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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真的是他

区区不足三十几平米的办公室内,就如同一个江湖,爱恨情仇无一不有。

七张桌子,八个椅子,就是势力划分的范围,椅子多余的那个会放在门口右边,除了有人打扫打扫灰尘,基本没人敢坐,毕竟那是销售部总经理的专属位置,他要不在自己办公室,就是坐在这督察工作。

闲暇之余,曼曼好同事兼闺蜜王若蓝,会经常策划一些小活动。今日她又晃动着可爱的公主辫,趴在了曼曼办公桌前。

“干嘛,又是谁家的公子嫁不出去了?”曼曼翻阅文件的同时,瞥了一眼问道。“你瞧瞧,像是我把你当作了垃圾桶。唉,不过你看这张,长的高高的……”王若兰说着,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打照片,那样子比媒婆都专业。

往往此时,办公桌隔断旁边会有个人在帘窥壁听。那猥琐的小身板,办公室中不会找出第二个人,必是王前进。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几步跑到了前面,夺过若兰手中的照片,翻看了一遍,咧着嘴道:“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哎呀,这个活脱脱是个独眼龙;哎呀,这个简直是要饭的打扮,不对,对要饭的来说都是一种侮辱;哎,这个好,矮矮的,胖胖的,多萌啊,正好和你般配!”

对于他的毒蛇嘴,王若蓝也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击之力。曼曼有点心疼若蓝,以管理者的姿态警告道:“行了,要不要,我把你倆迁回幼儿园重新深造?”每到这时两人都会沉默无语,灰溜溜走开。

小的战争刚刚平息,一场大的战役却已在酝酿。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手中拿着份合同,咬牙切齿的向办公室急促走来。推开门后,扯开嗓门就破口大骂:“臭不要脸的吴曼曼,又抢我手中的客户!”

曼曼看到来的人是宿敌,而且一如既往的爆粗口。她怒气冲头,二话没说撸起短袖就劈头盖脸迎了上去。直到吴曼曼把对方打趴下了,才会略微有些歉意道:“我不是故意要抢,是人家要跑了,我半路拦回来的。”

落败的胖女人心服嘴不服,她狠狠地道:“哼,等着,下次再让我逮到你,非撕烂你的嘴!”说完她会一如既往,满办公室寻找失踪的那两只黑色高跟鞋。总之,交手三次,她栽了三次。

好歹她也是公司有身份的人,走时还故作潇洒,单手勾住鞋带扣,甩到背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她就是办公室里的另一位销售经理,杜泽苹。

幸亏两人战斗结束的快,乱糟糟的办公室刚被整理完,穿着笔挺西服的半秃子走了进来,他面带笑容向先大家问了声好。吴曼曼透过他的眼镜,认真分析了一下:他开心中带有激动,激动中略微感恩。顿时,她明白了怎么回事,然后笑道:“经理,你是不是喜得公子了?”

半秃子先是一愣,接着道:“还是小吴有眼力,不错,你嫂子生了,是个胖小子。”曼曼听罢立马拉开抽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笑嘻嘻走上前道:“恭喜你,经理,这是我给小公子降于世界的诞生礼物!”半秃子听了,立马高兴的合不拢嘴,口里连连道:“谢谢,小吴,有心了,过几天一定去我家吃顿饭。”总经理的盛情邀请,真是让其他人羡慕的要死。

对于吴曼曼,办公室的规则玩的明明白白。她为什么这样做,或许只有自己最清楚,谁叫自己的手下不争气,一个一个都是娘炮选手,嘴上王者。心慈手软的老大,为了能让他们吃上口饱饭,也算操碎了心。

一天的工作中,对吴曼曼而言最郁闷的莫过于下班。到点大家就你争我抢往家跑,生怕拉在了最后。曼曼刚准备收拾完走人,同事宋青就走了过来,可怜巴巴道:“曼曼,你看我……”曼曼心里有点烦,但还是忍住了。她笑道:“没事,大姐我替你值班,你快去接孩子吧!”宋青每次加班是十次有六次都会有事。

