈!”
碧华笑尔。
“托您大驾了!小菩萨,不如先救救我等妖匪,如何?”
此言一出,不喜有三人。
伏越不喜,自然是轻视碧华一番。道不同,不相为谋!
女娃不喜,但事到临头,喜与不喜,又能怎得?
鸾鸟不喜,那就......
一道虹光闪现,瞬间略过此处!
碧华一时不察,待觉察时才发现自己竟已身中一招。
“呃!”
一口妖血喷出,碧华得了伤患。他腹间插着三刃,正是鸾羽刃。
鸾羽刃:鸾者自恋,以羽化刃当然世间难寻。但鸾羽含毒,乃是情毒!
情毒是何毒?纵然能道尽世间一切丹道,终难解哉!而重情者伤,却非性命之忧。然则,困扰难休!
“谁?”
碧华勉力提起身形,急忙退步自保。
女娃有感,不待看清来人,便知是敌非友。她一招打将了出去,并行了山栾连动之法。
此法连绵不绝,轻重往复,皆颤动心脉。中此法者,不宜久战。
鸾鸟年方三十,道行浅薄。一招偷袭下,并未储有后手。中了女娃的法数,她本不以为然。然而她身形后退卸力,刚欲有所作为,心脉却颤动失控。
这才察觉自己不是对手,急忙使出解数,一跃百里,逃离了此番是非之地。
待女娃侧首去看时,却未及瞧见鸾身。
碧华身况不佳,急色道:
“此地不宜久留!女娃,且先制住此人,我等回巢,等他们找上门来再议。”
女娃也觉此事当是如此,便点头应是,带起伏越先行一步而走。
......
鸾鸟有伤在身,立于一颗枝丫之上,身形却止不住间被后劲颤栗。
而她心中焦急难言。
这男子竟是这般蠢善?被二妖如此般就骗掳了身形,那现今可如何是好?
可你不得不说。伏越哪里有善了?
五常什么都有,就是没善。那圣人之师自然未曾授予伏越善道。
可他偏偏身中的妖计,非要他从善!
事到如今,伏越也在当头苦闷!
唯此尔,金瓜军却是关键!
妖首定是冲着金瓜军的装点而来。这金瓜军一旦入瓮,那此男子缚身一出,他们岂有不输之理。
但若缴械,那这成凰之路,又该如何走下去?
不成,得知会金瓜军,万不可造次!
想罢,鸾鸟忍痛幻化身形,一飞而起!
......
“你道是何妖怪?”
焦躁的金瓜军,见了鸾鸟真身,也不得不慎重的提起一丝灵智。
此鸟似鸡形,却无羽,身形若壮马而略显宽大。关键是......
她还能飞?
其丑到能令人侧目,自然令人生疑!
且囊括战力!
金瓜军失了主将,如今已临近失控。但鸾鸟却敢在阵前变换起身形,幻化一青衣少女,身形倒是诱人,但粉紗却遮住面庞,令人难见真容。
她便于此,运起妖力大喝道。
“莫要去救贵主上!如若见其受缚,尔等岂不是任人宰割?”
一金瓜近卫听其言,走上前来,揖了一礼。
“妖圣!”
“不敢当!”
“那道友?”
“如何?”
“敢问,若明知是局,却不得不去。我等如今,可还有它策?”
“自然!”
近卫听罢,急忙再深揖一礼。
“且诚恐之,敬赐教尔!”
此女转过身形,留背影于军前,授计道:
“我意日落之前,若还未救回你家主上......那此劫再应验于尔等不迟。如何?”
近卫诧异。萍水相逢,此人二话不说便要去舍身救人!
他指令身旁棋手。
棋手得令,挥动令旗。
三百健儿跪地行礼。
那近卫跪于前。诚言道:
“那......我等敬上!若女英雄真有末路,我等自当相随!”
话毕......
“难辞其咎!!!”
一片附和之声而来,那女子听罢,略有触动。却只回首点了点头,便义无反顾的向前跃去。
只瞬间,便已脱去诸人的眼帘......
......
“你昏聩!”
伏越大骂道!
女娃见伏越心有不甘,却难见死不救,她心间略有忧虑!
“早间我怎么说得?顺话便是!可求活命,你怎地忘了?”
伏越束身于刑牢,却怡然不惧。
“姑娘若要我顺话得以保命,我自当谢过!但这人界将溃,你我又能苟活到几时?”
“哼!若你真能救这人界,岂能被碧华用计所擒?”
伏越听罢,且笑了。
“凡大不为者,岂能顺风顺水。我虽是为救世而遭此劫难,死活不定关乎人界安危,但少我一个,人间便少一助力,你且思虑一番,再权做计较!”
“大话倒是说的不假!就凭你么?”
