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挤到他的身边,说着一些奉承的话,无非是知道他单身,希望有机会把自己的女儿、侄女介绍给这个年轻才俊。
而安律尔对于这样的情形,似乎司空见惯,他径自走向一名娇媚女郎。这不是近段时间在娱乐圈出尽风头的,被传闻跨国集团狄奥总裁安律尔的新女朋友——Mary吗?
江小夏只能看着他伸出手,邀请那个异常美丽的女子步入舞池跳舞,看着他们有说有笑,极其亲昵地靠在一起。
她站起来,用力扶着柱子,让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不至于倒下去。然后她看见他们两人上了二楼,消失在拐角处。
她全身的力气全都消失,被子当一声掉在地上,引来其他人侧目。
她的身子完全贴在柱子上,那冰凉的触感没有让她清醒,反而让她整个人昏沉沉的。然后,她眼前一黑,晕了……有个人及时接住她下滑的身子,抱起她退出喧闹的大厅,来到花园,将她放在长椅上坐下,让她的头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她好痛苦!尤其在看见安律尔和那个女子上楼时,整个人就崩溃了,她在沉浮中什么也抓不住,眼前昏黄一片,无限凄凉。
直到她看清楚带她逃离那个地狱的是郑具河,她终于放肆大哭了起来……
喃喃的说:“他爱上别人了……我看见他和一个女人上楼……我……我以为我的心是不变的,他的心也不会变……我一直在等着他……五年来……每个日夜我都告诫自己要忘记他……可是偏偏事与愿违,我每分每秒都想着、念着他……”
郑具河把她的嘴撬开,命令道:“喝下去!”她被动地张开嘴,一股辛辣的液体灌进了她的喉咙,那不同寻常的炙热感让她清醒了些。
她双手捂住眼睛,眼泪来了第二轮的肆虐,她摇着头,喉咙哽塞,剧烈地抽泣,肩背不断的颤抖着。
郑具河把她揽进怀里,把她整个人都抱住。
像是还发泄不够心中的痛楚,她将手指放到嘴里狠狠地咬住,咬得又重又狠又突然。
郑具河一急之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手拉出来,并大声吼道:“江小夏!你给我清醒一些!我抱你出来,不是为了看你自虐的!”江小夏慢慢的冷静下来。她曲起膝,把脸埋在膝盖上,眼泪还是没有停。
寒冷的夜风处在她裸露的肩头上,让她觉得格外冷。
“你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郑具河伸出有力的双臂,轻柔地横抱起她,绕过前面到停车场去。
而她也真的累了、倦了。合上眼,她无力地靠在郑具河身上,任由他带走她。
二楼房间里,和女伴聊完天的安律尔,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优美的夜色。
月光融融,夜色正茂,花园里静静幽幽的,而喷泉旁边的长椅上,有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这对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女人似乎是不胜柔弱,半倚在男人的怀里,手贴在他胸前,头靠在他肩上,嘴唇动啊动啊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是他!就是上次和江小夏拥抱的那个男人,难道她心里的人就是他吗?
安律尔眯起眼。长臂一拉,个子两边沉重的帘子一下子就合拢,遮住了外面的景色。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眼神变得凌厉而冷酷。“陈秘书,你帮我调查一个人,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他才对两个人的关系,抱持了一点希望及喜悦,没想到才过了一点时间,她又残酷的打击了他一回。
江小夏,我安律尔发誓,绝对不会再心软!
徐银正所说的要解决的事情,果然就是向朴美嘉表白,一句‘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化解了两人心中多年来的困惑,终于牵手在一起了。
但这一结果,却也让他们陷入更为两难的局面,他们分别是站在江小夏和安律尔的对立两边,以后的路或许更难走……
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对应方法就是,为他们两人创造就会,帮助江小夏他们重拾以往甜蜜的岁月。
虽然徐银正在安律尔身边徘徊了那么多年,但他始终没有从安律尔口中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么轻易就放弃江小夏,他所知道的就是,安律尔曾经在一次喝醉酒的时候说过——他跟江小夏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决绝?!
