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干的?”赵余生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是很平静。
但是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只有自己和阿婉两人,又有谁能够回答他的问题?阿婉比之他,更是花容失色。他似乎又想起了这个平时大大咧咧却显得异常豪气的高大山,没有存在感冷冷冰冰的司马空。
死若无关我之事,非亲非故。
世界上每一刻都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这些人的死亡并不会给莫大的世界带来任何一丝的波澜。赵余生很习惯杀人,从上了战场开始屠戮无数,始时候也会想着他们家中妻儿父母,但是往后便不得不麻痹自己。
前些日子襄州一场杀人大会他瞬杀百人,那时的他已经丝毫记不起到底引起了多少妻离子散,或者她们是坏人,又或者一心为己不好不坏,更甚可能是勤恳为民的好人,但是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些孤儿寡母最终只能依靠所谓‘命数’来伶仃的走完她们的前途。
“婉儿,你能懂什么叫世道吗?”赵余生皱眉说了一句,已经算是释放了全部的怒火,紧接着他找了几个人将高大山和司马空葬了,客栈又收拾的一干二净,坐在椅子上他淡看着婉儿苍白的脸色。
“世道……”婉儿愣了愣,看着窗外行人,答不上来。
“对于缺吃少穿的人来说,活着就是世道了吧。”直等缄默了很久一段时间之后,阿婉才轻声开口。
“一直处在争斗中的我认为世道很不好,如果每个人都能达到我现在的境界,没有争夺,是不是这个世界就会变得美好呢?开始我是这么认为的。”赵余生也在此时接着开口。
“那往后呢?”
“我在襄城赎你,张景轩会替我花钱;我此行万里,皇帝会买账。但假若他们都和我境界相同,实力相当,他们又怎么会这么做呢?”他皱着眉头继续道:“就像来到樊城,就会有人来杀我一样。这是因为他自认能与我为敌。”
“世道永远是眼界,看到你强大的人会顺从你。但看不到你强大的蝼蚁,却会挑衅你。”
“我看似强大,可对于已死之人,又有什么奈何呢?”
“取我剑来!“
赵余生缓缓走上街道,仿秦剑已经出鞘,他持着剑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阿婉跟在他的身后。
“孩子,你过来!“终于他停步,在一间学堂之前,看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子抢走一个小女孩手中的糖果,他对那个小女孩道。
“叔叔!大力他抢走了我的糖果!呜呜呜!“小女孩生的很俊俏,这一哭梨花带雨。
“呵!“赵余生微微一笑,一剑划过。
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被削飞起的头颅上,那童真带泪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茫然,似乎在问:叔叔,为什么?
“公子……“阿婉也瞬间面色苍白。
“你这凶徒!干什么!“这时教书的夫子怒睁大眼跑了出来,指着赵余生痛声喝到。他气的有些颤抖。
赵余生面无表情,往前跨了一步,一剑又划过,这位身带正气的夫子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头与身体便分离了。而且这一瞬的功夫他并没有死透,手指还微微颤动,指着赵余生。
“我愿意给所有人机会,但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给我机会。滥杀无辜是不好,可是不杀,我那两位兄弟的仇算给谁呢?“赵余生嘴上默念着,持着剑已经杀进了学堂,这些手无寸铁的小儿一个个只会大哭大嚎,方才抢走小女孩糖果的大力顾不上在吃那甘甜可口的糖果,就已经沉沉睡去,永不醒来了。
一开始的场面很混乱,有些人吓跑了,有些人冲上来想要阻止他,但是具体形容,仍然是一次单方面的屠杀而已。这些被屠杀者有些是为了生计奔波的平民百姓,有些是极有身份的官家弟子,但是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阿婉在他身后,不愿问更不敢问,甚至已经吓得忘了问一句为什么。
在某处高楼,两个老者对坐下棋。
“马先生,看来这些年你的棋力还是没有丝毫长进啊!“其中一个老者哈哈笑着。
“上兵伐谋,棋坪一方城池之敌,有何算头?“马先生讥讽的看着对面老者,道:”我猜赵余生这一次翻了天,也会将罗天找出来的,你以为呢?“
“哈哈哈!罗天此行,大快人心啊!“
“罢了罢了!在来一局吧,根本无关你我之事。“马先生摇了摇头,泯了一口酒,颇有高坐之势。
正这个时候,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大人!大人!不好了!“
赵余生持剑走的很慢,但是他杀人很快,无论是叫嚣着冲上来的还是远远逃跑的,最终都逃不过他的长剑。
他的嘴上还在默默说着什么:“智者自以为高坐玩弄人世与鼓掌之间,但是他们殊不知要破去他们的布局根本用不上任何方法。“
“但是以一城为局,便杀尽满城棋子。但是以举世为棋,杀尽举世人,智也无用。”
“空城也好,满城也罢。但我有一剑一人,便足以杀尽天下!”
这一句说完,他忽然停止了手上动作。反手将剑抛向天空,接着负手而立。此时他站在城之中。在他脚下,一杆樊城旗帜已经倒下。
那剑升入空中,接着剑光无数,仿若一片云,笼罩一座城。
城外三十里,曹算子正和王老魔以及张景轩三人站在高山之上。这一幕被几人看在眼中,三人对视一眼,久久无语。
“这小子要干嘛?”
“哼!玩,接着玩,往大了玩。曹算子,你的常理,可不是战天神将的常理。”王老魔冷笑一声。
“我突然真的服了他,按照我是个魔来算的话。”张敬轩仅仅剩下一颗头颅漂浮在半空,他嘴角微动。成魔的他这时似乎才理解了什么叫做魔。
且说城内。
那马先生和对坐老者忽然笑不出来了。因为此时在他们的头顶上,正悬着一道剑光。马先生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那剑光看似缓缓的落了下来,虽然缓慢,但躲避却不及。
临了他脑中闪着一句话:我百卷兵法千万变化,从未在战场上失策,却饮恨与这一剑,饮狠与和自己毫不相干的罗天的冲动吗?
老农家的驴似乎拉磨有些累了,他趴在地上享受着阳光的照射,忽然他骤然一声嘶嚎,似乎发现了什么,胡乱的跑了起来。不等怎样,他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有两只狗嬉闹的厉害,正到发情期的他们光天化日之下街道上胡乱跑着。光华一闪,忽然就成血花了。
城外数里持枪的白袍小将却领着不到十人的弯刀卫策马崩腾,却已经跑了极远。见势不好的罗天早就准备出城避一避风头了。他回头看着樊城,忽然口吐鲜血,大喝:“我的妻儿啊!”
可罪魁祸首,还没死啊。
曹算子抚须,脸色极为搞笑。
“垂钓翁还在樊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