又累又饿吴曼曼值班挨到晚上七点,也终于解脱了,她迫不及待开着车回到了家。但是当她打开家门,她又感觉到很无奈。

家里没有人,母亲晚上跳广场舞十点才回来,父亲就像个剑客,老胳膊老腿了还在习武,弟弟妹妹这个点去同学家玩了也不在家。吴曼曼一头躺在沙发上仰声长叹,“不要问我,一生曾经爱过多少人,你不懂我伤有多少深……”

也罢,无聊的吴曼曼想了想,决定今晚要放纵一下,那就是去KTV好好发泄发泄。她迫不及待吃了两口饭,换好衣服就来到了弥望会所。无论你的心情多么犹豫,多么的低迷,当你走进这里,你就感觉得到了新生,心灵会被那嘶哑的嚎叫所震撼。

“哎呀呀,怎么回事啊,人家正在约会呢!”王若兰被吴曼曼胁迫来这,属实有些不情愿,然而你要是惹了她,明天必定不好过。

“少废话,老娘让你来,你敢不来!”吴曼曼蛮横无理的样子,很容易让周围的人误以为她们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饮料果盘吃了一通,吴曼曼摩拳擦掌开始准备高歌一曲。然而,这时隔壁传来的歌曲有点出人意表。

“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武艺练不精,不算合格兵……”对面第一首歌是《军歌声声》。

“我的老班长,你现在过得怎么样……”第二首也是军哥,《我的老班长》。

以上两首歌曲还好,怀念中没有太多伤感,可接下来那位唱歌的就有点悲伤过度了。

“如何面对,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现在剩下我独行……”

“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

“曼姐,你听隔壁那倆男人,怎么了,这么丧气!”九零后的若兰好像有点听不惯。

“嘘,虽说唱的不好听,我倒觉的挺有意思!”吴曼曼越听越感觉对方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喂,你太过分了,我们不唱歌在这干吗呢,你不唱,我可唱了!”若蓝忍不住,就准备点歌了。

“哎,别唱了,走,咱们去瞅瞅这俩人长的什么样子。”吴曼曼也只是想看看那两个人的模样,也没有别的想法,要说有,估计就是她思春了。

由于对方关着门,两人像小偷似的,站在对方门前徘徊了好久。正好这时服务员托着酒盘来了,她推门的时候,正好从门缝中看到里面的情况。

“呀,是他啊!”吴曼曼压根没有想到和陈永伟如此有缘,短短不几天,竟见了两三面。想完她拉着若蓝就走了进去,若蓝脸色变得通红,她都不知道吴曼曼这是犯的哪种病。

“陈永伟,我听声音就是你!”吴曼曼果真是撒谎的好手,明明声音混杂分不清。

陈永伟看到是吴曼曼也是大惊失色,“咦,好巧,你们也来玩啊。”

“是啊!也怪这个城市小,玩的地方少……”吴曼曼解释的同时,眼睛有意无意的被沙发上那个男人吸引了。他侧着头,好像喝醉了的样子。

“怎么,那是你朋友?”吴曼曼问陈永伟。

“是啊,也是赔偿你车的人,我的老板!”陈永伟没有看吴曼曼,而是眼睛紧盯着王若蓝。

王若蓝倒是放得开,朝着陈永伟微微一笑,道:“你好,我是吴曼曼的姐妹,王若蓝!”陈永伟一改常态,有些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两人就不在理会吴曼曼,坐到一起聊起了天。

吴曼曼也不在意他们不理会自己,她坐在沙发上,不知怎么的就靠在了那个男人的身旁。那个男人头靠墙边,没有机会看清他的样貌。可是有一点能够肯定,他就是前两天那个撞车后离开的男人。

酒气弥漫,光色平和,这个房间不像是寻找乐趣的地方。更多的一种感觉,是种思念的氛围。

“陈永伟,你俩是来干嘛的,听你们唱歌一点都不激情。”吴曼曼忍不住问道。

“嗨,老板心情不是很好,我陪他来散散心!”陈永伟显得有些无奈。

听了他的解释,吴曼曼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是人家的隐私。她只是又转过头去,看着那个人,希望他赶快转过头来。

“爸,妈,哥,不要离开我……”细微的梦语从那个男人口中传出,而且声音急促,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没过一会,他像是梦中打完仗似的,转过身,软弱无力的靠在了吴曼曼的肩上。

吴曼曼心里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好多年了,这是第一个男人这么近距离的与自己接触。她忍不住侧过头去看,“啊,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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