自从公司年会过后的几天,安律尔就没有出现在公司里面,只是一个人封闭在家里喝酒……
安律尔把空酒瓶放下,露出了掩藏已久的悲伤,他已经忘记喝了多少瓶酒,他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安排他遇见江小夏?为什么要让他们那么相爱?而他只能恨……除了恨……还可以有借口呆在她身边……
有种说不清的沉甸甸感觉压在他心中,夹杂着酒精的烧炙感,一同在他的身体里流窜,迅速向四面八方扩展开来,每一寸进,都混合着锥心的刺痛和数不清的爱恋。
他好像看见一个七彩绚丽的漩涡将他拖了进去,但心中却是黑漆漆的一片,让他眩晕、灼热、恐慌……
江小夏用力扶着安律尔,让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走进他的房子。她本来已经恨透他了,也已经决心要把他赶出心里,虽然这需要很长一个时间段。
但她却突然接到徐银正的电话,说安律尔醉倒在家里,他要急着赶回公司,让她过来照顾一下她。
她有拒绝的,安律尔那么多女朋友,随便找一个就好了啊,为什么还要来触碰她的伤痕?
许久之后,她还是决定赶往安律尔的家。
江小夏把他放上床,自己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醉态十足的样子。那次他也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吧?也是静静地看着她熟睡吗?她想着想着就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让她再放纵一次爱他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其实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从听到他回来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注定是要羁绊一辈子。她无法忘记他,他也无法逃脱宿命。
即使在酒醉中,他依然蹙着眉头,唇闭得紧紧的。
她的手无限眷恋,轻轻地抚过他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满是胡渣的下巴……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颓废?
对了!昨天的娱乐头条说,Mary宣布和东光集团的太子订婚。
原来啊,一个Mary就让他变得如此落魄,原来啊,他不是无情冷酷的。
只是为什么一想到他肯这样为别的女人,她的心——就充满难以言明的痛楚?
看着这个曾经深爱她的安律尔,从男孩到男人,就是恋着她的人。如今,他还是变了心,还是背叛了当初的诺言……什么时候她才能够释怀?放下他,也放过自己?
她把嘴唇贴近他的耳朵,细细的说:“安律尔,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为什么你不愿相信我?我一直一直一直爱着的都是你。”不料,他突然翻了一个身,用胳膊把她推开了。她一时坐不稳,倒向一边,头“咚”的一声撞到旁边的柜子。
她望了安律尔一眼,还好,他不是发酒疯,随后松了一口气。
当阳光透过纱帘照在江小夏的脸上时,她被这异样却又温暖的热度和光亮照醒了。
她竟然半跪在窗前,头枕在安律尔的床边睡了一晚。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了。她也该去上班了。
安律尔还在睡,他的面容祥和,沉静,像个孩子似的。
她找到洗手间,梳理一下自己凌乱的长发。对着镜子,她发现额上肿了一块,一定是撞到柜子的结果。
她迫不得已地把一直高高盘起的长发放下,让它披散下来遮住伤痕。头发很长很长了,直垂腰际。
她叹了叹口气,他离开的时间有多久,她的头发就留了多久。还好随身的皮包里有化妆盒,要不然,她额上的淤青就不好掩饰了。
一切收拾妥当后,她走出洗手间。
安律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半坐着靠在床头,用迷茫和古怪的目光看着她。
她急忙说:“昨天你喝醉了,银正哥说有急事要外出,是他让我来照顾你。”她指了指放在床头桌子上的碗,“我煮了一些粥,你喝一点头就不会那么疼了。我……上班去了。”交代完之后,就匆匆离开。
安律尔一手按压着太阳穴,一手抓着床单,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的长发因常年的盘缠而形成自然的波浪卷,宛如黑缎一般,披在她瘦削的背。他的眼神矛盾、复杂、茫然而疑惑。
江小夏在狄奥一整天,只要是看到她的人,没有人不被她的长发吓一跳。
她有那么不寻常吗?江小夏摸摸自己的小脸,长发的好处就是可以遮盖一些痕迹。
她一直留着长发,因为他曾经说过,喜欢她黑亮、飘逸的头发。她期待着有一天,可以告诉他,这头黑发的由来。可是如今,这目标恐怕是难以实现了!
终于熬到下班的时候了,江小夏往车库走去,突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倚靠在她的车子旁边——
“具河!”定眼一看,她终于看清楚是谁了,于是激动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