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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秦莲来访

因为爱你,所以想要你的全部,包括那些我不曾参与的过去。

——苏墨绿BLOG。

“嫂子。”苏卫鞅瞧了瞧对面人手里的东西,侧身让她进来。

秦莲听着那人淡漠的嗓音,心生胆怯,不知怎的,苏家人待人都是极和蔼的,只这孩子性格不同于人。按理说,她是长辈,且又是看着他长大的,不应如此惧他才是,但这孩子的性子总让人捉摸不透,尤其那双眼睛,每每对上,都让人心生一股凉意。整个苏家几乎没人能拿得住他。

“墨墨在不?天冷了,我给她送点东西。”秦莲进了客厅,也不敢坐下,就那么站着询问道。

“还没起,你先坐会。”苏卫鞅听闻微微点点头,想着丫头还没睡醒,不忍打扰,便只得招呼秦莲坐下。

给她倒了杯水,闲聊了会,期间熬了碗粥,又叫助理送了早餐上来,这才起身去叫那赖床的小女人。秦莲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想见女儿,又碍于苏卫鞅的刚才的话,只得僵硬在沙发上,顺势打量了一下这间偌大的屋子。这也是她第一次来这,平时都是不敢来的,苏家人也大多由着他在外面闯荡,从不过问,连老爷子都是没有意见的。素知这是一个条理分明,有棱有角的人,自律极好,为人过分苛刻,本想着会看到一个冷硬刚强风格的屋舍,不曾想与意料的竟大相径庭。门口的羊毛地毯,茶几上形状各异的杯子,沙发里可爱的抱枕,淡蓝的窗帘,舒适的摇椅,落地窗前含苞待放地盆栽,客厅柜子上大包的零食,甚至墙上竟有乱七八糟的动漫画,她好像记得,有人喜欢那部动画片来着,那是……

苏卫鞅推来卧室的门,看见那孩子还在睡着,不由摇头失笑,心里笑骂,小懒猪。

“丫头,起床了。”他直接掀了被子抱起那人,经验告诉他这是最快的方式。

“不要,不要,讨厌死了你。”那孩子睁开朦胧的睡眼,小手不满地乱拍着某人,被吵醒的人儿因为起床气手劲也变得大了起来,苏卫鞅生生挨了几下,也不敢叫屈,只得暗地忍着,没办法,有起床气的人惹不起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嗯?小懒猪。”他好笑地捏了捏那人腰间的肉肉,不管那孩子无礼地撒泼,径直往浴室走去。放好了洗澡水,又试了试温度,这才把那还赖在他怀里的人儿放进浴缸。

被那人闹了几次,苏墨绿这会已清醒了七八分,舒服地泡在玫瑰花瓣的浴缸里,猫咪般趴在池边,享受着身后人的服务。给她洗好,又用旁边的包裹住她的身体,这才把她抱出浴室,放在床边。苏墨绿笑着看那人一条龙式的服务,虽说这几天已经习惯了他这般柔情,体贴,周到,绝世好男人什么的用在他身上再贴切不过,但是太幸福了,总让她有点惶恐,这么多年的愿望,期盼,终于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那是多么神奇的事啊。

要知道,他可是苏卫鞅啊,那个自大,冷酷,淡漠,却又无所不能的男人啊,被这样的人宠着,她上辈子得是积了多少的善德啊。

“又瞎想什么呢?嗯?”苏卫鞅取了毛巾过来,看见那孩子坐在床边傻愣愣地出神,不禁笑着微微叹了口气,怎么现在这丫头越发傻气了,全然不见了以前的精明,不过,却越发可爱了。

苏墨绿闻言只抬头一笑,看着那人温柔地替她擦拭头发,顿时泪腺涌动,双臂环着那人的脖子,毫不客气地朝那薄薄的唇瓣吻去。苏卫鞅先是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变被动为主动,温柔地与那两片柔软相抵缠绕,那样甜腻的滋味总让他迷失其中,无法自拔。一吻完毕,看着那孩子迷离的眼神,一片心神荡漾。微微叹了口气,他好像愈发没有自制力了,突然想到什么,顿时心里一瞪。“那边来人了。”

苏墨绿顿时一愣,苏卫鞅从不隐藏自己对苏家的疏离,那边,也就是苏家,那么,来人是?

“我妈妈?”苏墨绿一惊,瞪大了双眼。

比起那孩子反应,苏卫鞅倒是镇定许多,他们的事,现在确实不适合向那边说。再者,于他而言,说与不说,并没有多大关系。只是丫头有些顾虑,他当然是愿意跟着她的步伐的。

“在外面?”吃惊。

“恩。”淡定。

“苏卫鞅,你故意的。”

“我是忘了。”

“骗人。”

“真的。”

“你就是?”

