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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探

既然你的世界不再有我,就请大度地离开,我不会祈求,因为害怕,害怕你眼中的鄙夷。

——苏墨绿BLOG。

天刚微微亮,朝露初现,万物苏醒。十月的清晨夹杂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阳光穿过雾霭斜斜洒落下来,温暖异常。

清风扬起淡蓝色的窗帘,飘逸在暖暖的卧室里,太阳斜斜洒在光滑明镜的地板上,为这个醉人的早上带去一丝暖意。

她被一声刺耳的闹铃吵醒,不得已,才终止沉沉的睡眠。迷蒙地扫了眼四周,中规中矩的摆设,没有华丽与奢侈,是苏家。她闭了闭眼,想起昨夜的事,竟不知他如何,何时,送她回来的,没有一点印象。昨晚,她似乎睡得过于沉了。

在床上躺了会儿,睁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就那样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听到楼下响声的时候,她看了看闹钟,已是七点,便起床洗漱。

照镜子的时候竟在眼角发现了几丝皱纹,她愣了一下,也没在意,用水轻轻在脸上拍了几下,便取了毛巾敷了敷。十月份的清晨有些凉意,她倒不在意,依旧用的是凉水。

秦莲看见她下楼,愣了一下,忙走过来“怎么起这么早?昨晚睡得不好吗?”说话间用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没有啊,很好。”她笑着道,怕是这段时间里最好的一眠了。

“柳妈,准备早饭。”秦莲说着拉着她在餐桌旁坐下。

“这段时间怎么瘦了,在学校没好好吃饭吗?”

“还好啦。”她心虚地低头喝了口桌前的牛奶,抬头微微笑了下。

“要不干脆回家住好了,学校毕竟没有家里住着舒坦。啊?”

“不用了,大家都这样啊,以后总要适应的,总不能在家住一辈子。”她低低着说完,顿觉不妥,已是来不及收回。

秦莲一听这话,脸色微变,“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呆在我身边一辈子还不乐意了,嗯?”边用手啜了戳那孩子的额头。

“妈,我哪有啊?”她倾身抱了那人一下,嘟着嘴委屈地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现在长大了,总要嫁人的。”

“妈,您说什么呢?”那孩子脸儿一红,不由低着头羞得不敢看那人。

“知道了,不说了,赶紧吃吧,今天柳妈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趁着这几天在家好好把身体养养。”

“再养都成猪了。”她用手捏了捏要上的不多的肉,不满地道。

“那更好了,正好待在家里得了。”

“妈……”

“吃吧,不逗你了。”秦莲抿嘴一笑,不再逗那孩子。

今天天气不错,秦莲难得有兴致,便拉着苏墨绿出去购物。国庆的时候人特别多,超市一片拥挤,颇有万人空巷的意思。苏墨绿是很怕逛街的,首先体力一项就不过关,更别提穿高跟鞋了。平时她的衣物都是几件运动装,大体是纯白,无花纹,无装饰,松垮的样式。秦莲今天迫使她穿了件修身的雪纺连衣裙,外套是小巧的牛仔披肩。她颇不习惯,在镜子前站了很久觉得还是别扭,总觉得底下空空的,极不自在。秦莲无法,便找了件肉色的内衣让她穿上,脚上配的是一双细细的五厘米高跟,已是最低的配法了,微卷的头发被解了开来,披散在肩头,煞是美丽,颇有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意境。在客厅里适着走了几圈,秦莲觉得差不多了,才带着她出来。苏墨绿只哭笑不得,不知秦女士在打什么注意,怎么好像有种相亲的感觉。

早知道假期人多,没想到会是这种境况,反观秦女士好像习以为常,根本无视眼前的盛况。她扫了眼脚底的高跟鞋,苦笑地摇了摇头,跟上那已经徘徊在一排时尚衣装的秦女士。

虽生活在这个圈子,但是她对这些品牌什么的真的是陌生的紧,名字都不知道,真假货更是分不清了。秦莲今儿个也不知怎么的,一样一样极耐心地把这些年的购物心得教于她,这是什么牌子,有什么样的质感,什么材质,适合哪一种人群,如何辨别真伪,一字一句说得极是认真,颇有苏家主母的样子,煞是严肃,逼得她不得不认真起来。中途秦莲又给苏墨绿挑了几件衣物,全是裙式的,她跟在那人后面苦恼地撇了撇嘴。

“妈,您干嘛买这多么裙子啊?”我又不喜欢,她在心里偷偷地悱恻。

“当然是穿啊,你看看你现在这样,柜子里全是运动装,整天穿的像个男孩子,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不着急你老娘我都急了。”她听着那人的话,嘴角不禁一抽,这哪是苏家主母的范儿,分明就是……

“妈,我还小呢,找什么男朋友?”

