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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混乱的内心

五月是一个让人快乐的季节。

第一天我存在,第一次呼吸畅快。晚饭后,漫步在满天星斗下的足球场,听着五月天的歌,总能让人听着瞬间就激情满满,不自觉的会晃着脑袋,走着不太着调的步伐。

跟古菲分手也有一个月了,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时光才是人世间最大的催化剂。

张松一个人在操场走着,今晚不想去学习或者看书。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张松一时间没有理出头绪,真正搞明白。确切来说,主要是感情方面的事情。以前的时候,他喜欢文倩,文倩喜欢陈辉,古菲喜欢他,关系虽然有点小复杂,可是感情的脉络还是很清晰的。可是,现在呢,跟古菲分手后发现自己还有点舍不得,跟文倩不明不白的,文倩的心里放不下陈辉,陈辉也已经谈了大学的第二个女朋友了。

这都是弄啥呢?张松心里嘀咕了一句。

分手了,就分手了!何必再去纠结这些事情?张松自言自语。

为什么舍不得古菲?张松不明白,从一开始他并不喜欢古菲,接受她的表白也只是赌气想刺激一下文倩。最后证明,是他在心里的自作多情而已。不过跟古菲后来渐渐的相处中,他开始喜欢上了她,喜欢她的体贴和善解人意,喜欢她的温柔与撒娇。可是,她爱上他的时候,他还在喜欢她。跟文倩的那次之后,他发现自己埋藏在心里的还是文倩,就如同歌词里面唱着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张松无奈的笑了笑。记得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张松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钓鱼,很多次张松看见鱼瞟动了一会,感觉鱼已经上钩了,拉鱼竿的时候,鱼扑通一下翻了一个大浪花跑了。张松每次心里就一阵的失落,感觉到手的大鱼就这样跑了,真是太可惜了。记得有一次,妈妈在旁边看他钓鱼,又有一条鱼跑了,张松一阵苦恼。妈妈在边上看见了他的不开心,就跟他说了下面一段话,开始的时候他一直不明白,可是后来慢慢就明白了。

张松,不要为跑了一条鱼就这样发脾气,你以为跑掉的鱼就是大鱼吗?也有可能是一条小鱼,缠绕在水草中,被水草救了,你还以为是鱼的力量大。其实,以后的日子你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事情,很多东西你得不到,或者快要得到了又失去了,会很多。我想告诉你的是,鱼有鱼的命数,该你吃就是你吃,该别人吃就别人吃。我们努力钓鱼,不是为了把每一条鱼都钓上来,而是尽可能的不丢失每一条上钩的鱼。虽然有些鱼上钩了还跑掉了,也不要因此生气,说明你需要提高自己的技巧,它的跑掉也可以让你提高钓鱼技巧,这不是好事?你知道那鱼为什么能跑掉吗?一来是没有完全上钩,你心急提前扯了鱼竿。二来它虽然上了钩,但是它用力让鱼钩拉破了他的嘴,所以跑掉了。鱼为了逃生,付出了破嘴的代价,这是一个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做的一道选择题。我知道你现在不明白,可是,你要记住,以后会慢慢明白的。做任何事情,都要多思考,你才能学到很多老师教不了的东西。

张松当时听起来感觉云里雾里的,可奇怪。不就钓个鱼吗,跑了一条鱼哪还有这么多道理?可是,他一直很尊敬和相信妈妈的话,这么多年一直都记着,慢慢的有时候回忆起来,也明白了许多。

得不到的并不是最好的。

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了,足球场上面一对一对的坐着很多情侣,不久以前,他也曾和古菲席地坐在那里谈情说爱。那个时候,每天自习结束,张松都会带着古菲来操场上走一走,坐一坐,聊聊现在和过去的一些事情。他记得他和古菲开始交心的一次谈话,就是在操场。

那天是什么日子,早已经记不清了。那天下自习,张松感觉有点不舒服就提前回去了。回去的路上,遇见提着水果袋的古菲,一个人走着,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怎么了?古菲同学。张松问道。

没啥事。古菲故作淡定的回答着。看了张松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真没啥事啊?不说我就走了啊。张松冲着古菲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鬼脸。

哼!古菲生气的转过头去。

我走了啊,张松说着在原地踏着脚步。

古菲突然转过头来,正对着张松的一脸鬼笑。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

好啦!张松不再跟她开玩笑了,要不陪你去操场走走?

他们两个在操场的中间位置找了一个空地坐了下来,古菲拿出她买的啤酒和零食。张松陪着她喝了一瓶啤酒之后,她才开始说话起来。

从那天的谈话中,张松才明白,原来古菲的家庭是一个破碎的家庭。她在初中的时候,一个下雨天目睹了一幕她今生都忘不了,不想见的场景。熟悉的妈妈在车里跟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在接吻。她说,那一刻我崩溃了,我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办。我妈在我心中的形象突然间就倒塌了,我从来没想她会做出对不起爸爸的事情。那一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冲过去把车门拉开?还是回去找爸爸说?她说着自己就哭了,我真不知道,我那时候才十三岁,她怎么能这样?那个时候我恨死她了。

古菲在张松的怀里哭泣了很久,那天晚上他爸打电话来说,他和他妈协议离婚了,她的抚养权在爸爸那里。那一刻,她没有问过多的话,因为她明白妈妈离开他们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她还是很伤心,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一直瞒着爸爸,对他很不公平。但是,跟他说了他会更伤心的啊,她当时纠结了很久才决定隐瞒下去,也不去拆穿。她说,那天晚上我淋着雨回到了家,爸爸看见全身都淋湿了她,心疼的问妈妈给你送的伞呢?她撒谎说他们班提前放学了,所以没有看见妈妈。爸爸没有看见她眼中的泪水,还以为那是雨水,她心里既高兴又心疼。

那一刻,我突然就长大了,古菲说,从此以后,我特别痛恨出轨的贱人。

出轨的贱人。张松想到这里,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像是在说他。现在分了也好,张松心里想着。操场的风从凉爽渐渐变得凉飕飕的,张松出门的时候只穿了短袖和短裤。走到操场的南口,张松就准备离开回宿舍了。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候足球场上已经没有多少对情侣了,星星好像又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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