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兮言点头哈腰跟小男孩赔礼道歉:“对不起,冠冠同志,妈妈错了!”
小男孩撇撇嘴:“每次都这样!还好你儿子我聪明,不然就让人贩子给拐走了!”
苏兮言佯装惊讶:“真的有人贩子?哪个人贩子这么不开眼啊?居然要拐卖你?快带我去看看,我可要好好谢谢人家,你要是走了,你妈我就幸福了!我找个好男人嫁了,然后再生一个听话的孩子。”
小男孩翻了翻白眼:“就你?算了吧!不是我看不起你,除了我估计没有男人能够忍受你!人贩子就在那边呢,你要是真舍得我,就把我送去吧!那个人贩子叔叔对我很好呢,还给我买冰淇淋呢!”
女人一听到冰淇淋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觉得后背凉凉的:“冠冠,你说你是不是把冰淇淋弄到我身上了?”
这可是她刚买的衣服啊!
小男孩一惊,飞快地转动自己的大眼睛,然后咧开嘴笑:“妈妈,不要那么计较嘛!”
“冷冠冠!你赔我衣服!”
冠冠一听,扔掉冰淇淋,随即拔腿就往外跑,苏兮言只给在后面追着他:“冠冠,不要跑,站住!快站住!”
母子俩一前一后地跑出幼儿园,忽然,冠冠停住了脚步,苏兮言一个没防备,跟冠冠撞了个满怀,险些将他撞倒在地。
苏兮言喘着气,瞪着眼,正要数落冠冠,冠冠却伸出手指指着一处问道:“妈妈,你认识那个人贩子叔叔吗?他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啊?他怎么哭了?妈妈,你是不是欠他钱啊?”
苏兮言循着冠冠的手指望过去--
街道对面,有风吹过,法国梧桐沙沙作响,一男人倚靠在布加迪威龙车前,他身上穿着意大利手工的西装,由于合身剪裁,更让那个男人看起来身材绝佳。他的脸黑了一些,线条更加刚毅,原来的他就像是漫画中的王子,那么现在的他,更像是人间的生灵。如今的他,变得更加成熟,俨然成了一个港湾,可以让人依靠的港湾。
苏兮言望着男人,眼睛里堆积的泪再也忍不住。
“妈妈,你怎么也哭了?我不是故意弄脏你衣服的,回家我给你洗干净,你别哭了。”冠冠伸出沾了冰淇淋的黏乎乎的小手,去擦拭苏兮言眼角的泪水。
冷彦爵流着泪,一步步向苏兮言走近,六年了,整整六年了,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现在就在他的眼前。
他走得沉稳,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她的样子和以前一样,她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毛毛躁躁的,有了儿子也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六年前,他被推进手术室,得不到她的爱,他本来想就这样死了,也许也不错,至少她可以记住他。可是就在他都要放弃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哭,是她在哭,她哭的时候就像一个小孩子,哇哇地大哭。他以为她不爱他,他以为她不在乎他,可是她竟然抱着他,为了他哭,她让他活下来,于是他有了求生的意识。
他醒来,她已经不在,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没有再发疯,他变得冷漠,这样或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他也曾经想她想到发狂,他搜索她的位置,可是在她身上安装的那个追踪器,早已经不显示她的位置了,这几年,他四处游走,他想或许他和她还能相遇,他还能再见到她,可是两千多个日夜,他孤枕难眠。
冷彦爵苦笑,苏兮言,我没有一万年可以给你,但是我可以等你一万天。
苏兮言看着冷彦爵一步一步地走近,明明风吹叶落沙沙作响,可是她竟然能够清楚地听到他优质的皮鞋与地面的亲吻声,那声音是孤独的,她仿佛能听到他的声音。她莫名地害怕,莫名地想逃。
苏兮言抚摸着冠冠的脸,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钞票塞到冠冠手里:“儿子,你自己想办法脱身啊,妈妈先走了。”
冠冠抹了一把眼泪说:“妈妈,你真的欠那个叔叔钱了?所以连儿子都不要了?”
“儿子,妈妈走了!你一定要记住妈妈的话,千万不要和那个人说话,千万不要理他啊!你快点回家去,不要被他跟踪,你自己小心啊!妈妈相信你的实力,你是奥特曼!”说完苏兮言慌慌张张地跑了,由于穿着高跟鞋,她跑得很不畅快,跑了几步,她的左脚崴了一下,她索性把鞋子脱了,赤着脚在地上奔跑。
苏兮言,以为现在的你,还跑得掉吗?苏兮言,我不会让你再离开了。不过说实话,她跑步的样子,还真滑稽。
冷彦爵走到冠冠面前,蹲下来与他直视:“冠冠,你妈妈跑了,怎么办?”
冠冠嘿嘿一笑,有些奸诈,冲冷彦爵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你去追不就行了!我带你回家,我妈妈肯定回家了!”
冷彦爵笑了笑,微颤着双手抚摸上冠冠的头:“真乖。你不怕你妈妈打你?她可是不好惹的。”
冠冠叹了口气:“她现在也不好惹啊!更年期的女人都是不能惹的,我帮你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冠冠左顾右盼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于是小声说:“我喜欢你,所以你必须做我爸爸!而且你长的很帅,又很有钱,你做我爸爸我肯定有面子。”
冷彦爵有些好笑:“你怎么知道我有钱?”
“我妈妈说的啊!我妈妈以前总给我看汽车杂志,你开的那个车是布加迪威龙,我妈妈最喜欢这个牌子的车了!准爸爸,你不知道啊,有一次我和妈妈上街购物,我妈妈看见一辆和你那个车差不多的汽车,追着跑了好久时间呢,差点就把我给丢了。所以你做我爸爸吧,把我妈妈给接收了吧,不然她再出现这种情况,我就没脸见人了!”
原来,她还是记得他的,她或许还是爱他的。苏兮言,我们不要再分开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苏兮言,不再是尹婉婳了。
苏兮言连续换乘了几次地铁,不时地回头张望,确认没有人跟踪她,这才踏上回家的班车。脚上的丝袜早就磨破了,一停下来才发现脚上的疼痛,估计要看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