“小?十八了还小?你那个初中同学,叫……叫什么来着,啊,对,高雯,我上次见到她妈妈,你猜怎么着,那闺女都怀孕了,听说年底就办喜事。你再瞧瞧你,身边连个异性朋友都没有,你说我能不着急吗?”说完愤愤地喝了几口面前的冰水。

苏墨绿瞠目地听完这番言论,不禁一叹,敢情这次又是攀比惹的祸。还有那个什么初中同学,她压根就不认识那个什么高雯,好吧,能让她记住的人确实没几个,但听秦莲的口气,那人铁定都不上学了吧,这哪能比得了啊。听张小牧那孩子说,他们好多高中毕业没上学的孩子要么结婚了,要么就是处于相亲阶段,难道她们这些人也要跟着凑热闹不成。

“反正我还早着呢,您就别为我担心了。”

秦莲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后又叹一口气,“算了,你长大了,管不了你了,自己的事留心着点,碰到合适的千万得抓紧,别又……”说道此,顿觉不对劲,抬头瞧了那孩子一眼,忙又笑道,“这些个裙子啊,你可得好好穿着,别像个男孩子似的邋遢,我相信啊,不出几个礼拜,有眼光的人肯定会留意到我们家墨墨的。”

她听此,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倒没怎么理会刚才那岔口的话。

苏墨绿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购物狂,秦莲几乎把B市繁华的名人街从头到尾逛了一遍,两人实在是拎不动那一袋一袋的衣物,便打电话叫来了司机。几人又在一家高档的酒楼里吃了顿饭,便疲惫不堪地回了苏宅。

秦莲这一出手,几乎家里每人都有份,各类男士衬衫大小号几乎是全扫荡,激动地那店里的小姑娘不停地笑,连嘴角都快扯掉了。其次便是佣人的衣物,最后反而给她自己买的是少之又少。

走了一天,她的腿脚异常酸疼,泡了个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左右,浑身都疼得不行,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把自己扔在床上抱了个大枕头趴着。眼神扫到床边那双明亮的细高跟鞋,顿时心里一叹,看来她确实不适合穿那种东西,太不是人道的了。这样想着,不久便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地竟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什么佛啊,山啊,神的,睡得极不安稳。后来梦到自己坐在一艘船上,那船晃啊晃地,在梦里吓得她要掉下去般,后来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抓着极是安稳,这样一来,便放下心来,又沉沉睡去。

半夜她习惯性地醒来,伸手向床头摸去。她从小就有那习惯,半夜总要喝杯水,才能继续睡着,否则口渴地肯定睡不到第二天早上。摸索了半天,终于碰到一玻璃杯,刚准备端起要喝,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沉地嗓音,“凉。”

她倏地惊醒,啪地一声打开床头的台灯,错愕地回身看向身后的那人。此时他迎着她的眸子,冷硬的五官尽显狼狈,似是受不了她的注视,不自在地起身,拿起床头上的杯子就往外走。她回过神来,扫视了一下周围,确定这是苏宅,便放下心来。过会儿那人进来,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直接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站了会,便走到窗户旁的椅子上坐下,点了根烟。

她张了张嘴竟不知说什么,微叹了口气,拿起水低低地抿了几口,温度竟刚好,不烫不冷。

她有些讶异地看着那人在烟雾缭绕里,若她记得没错,他一向是不抽烟的,甚至连酒都甚少碰,他是个太规矩的人,凡是影响心神的东西他几乎都是极忌讳的,什么时候,他也开始抛开那些规则了。她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经,变成她不认识的模样了么?

也不知怎地,刚才无意一瞧,竟觉得他憔悴了许多,脸上疲倦气甚浓,整个人颓废得不行。她看了看,不由张了张嘴,“你怎么了?”

他诧异地抬头,略有欣,像是没想到她会开口跟他说话,有点不敢相信,弹了弹了手里的烟头,吐了口烟圈道,“没事。”

她听此便低头不再言语,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她又不是他的谁,哪有资格再去与他分享别人的点滴,许是两人吵架吧。想到此,便拉了拉身上的薄被,转身睡去。

“女孩子都要哄的,有空哄哄她,你这人啊,就是这张嘴不讨女人欢心,但哪有女人不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她声音低低地,听不出情绪,不知是喜是悲。

身后的那人似是没听到似的,没一点声音,半晌只听见闷哼似是疼痛的声音响起,她回身,看见他手里紧握着半截还燃着的香烟,脸上竟一丝表情没有,仿佛那痛的人不是他似的。她见此紧紧裹了裹薄被,身体一片冰冷,她又忘了,他是最讨厌别人管他的事的。

“抱歉,我多事了。”转身躺着,她把手指紧紧咬着,眼里一片雾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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