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熟悉的名字不动听
季沐晰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因为夏安伊即便没有转头看她,季沐晰也知道,主动开头的一定是她。
“你就是季沐晰吗?”夏安伊柔弱得有些飘淡的声音,像是刚过了冬的风,带着暖也带着寒。她没有抬头,只是一直放空着眼神。
也许是好奇心驱使,夏安伊还没有等到季沐晰回答,还是决定抬起头……果然,她是个漂亮的女生。
无法形容,她仅仅是穿着一件大大衬衫也无法遮掩她消瘦的身影,如果要形容……那是来自于孤独之中别致的气质,让人难以接近又太过好奇。你无法想象那是一个弱小的她散发的独特。
夏安伊已经恍然如梦,还是想笑着说:“五年前,我在这个城市里。第一次见到沐阳的时候,他是不戴面具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季沐晰肯定也十分好奇楚沐阳的一切。
事实的确如此,否则季沐晰不会一次两次想要大胆的解下他的面具。因为她坚信……一个能够吸引你的人,不一定来自于他的故事,更或许仅仅是因为他身上有你没有的不同。
楚沐阳虽然和她一样是个孤独者,可没有谁,将此认作是与生俱来的。
“所以我今天来?是听故事的?”季沐晰面对这针对好奇心下手的故事渐渐有了耐心。
眼睛里总是波澜起伏着一个浅浅的灰色,没有太过明亮的光泽,也没有太过耀眼的美丽。
只是从里面流淌的情绪让夏安伊有些疑惑:“我一直都很奇怪,沐阳说……你和他一样是个孤独者,我可以毋庸置疑这个想法。可是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义无反顾?”
季沐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盯着她的眼睛,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感流淌……她现在的模样都因为楚沐阳吧?
“我知道,把我叫来的那个男生的目的,也知道这其实更是你的目的。”季沐晰有些直言不讳,只是撇过头,意识到木择就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听着。
夏安伊倒是一时没反应出季沐晰的聪明,抬头有些疑惑的发出了一个声音:“嗯?”
季沐晰无奈:“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心想……如果这样能够解开她一部分的心结,一番唠叨总不如一个可以耐心的故事动听。
的确,夏安伊开始好奇,也开始耐着性子,她安安静静的,也一动不动的凝视季沐晰。
“故事是一个从小守护山到大的男孩子,他永远一件不变的花衬衫,不变的银色头发,不变的妖怪面具,不变的不老容颜,守护了一个“萤”的女孩长大。”季沐晰缓缓的说。
“女孩为他来到了同一个地方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夏天,她为他在每年的冬天担忧想念。”
夏安伊一个字一个字都耐心的听了进去,这个美好的开头让她有些欣喜的问道:“我喜欢这个美丽的故事,然后呢?”
季沐晰继续:“她总想揭开过他的面具,因为她觉得那一定是一张极自然纯净,又明亮洁白的脸,好似万物不染,尽管她再好奇,可是他却从来不允许她碰他。”
“她的担忧为他织了一条心安的的围巾,希望他可以带着过冬,他说,他也会在冬日里太过想念她,想冲破人群找她。可是他不能离开。”
此时此刻夏安伊却突然复杂起来,总觉得这故事熟悉又陌生,不由得难过了一下:“为什么不能离开?”
也是像沐阳一样……在等一个人吗?想到这里,夏安伊有些恍惚起来。
季沐晰只是解释说:“因为山神的许诺和良泯,他不能触碰那个他悉心守护的女孩子,结果……那道防线还是被另一个被误以为是妖精的孩子触碰,于是他烟灭了。”
话音虽轻,却让夏安伊震惊了一刻,有些难以置信:“就这样烟灭了?就这么离开了?”像事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的确让她失魂落魄。
可是这一次季沐晰反而有些笑着,会想起那个画面和情节,道:“可是那一瞬间他笑着说:我终于可以抱你了,她愕然,一个满是感动与欣喜,结果让她扑了一场空,抱着那道消失的光就剩下他的衣服。
唯一留下的结果只是他当时说送她的面具,为她亲手戴上,因为不能触碰人类的界限,他隔着面具亲吻了她。”
留下了最美好的也是最痛心的。
夏安伊第一次如此透彻的领悟到一个问题,当遇到所谓一生的美好,因为一个不可思议的转折,却成了最刻骨铭心的铭记。
相反,季沐晰却认为:却原来一份感情深刻到底,却铭记于心想要勇敢面对的时候,一个残酷打破了玻璃的心,流出泪水。
如果要回答夏安伊的问题。她应该可以回答:不是她孤独了,而是接受事实了,才终于可以从挣扎中解脱,从解脱中明白了。
“那……后来呢?”夏安伊说的后来是指那个女孩,她总奢望有个不算悲伤的结局。
季沐晰迟疑了一会,这才哑然一笑:“女孩并没有太失望,但也没有回到那个森林去找他,但是她永远记得那个名字。”
故事结尾,夏安伊似乎明白了什么。在现实面前,也许季沐晰是对的……
“我已经想通了,谢谢你!”夏安伊难得的笑了笑,却不再看她的脸。
季沐晰却反而有些茫然,也不过多的话语说道:“同样的,你也是故事的主角啊。”说完,她便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季沐晰突然听到夏安伊在身后叫道:“木择,我知道你在那里。”
季沐晰侧身去看那个一直默默站在那里一语不发的木择,他的表情有忧伤也有释怀。
“她在叫你。”叫住发呆的木择,季沐晰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心里反而重了一层感情,压的呼吸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