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屋内此刻一片宁静和谐的画面,唯独羽兮,依旧有些不忿,无忧望着羽兮这副模样,心中无限感慨,还是年轻好啊!不过还是开口宽慰道:“羽兮,和一个小丫头也置气,太也没有气量了吧!”
羽兮闻言颇有些尴尬,而后还是笑道:“姐姐,不是羽兮心眼小,是这小丫头太牙尖嘴利,看来日后必然不是盏省油灯啊!”
琳琅本来满心满目地全是床上依旧昏迷未醒的忘川,此刻闻言扭头对着羽兮一呲牙,一对可爱地小虎牙露出来,道:“在无忧叔母面前说我坏话,本小姐暂时不与你计较,打又打不过你,长得暂时不如你这般婀娜多姿,芳华绝代,待得十年后,本小姐会把你打击得体无完肤!且等着!”
羽兮这次又被憋住了,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屡屡吃瘪,真正是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呐!
随即跺跺脚,道:“本小姐出去透透气,这屋子里灵气不畅,有碍修行!”转身便出去了。
无忧倒有些感动,她也看出来这羽兮姑娘并非真的和琳琅生气,而是想以此来化解自己抑郁地心情。
琳琅小丫头这次很是难得地“大发善心”,没有再打击这位大姐姐一双明亮地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又盯住了依旧躺在床上的小小身影,陷入深思。
无忧也是有些期待地望着床上的忘川,却不能去利用元神探查什么。自身这些年重伤在身,且又不顾一切的每日以通玄经为忘川洗礼灌顶,已经是消耗甚重,伤势非但没有好转,却是越发地严重了,更不宜动用元神,所幸一切事了,却也不必着急,待忘川灵台完全融合了那一丝先天之气之时,便是他清醒之时。
不曾想,忘川融合这一丝先天之气甚是顺利,原本以为忘川至少需要一个月方可醒转过来,却是在第九日大日初升之时,忘川缓缓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目光中有丝丝迷茫,却是灵动无比。望着自身旁边正在沉睡的琳琅小丫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伸手拉了一下琳琅的小小羊角辫,似乎感觉极为有趣,“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毕竟只是五岁的孩子,先前更是痴痴傻傻,现在堪堪修复灵台,开启灵智,对世间一切如新生婴儿般好奇。
小丫头被忘川的举动惊醒,看着眼前依旧揪着自己小辫子的忘川,惊喜地大呼大叫,对床另一边的无忧喊叫道:“无忧叔母,小川弟弟醒来了!”
却原来小丫头的想法很是执着,不顾父母的劝阻,非要陪着无忧叔母一起照顾忘川,一定要让他醒来第一眼便看到自己,这一刻终于是被小丫头等到了。
无忧连日来昼夜不分地照看着忘川,等这一刻已经是太久了,加上重伤在身,早已经令她习惯了以睡眠来补充体力,将养身体,正熟睡间,便听得琳琅这一声呼喊,“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颤抖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忘川娇嫩地脸颊,两行清泪便夺眶而出,口中喃喃自语道:“东流,看到了么,川儿终于无恙了!”
忘川一个小小地手臂挥舞着,心智虽然如刚出生婴儿般纯洁,却依然挡不住血脉相连的感觉,自然对母亲很是熟悉,亲近。此刻忘川伸出一只小手抓住了正在抚摸自己脸颊的母亲的手,“啊啊啊”地叫着,似乎在劝慰母亲。
另一只手依旧抓着琳琅的羊角辫不肯松开。无忧见状,哭笑不得,灵智初开的小家伙真的很讨人喜欢。
另一旁在打坐的羽兮亦早已经被惊醒,望着床上地忘川,亦是展露笑颜,这青石屋日后的岁月,终于不必如此沉闷地度过了!
无忧如同天下间所有地母亲般,将忘川抱在怀中,轻轻地逗弄着,不时地娇笑一声,直到此时,她才体会到为人母地喜悦。虽然过程曲折无比,总算守得云开见明月,终于又有了希望。
族老这几日来每日都来青石屋看一眼忘川,看看这个凝聚了三人无限期望的孩子,恰巧此时来到青石屋外,无忧那欢快地娇笑声隐隐传来,族老一道道笑纹便爬上了苍老的面庞,加快了脚步进入了青石屋内,望着无忧怀中忘川那灵动的眼神,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
忘川恢复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启月村,整个村子沸腾了,忘家夫妇对于整个村子所有的村民皆是有情有义,何况还教导了村里的娃娃修行,村中人一向敬服无比,只是忘川痴痴傻傻的样子令得全村老少皆是摇头惋惜不已,如今听闻这可怜的娃儿终于恢复正常,岂能不欣喜万分?