“就凭我!有何不可?”
伏越十六岁的面容虽全未长开,但坚毅之色却真有几分力道。
女娃见状,轻笑一番。
此人定是年少气盛,陷入了魔症。
“我看不然呐!”
“哦?你且再看下去,又如何呢?”
女娃不答。
若说心智,女娃当属圆**辈。四万年的风霜下来,救世不救世的与她何干!
她没想过,更不想作则。但有人去做,还是值得佩服的!
“待你能脱过此劫,我再信至不迟!你且随遇而安吧。”
伏越不言,话已道尽,再言之,徒增烦恼。
女娃一声冷笑,转身关了牢门,便走了出去。
......
鸾鸟为妖,这三界间,除了神魔两界曾存有在人界被掳走的凤凰,囚之为保界运之外的......
别的鸟类都没鸾大了。
所以,凡羽者,见鸾,当敬之如祖!
精卫鸟也不例外。
鸾鸟自知身有多寡力道,便定了直捣黄龙之策,以理为先,盘算着先礼后兵。
自然,她如今的道行,除了未成年的真身之力,如它尔尔,的确是不够显摆。
她是妖,上妖山,那得大摇大摆的。巡山小妖见一奇物凌空而过,定是不凡!恐是大王道友,便不敢通禀。
就这么的,她便站在前殿正间,等人来见。
碧华有感,令女娃相随,去前殿见客。
两人身形刚行过焉道,便见此鸟,顿觉惊诧!
“你是何妖怪?”
怎么又是这句?
恐是鸾鸟习以为常,并未显现怒色。她化形为人,却以纱蒙面,仍令它人看不透面容。
“鸾鸟是也。你这老妖,目色竟差如盲者!”
“呃......”
是呐,鸾鸟道出本尊,碧华尽管差池片刻,但还是信了。
那可不是一只鸾鸟吗!
碧华紧忙待予女娃搀扶下,费力座于前殿王座处。这才言道:
“你怎得如此人模鬼样!吓坏我等......”
“哼!说来话长了。”
碧华一听鸾鸟不愿道出原委,只得作罢。间又问道:
“哦。那祥瑞此来,所谓何事?”
“自然是囚徒之事!”
“嗯?”
听此一句后,碧华一番琢磨,终了然于胸。
“是你!偷袭于我!”
“是尔!”
“那你岂敢再来,谁给你的胆子?”
“哈!我乃鸾鸟,还需谁给胆子?倒是尔等,竟敢行此失德之事,怎么?闲活的太长,打算断送界运了么?”
碧华一听,方想起那男子对他所说的话......
--“我此去求凰谷,欲成凤凰现世,救人间于水火。你这蠢货,怎敢囚我?”--
但碧华岂是好易于之辈。别人死活他管不着,但他自知,若今如能制住那三百军士,仙魔界他也是敢闯一闯的!
然则兴师问罪之妖,乃是鸾鸟......
旦凡鸾鸟,剿栖皇梁处,岂能没有倚仗?
想及此,碧华心有定色。
“女娃儿!给我活捉此妖,我等再议!”
此话一出,鸾鸟摆了架势。她如今本就没盘算着诈唬用计,打她也不怕!那女娃曾打伤于她,但未显多少厉害。
说不得藏下个杀手锏,到时候还能翻盘。
而女娃见事态如斯,自然不得不听令于前。
她虽不知来妖道行深浅,但对头可是鸾鸟,岂好易与的!再者鸾鸟血脉高瞻,就算为敌也得敬三分吧。
她四万年的道行尽管练偏了,也不是泛泛之辈。
二人意动下,鸾鸟以守待攻,女娃就先行一步了。
只见女娃提起身形便隔空挥出了一掌,那掌力裹夹者妖力霎时间已递与鸾前。
鸾鸟不敢怠慢,故不欲相抗,却闪身之间又慢了一步,被打住一侧肩膀,身形受力下,击飞而起。
这一招间,鸾鸟便漏了底细。
女娃心头起疑......
就这点道行?还要救人?
女娃思及此,却有一声大喝传来,断了她的思绪。
“你出来!”
言者正是鸾鸟!
她于殿外无凭而立于空,于女娃怒目而视。
女娃惊诧。这鸾明知不敌,却敢吆战。
那男子要救苍生,心坚如魔症一般。而这女子,难道也魔怔了?
此刻再想也是无用,只得出殿再战尔!
“哼!”
女娃提起身形,亦是无凭而立于空,她伸手虚拔一物......
正是“石刀”显锋。
鸾鸟见女娃动了兵器,自然不敢藏拙。她亦是双手交辉,妖光闪现。霎那间便虚抽出两把宽刃......
待鸾鸟端起架势时,方才看得出来,那双手所配之物,是双环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