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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悲欢离合

大日西垂,月兔初升,启月村不同往日般早早地便沉寂下去,反而是有些热闹,整个村子显得有些喜气洋洋的,不时地有一阵粗犷的大笑声隐隐传出。整个启月村从来都是过着宁静的生活,不过此刻却明显是被这一日连续发生的大事件搅得不得安宁。

全村老少皆是有些回不过神来,琳琅小姑娘在这一日已是成为全村老少的谈论主题,这日发生的三件大事,居然有两件是发生在这个小姑娘身上,确实很是不可思议。

琳琅突破凝神境界时候的异象,声势浩大,令全村的老少皆是惶惶乎如身临其境,也很是惊异于小姑娘的天赋,这些村中精壮汉子与婆娘,还有各家老人们都在自家孩子口中得知忘东流对小姑娘的评价之时,皆是目瞪口呆,随后亦是真心为小姑娘感到高兴,不约而同地前往琳琅小姑娘家前去祝贺,村里的人从未怀疑过忘东流所说的话。五年下来,忘东流早已经令他们无比信服。

此刻琳琅小姑娘还有其父母,与一群村中老少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着,神情皆是兴奋无比,毕竟启月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落,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修行天才,连有修行天赋的孩童都极为稀少,这次竟然出了琳琅这个修行天才,简直是小村落积聚了千百年的气运全部汇聚到了小姑娘身上。

不过,众人却是很识趣地回避了小姑娘早上的惊人言语。只当是小孩子胡言乱语了。

“哎,哎,要我说啊,大家看有没有可能琳琅修炼有成了,便将我们启月村全部迁徙到仙林神城去?”一个粗犷的汉子满脸兴奋,唾沫星子乱喷道。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仙林神城是什么地方?那是飞天遁地的大能才有资格居住的地方,就咱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还是咱启月村最合适!”另一个稍显老成的汉子嗤笑道。

“老六,还是你看得开,咱们都没有什么前途了,守在这启月村最好,只要这群娃娃有出息就好。”另一妇人插嘴道。

一群汉子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节,你一言我一语,谈天论地,好不热闹。

却是没有谁注意到,琳琅的父母却是躲到一旁,窃窃私语。琳琅母亲身材丰腴,虽已至中年,却风韵犹存,想来青春年少时也是一等一的美女。此时正对着琳琅的父亲低语:“琳琅早晨说的那件事,你怎么看?”

琳琅父亲便是眉头一拧,沉默片刻,道:“待孩子长大了,自有主意,你瞎操心什么?”

琳琅母亲便是有些不高兴,略有些怒意,道:“你这木头,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老娘不关心,谁来关心?”

琳琅父亲闻言气闷,终究还是温言相劝道:“东流于我启月村,恩重如山。况且,东流不也是没有赞成此事吗?以后姑娘长大了,随她去吧,丫头人不大,主意却大的很!”

琳琅母亲闻言亦是怔然不语,想想自己女儿那脾气,不由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罢了,这丫头若果真如东流所言,修行有成,想来更不是咱们能管教得了的。”

“哎,凤大哥,你和嫂子在这嘀嘀咕咕什么呢,走走走,喝酒去,今夜如此高兴,便不醉无归!”一年轻的男子过来拉着琳琅父亲便走,琳琅父亲冲着妻子歉意一笑,便随那男子去了。

那边热闹无比,青石屋这边却是有些宁静,只是灯火依旧明亮,村里热心的汉子自是来了好几拨请忘家夫妇前去狂欢,无奈却被忘东流有要事为由,推脱了过去。

忘川虽然痴痴傻傻的样子,但作息极为规律,想要入睡还尚需要些时候,其母此时却没有抱着他,而是将他摆成了五心朝天的姿势,忘川极为安静,虽痴傻却不哭闹,因此,无忧并未耗费力气便让忘川保持了这个姿势。似乎五年来,忘川已经习惯了这姿势吧。

“唉,东流,开始吧。”无忧微微叹了口气道。

忘东流夫妇便面对忘川盘膝而坐,默运灵力,口诵《通玄经》只见一个个闪烁金光的玄妙字体自夫妇二人口中飞出,随后化作一片片金光没入忘川的头顶消失不见,如此一个时辰之后方歇。

忘川原本呆滞的双眼似乎有些灵动了起来,只是刹那的功夫,并不明显。

诵经声堪堪停下来,忘川母亲便闷哼一声,嘴里便溢出一丝血迹。

忘东流原本银白的长发,似乎白的更加刺眼了些。只是更为担心妻子,双目有些微红地道:“无忧,怎么样了?”