耐不住全村老少的盛情,无忧便带着忘川和村里人庆祝一番,山野之人性情淳朴,凡有大喜之事必然有大酒大肉,一群汉子吃着喝着,热闹无比,将忘川自无忧怀里抱了过来,不停地逗弄着,一大汉嘴里还念念有词地道:“让叔叔好好捏捏你的小脸,否则过段时间怕是懂事了就不行了。”
一群粗莽地汉子伸出粗糙地大手在忘川小脸上捏个不停,的确,小家伙长得很是可爱,大眼睛此刻咕噜噜转着,极为有神。五岁大的孩子在这些汉子怀里依旧显得很是娇小忘川却也不哭闹,反而笑嘻嘻地捏捏汉子们的大手,或者脸颊,显得很是欢实,无忧望着这一幕,更是欣喜异常。
一群孩子也叽叽喳喳,嚷着要抱抱弟弟,就连一群平日里被无忧教导的如同大家闺秀般的小丫头也是兴奋无比地凑到忘川跟前叽叽喳喳,忍不住去捏忘川的小脸,琳琅小丫头见状顿时不干了,叫道:“手下留人!不许你们碰他,他是我的男人,都给本小姐矜持点!”
方才还喧闹无比的场面顿时针落可闻,片刻一群汉子哈哈大笑起来,一群小丫头也是嬉笑着跑开,不再招惹那凶神恶煞地小魔女。先前因为忘川那种混混沌沌的状态的确让人担忧与忌讳,但此时看来,这门亲是结定了,故此,这些汉子们再也没有顾虑,大笑着调笑着小姑娘。
一旁,琳琅的父母相视一笑,走到了忘川母亲身旁,琳琅母亲有些尴尬地开口道:“无忧啊,大姐我是爽快人,有啥说啥,先前琳琅说嫁给川儿,其实我是有些不情愿的,个中原因我也就不说了。现在么,我也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因此,孩子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妹子你意下如何?”
无忧闻言微笑道:“如此甚好。琳琅是个好孩子,也是个极有修行天赋的天之骄女,小模样更是水灵,川儿若是娶了她,那是川儿的福气。”
喧闹了一天,村里人终于散了去,此时已至金乌西陲,唯独琳琅,无论父母怎么劝解,依旧固执地跟着无忧来到青石屋。其父母拗不过,终究是由着她去了。
无忧自从忘川醒来后,一扫悲伤抑郁地心情,满心憧憬着将忘川培养成人中龙凤,此刻更是迫不及待地教导忘川说话识字,开了灵智地忘川很是聪慧,很快便学会了叫母亲,毕竟不是初生的婴儿,学一些东西也没有那么困难。无忧听着忘川咿咿呀呀地叫着母亲,悲喜交加,这一刻她等了五年,而自己的丈夫,却始终没有等到忘川叫一声父亲。
羽兮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出神,神情似有些悲切,复杂。
小丫头却兴致勃勃地教忘川说自己的名字,当忘川嘟哝着嘴,揪着她的羊角辫模糊不清地喊出小丫头名字的时候,小丫头欢呼雀跃,忘川亦是很喜欢揪着琳琅的羊角辫搓弄。
小丫头很是认真地对忘川说道:“忘川,你要记着,我是你的妻子。”
忘川大眼睛盯着琳琅,不明所以,小丫头很是气馁,不过随后忘川咕哝着模糊不清地又叫了一声“琳琅”,小丫头转眼便雨过天晴,嘻嘻笑了起来。
羽兮,无忧看着这一幕,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很是不明白,为何琳琅如此热衷于给忘川做“小媳妇儿”。
不过,五年时间忘川已经错过了太多,在这大千世界,世家大族,抑或一些古老、传承无比久远地隐秘势力,在门人弟子出生不久,便开始为其筑基,打下修行的基础,从而领先众多修士一步,世间多数所谓地修行天才便是由此而来,反而言之即便是修行天才,若是没有海量的修行资源支撑,亦很难走到同代最强的地步。
无忧对于这一点深有体会,自然不想自己的儿子落后于人,是故急于教导忘川说话认字。虽然不宜再用通玄古经为忘川洗礼灌顶,但是五年来,即便忘川灵智蒙昧这通玄古经早已经烙印在灵台识海。
通玄古经是忘东流夫妻二人历经生死磨难,自一处密地得来,玄奇无比,无奈怀璧其罪,这也是忘东流夫妻二人遭此磨难的根源所在。不过让忘川修习此经实在是合适不过。
世间又有几多修士能一窥此等神奇法门?故此,虽然不能再运转灵力去诵念通玄古经,却还是可以平静地念出,对忘川日后修行亦是很有助益。
自此之后,无忧每日便对着咿呀学语的忘川念诵通玄古经,也不甚避讳羽兮和小丫头,一大一小两姑娘皆是天资出众之辈,小丫头每日听着通玄古经渐渐着迷,羽兮更是若有所悟,对神宫境界地理解越发高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