“她还在外面。”某人淡定地回笑。

苏墨绿倏地起床,套了外套,扒拉了几下头发就往外跑去。苏卫鞅无奈地摸摸鼻子,这可真冤死他了,他真的是忘了嘛。

秦莲坐在客厅左右等了半天,焦急地在旁走来走去,这孩子平时在苏家就赖床,老爷子规定的起床号也不管用,每次都是她又推又摇才磨磨蹭蹭起来。如今在外面,这习惯哪是一天两天就能改的,苏卫鞅又是极苛刻之人,即使不动拳脚,就足以让别人畏惧七八分了,那孩子又生性柔弱,一直被苏家保护的极好,如今要是在外面受点委屈,那还了得,定是受不住的,想到此,秦莲便越发焦虑起来。这边正想着进去瞧个明白,毕竟自己的辈分在那里,不管怎样,那人也不至于太无礼,这样想着,心里又一叹息,当初怎么就答应把那孩子送这来了呢?

“妈妈。”

秦莲刚起步,便听闻熟悉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便是那近两个礼拜不见得孩子。微微松了口气,看来那人并没有为难这孩子,着急上前,左右看了看,“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苏墨绿闻言脸儿一红,“没有。”心思顿时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秦莲放下心来,倒没有再多想,反正没受什么皮外伤就好,看了看后面没人,便拉着那孩子坐下。“在这住得可还习惯?”

苏墨绿乖乖坐在秦莲旁边,柔顺地应着,“恩。”

“他可有为难你的地方?”

苏墨绿听闻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他们总是这样,有意无意要把他划出苏家之外,虽说他早是见怪不怪,也从不在乎,但她每每听了,总是觉得异常刺耳与反感,“没有,”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小叔对我很好。”在其他人面前,她总是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此时她声音乖巧,让人察不出异样。

秦莲听闻,又放下几分心思来,“你这孩子,也不说给家里捎个信,或者打个电话,也好让我们放心不是?前段时间忙,我又抽不出时间,要不是前儿个你爷爷不放心,硬是让人送我过来看看,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过来呢。”

连老爷子都惊动了,真是?她在心里一笑,嘴上却撒着娇,“对不起嘛,我这不是忘了嘛,况且过两天就过年了,我很快就回去了,您不用担心我。”

秦莲一想,也觉得是,反正再一周就过年了,想来也确实是自己有些紧张度了,不免有些尴尬。大人的世界,给那孩子说了她也未必懂得,有些事,她是不想让她知道的。秦莲似乎一直是把她当成孩子的,再说她本就表现得弱不禁风,自是让人心疼,如此一来,不免给众人造成一些误解,以为她就是林黛玉之类的人转世的,必须是生长在温室里才得平安的。苏墨绿淡淡一笑,不做评定。

“外语学的怎样?有没有进步?”说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这孩子的,其他功课都不用人操心,就是这英语,一直是她的弱势,这几年也没少让家里人操心。

“哎呦,妈妈,学习要一步一步来,哪那么容易进步啊。”苏墨绿撒着娇,一方面是掩饰自己的心虚,更大是不想秦女士责怪苏卫鞅,虽知秦莲不会说什么,但苏家本就与他关系惨淡,要是因她弄得雪上加霜,岂不是她的罪过了。

秦莲女士又问了一大堆零七零八的琐事,从一日三餐到每天每秒的活动范围,甚至是与那人的交流都要问个透彻,苏墨绿一一应着,话说得也是半真半假,无从考察。秦莲似是很满意,中途苏墨绿很乖巧地端了切了盘水果以示自己在此有较大“进步”。苏卫鞅自始至终没出现过,苏墨绿知晓那人是去了书房。晚饭是秦莲下的厨,很普通的家常菜,在苏家经常吃得到。算起来,秦莲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高学历毕业,自由恋爱,结婚生子,家庭主妇,很平凡的一个人,很简单的一些事,这,其实是一个幸福的女人。苏家是大户,自有厨子,秦莲却是从进苏家门开始就亲自下厨,照顾苏柏山,又待人也极好,甚至把苏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下人无一不对其敬重。又为苏家添了子嗣,在苏家的地位甚至比得上她的父亲,苏默阳。况且,她真的是把自己当她的亲闺女,穿衣住行,每样都打理得极尽周到与体贴,凡是她能想得到的,都一一为她添置。但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生活在她身边那个无辜的孩子,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失误,让苏墨绿无法像其他人般亲近她,因为,那个被秦莲无视的孩子,正是她倾尽一生所爱的人,因为这个,她无法做到毫无芥蒂地亲近她,无法不顾那人的感受。纵然,苏卫鞅自始至终都是淡然的,但是,她却不能原谅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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