“没事,这些年下来,也习惯了,命轮境强者的随意一击,果真如此要命么?这《通玄古经》也不是那么好念的。”无忧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

忘东流深吸一口气,道:“无忧,我决定了,明天就开始观想时间长河抽取先天之气,川儿经过这五年来《通玄古经》的洗礼灌顶,已经足以承受先天之气,不能再等了。否则,以我的身体状况,恐怕迟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无忧闻言娇躯微震,沉默良久,靠在忘东流怀里,道:“东流,无忧此生,无怨无悔!”

日月交替,又是新的一日到来,忘东流夫妇抱着忘川早早的便来到了族老的院子里。

族老望着夫妻二人,神色很是复杂,道:“决定了?就在今日?”

忘东流坦然一笑,道:“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只是愧对妻儿,以后不能日夜陪伴左右了。”

族老有些怅然地道:“既然决定了,需要我做什么?”

“自然是有些事情要麻烦族老的。只是此处并非适宜之地,只有麻烦族老同我们跑一趟了”无忧接口道。

说罢三人便出了村子,径直往神山深处走去,三人都是有修为在身,虽然族老见识有限,修为不足,但是却也是速度极快,在深山中如履平地般。这一走,便是多半日之久,翻过了几十座神山,也曾经过些村落,却不曾做丝毫停留,三人便只顾往人迹罕至之处行进。

终于来到一处神山之巅,忘东流终于停下脚步,不再前行轻声道:“就是这里了。”

族老越是观察此地越是感觉不凡,其他神山皆是绿意盎然,此地却是寸草不生,似乎有种莫名的力量流转,置身于此地,肉身无时无刻不被这种力量侵蚀着,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只得默运灵力,来抵抗这莫名的力量。

族老明白,忘东流亦不可能随意带着二人穿山过岭,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是以他自身修为并不能看得出来什么,却也没有多问,不过即使不问,相信忘东流也会说,请人帮忙就没有遮遮掩掩的。

果然,忘东流道:“此山原是远古岁月前,乃至更为久远的史前岁月自无尽虚空之中降落至大千世界的一块奇石,有种莫名的力量孕育其间,初现此地之时世间大多修士以讹传讹,言称此地蕴含绝世伟力,若世间有何人可将其纳于体内不分彼此,便可世间无敌,成就仙人之躯,从此永生不朽!可笑,可叹,可悲!”

族老闻言一震,叹了口气,道:“原来是此地,久仰大名了,逝仙岭!这奇异地力量原来是岁月之力!”

忘东流面色有些凝重地道:“没错,就是逝仙岭,寓意即便仙人来到此地,亦抵挡不住这岁月之力的侵蚀,不朽化作一抔黄土!”

“不过,对于我们今天所要做的事情来讲,却是大大有利,即可以此地岁月之力遮蔽天机,亦可震慑宵小之辈。毕竟逝仙岭之名,闻名大千,如此凶险之地,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前来冒险的。”忘东流随后道。

族老闻言却是苦笑出声,道:“东流,既然来了,那就马上开始吧,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熬几年,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老头子我感觉又老了许多,如果待上那么一天,估计老头子就化作一抔黄土了。”

忘东流亦好不到哪里去,就这么盏茶功夫,原本尚算年轻的面庞居然有丝丝皱纹浮现,寿元流逝更为剧烈了。亦赞同道:“此地确实不宜久留,无忧,把川儿放下来吧。”

无忧闻言却是剪水般双眸溢出了两行清泪,无言望着忘东流,默默地将忘川放在地上,退到一旁。

忘东流对着族老一指点出,一道青光闪过,随即没入族老灵台,族老愣怔间便听闻忘东流道:“族老,这是《通玄古经》,先天之气出现之时,还请以此经为川儿洗礼灌顶,大恩不言谢!”说罢,长身一礼。随即便盘坐一旁,无忧见状亦是盘坐另一旁,三人皆以忘川为中心,盘坐下来。

忘东流此刻,屏息凝神,运起浑身灵力,以《通玄经》所述观想时间长河,无忧与族老二人有些担忧地望着忘东流。

时间地流逝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极慢,许久,忘东流突然“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随即脸上有些惨然地道:“还是不行么?看来,只得形神俱灭了!枉我曾经是东洲最为耀眼地天才,居然走到这一步,果真天意如刀啊!”

无忧便是惊呼一声:“不要!”

随即面色亦是凄然无比,泪如雨下。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儿子,取舍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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