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文,我来看你了。”落木跪坐在文昌的墓前,看着面前的火盆,她一边往火盆里烧纸,一边说道,“别问我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来看你。我……我进了宫,当了皇后,要出宫很难,此次皇上出宫带上了我,故能够看你,以后……也不知晓是否有机会了。”
“我不想进宫,也不想当皇后。我不喜欢紫禁城,它就像个大囚笼。外面的人想进来,可我们里面的人,都想出来。因为,里面的人啊,都不快乐。”
落木拍了拍附近的空地,“我多想就躺在这儿,就在这儿静静地躺着,就这样一直陪着你……”
“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已向丹霞生浅晕,故将清露作芳尘……”
“对了文昌,你还没有看见我画的玉兰花吧?我的画越来越好了,连教书先生都夸我有天赋,等我再来看你了,我就会坐在这儿,亲笔画下玉兰花。”
几滴泪珠从她脸上滑落,她慌乱擦擦,“这儿有我为你亲手做的桂花糕,你说过,你最爱吃。”
她想起他的笑,他的微笑,他的脸……
他说,他喜欢吃她亲手做的桂花糕,因为,很温暖。
他说,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们初遇时,落叶纷纷,洒乱了她的发,她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在火红的落叶中翩翩起舞。
他说,他喜欢吹笛。但更喜欢,他在吹笛,她弹琴。因为那时的她,就像是有光环环绕,很美很美,让他觉得很幸福。
他还说,他会努力赚钱,带着她一起离开京城,远离尘嚣,远离江湖,做一对快活鸳鸯。
他还说,他会回来。
因为,有她会一直等着他。
他还说,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一定会的。
可现在,他不在了。
是真的不在了,而且再也回不来了……
落木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声音有着哭腔,“对不起,昌文。”
“虽然你说过,对不起是世上最没有用的话,但是,真的对不起。”
“我不想进宫的。可是没有办法。我的父亲做错了事情,惹怒了皇上,母亲没有办法,只得让我入宫,让皇上看在我这个皇后的面子上,减轻了父亲的罪状。”
“而且,皇上真的很好。我不会受委屈的,你放心吧。”
“可是,我很担心,我怕哪一天我会爱上他,他那么好,对我也那么好。我怕我会动心。那样,我的心,就不是你的了。”
“昌文,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宁愿他对我坏一点,狠一点,那样我便可以讨厌他,憎恶他,可是,我现在真的做不到啊?昌文,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落木把脸覆盖在脸上,压抑地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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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木走到马车旁,看见了萧夏,对他说:“臣妾好了,多谢皇上。”
萧夏看了她很久,落木怕萧夏看穿自己哭过,连忙捂住自己的脸。
萧夏看着她的举动,叹了一口气便自顾自地坐上了马车。
落木偏头看向莲衣,一脸疑惑,但也是紧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车轮与土地上物体的颠簸反而使落木平静下来,她紧咬着唇,掩饰内心的紧张。
萧夏闭上双眼,轻声道:“皇后若是不想说,朕亦不会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