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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身后之事(一)

寒山与妖界开战,寒山君身亡的消息迅速传开,成为这天上地下最大的谈资。十几年前寒山君带着亡妻四处求救,也曾牵起不小的波澜,如今更是沸沸扬扬了。

起死回生本来就是件难事,当年防风氏肉身大损,且魂不知所踪,任那一路仙道妖魔都没办法。因而防风氏之死,也成了一道迷。

当年杀妻之仇酿就这样的大祸,寒山或者落春城,只怕积怨更甚,在对待他们的时候,恐怕也不是保持中立就可以了。

两相比较,寒山神族血脉,有神器护佑,而且灵物丰富,受仙道亲近、凡人膜拜。所以端从的算盘完全打翻,他本想改善妖界与寒山的关系,却没想到,结果让妖界更受孤立。

寒山君去得仓促,诸多事宜未有交代。而一直主事的丽夫人不知所踪,寒山难免阵脚凌乱。氏族长辈聚集商议,想封锁山君亡故消息,做足御敌的准备,以免觊觎者乘虚而入。

但当日动静那么大,纸哪里包得住火。寒山境外陆续来了许多问候山君安好的人物。

离阳自然而然承袭了寒山君之位,便当下决定,讣告于世。寒山山门大开,一条大道从山下水境往风境、云境、光境绵延而上,直至华庭。大道两边有冰墙若隐若现。吊唁者络绎不绝,或将持续数月。

蓬莱真仙越岑领着一众神仙及弟子赶来。离阳见着师父,稍感宽慰。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来听听。”越岑道。

“回师父,前不久一小妖擅入寒山,差点伤了小妹,我杀了它。谁知端从以此为由,闯入寒山又掳走了小妹,要求开道修好。父亲答应了,谁知妖界又出尔反尔,趁机作乱,伤了小妹,父亲大怒,与夜凌对战,不敌???身亡。”离阳神色疲惫,言谈伤感中略带萎靡。为此,越岑皱了眉头。离阳身份不同一般弟子,所以平日里对他的要求也会多些,他可不希望这个弟子遭逢变故便轻易气馁。

越岑:“我来的时候,发现寒山附近有魔族气息,我让云真和木风去查探,但还没有确切的消息。现在的局势不稳,守住寒山最为重要,你有何打算?”

离阳:“弟子明白,弟子不会妄动。我们已经加强防备,日夜不息。“

越岑:“你同门师兄弟都在,寒山若有需要,他们可以留下来尽一分力,你尽管提。除了防御魔族,还有妖族,经此一事,能各自相安最好,他们的态度多多少少你得了解一些。“

离阳:“谢师父。眼下有一事,我想请师兄弟们帮忙找一个人。“

??????

丽夫人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石室,橘黄色的日光照得满室亮堂,窗外传来涛声阵阵。她爬起来的时候左肩膀上的疼痛让她突然间记起了很多事。

这里不是寒山,她急切地想离开。但走几步,整个人就昏沉沉倒下,被人扛回床上。

她迷迷糊糊地被人喂了些苦涩的药汁又睡了过去。等到她在醒过来的时候,她感觉精神好多了。

夜凌再次端着汤汁出现的时候,突然看到丽夫人沉默地坐在床上,被这个大活人吓了一跳。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他把汤汁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到床边,想着该如何开口,却没留意到丽夫人骤然阴郁的神色。

“我???“

还没说完,脸上“啪“挨了一记耳光。

“谁让你救我!“丽夫人满脸怒容,近近地逼着他。

他堂堂一代妖王,还真从来没有过的遭遇,他无比震惊。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清晰地看着她。有点陌生,跟印象中完全不同。

两人僵持着对视,没有人想输掉气势。

夜凌怔怔打量,丽夫人静静等待。

“那我该怎么做?“夜凌隐忍着,以问作答。

“我愿意跟着他去死!”丽夫人咬牙切齿。

“你愿意?那他愿意吗?!你不要忘记了,他心里早就有人了。”夜凌气恼。

“那也是他说了算!”

“丽清泉!”他掐住她的脖颈,“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冷哼了一声,挣扎道:“受不了?你要是有骨气,现在就杀了我。”

“你想死,我就得成全你吗?”夜凌语气阴沉。

“好,我想死,是用不着你成全。”丽夫人说着,想扯开他钳制的手。

夜凌怒意一下子冲破防线:“你是死是活,以后我说了算!”顺势将她推倒,吻住她。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她一个字都说不来。

丽夫人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伤口裂开,让她虚弱得更快。

丽夫人挣扎弱了,夜凌的怒气也消了下去。看到丽夫人奄奄一息而木然的脸,他心虚,却还是要撑着底气:“这是还你这一巴掌的。”

丽夫人伤口流着鲜血,很刺眼。夜凌的手微微颤抖,他得把她的衣服扯开点才能处理。

“你我之间,已经撕得那么难看,这一层衣服,又算什么?”夜凌语气平静道。

丽夫人不语,任由夜凌上药、包扎。

夜凌端进来的药,尚有余温。他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身上,给她喂药。但她就是不张嘴。

“如果你喝了,我就还你清静。你不喝,是想我一直这么抱着你吗?”

丽夫人逼着自己一口一口把药往肚里吞。喝完药,她便沉沉睡去。

这边,夜凌对着天边暮霭沉沉,借酒消愁愁更愁。

寒山与妖界的通道里极其冷清。冷冷冰雪覆盖了血腥,好像什么都没用发生。杀柳踏着步子,款款而至。

章台上,络绎不绝的身影,那台上的酒杯未曾空过。一敬天,二敬地,三敬生,四敬死,五敬主???

经此一战,寒山倒是仙障重重更显守卫森严。想到寒山小少主,他便有了分笑意,这个倔强的孩子,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

他拿着一件红色的小披风,那个上次离阳带来的,刚好浮生入梦这法术,他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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