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碧石再出,足足花了无荒洞6个循环日,仓白已伤势大好,就是特别想吃一顿热饭菜,可黄泉碧落,和那个无荒洞哪里有吃的,眼巴巴看着各种游魂在灰不溜秋的上空飘过,真的是特别煎熬。
碧石出时,仓白如蒙大赦,两腿撒欢似地跑,完全把向三清洞主道别的礼节抛诸脑后,仓术看了直摇头。道别三清洞主,仓术便追赶仓白,说实话,这个鬼地方他也是一刻都不想呆了。两人在碧石上又是漫长的等待,好不容易水落石出,却全然不见来时路,碧石将他们带到的乃是一个深坑,两人抬头看着高高的石壁以及灰白色的天空,只觉苦不堪言。
仓术:“恶劣,简直太恶劣了,这都是什么穷山恶水,什么世道这是!师兄啊,你欠我这人情可欠大了。你可要牢牢记住了,你师弟我,为了救你,可真是千辛万苦,步步惊心。”
仓白大口喘着气:“哈,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回去,请你吃肉。”
仓术:“师兄,你修仙练道这么多年,之所以会被那个畜生伤着,就是这肉吃多了,一来造孽,二来拉低了你修炼的水准,所以你遭这罪完全是应得的,可我跟着你遭这罪是为什么呢?你少吃点肉吧你!”
仓白:“我就是一时不察,才被那畜生占了便宜,跟吃肉没有关系,吃肉,那是强身健体必需的,不吃肉哪有力气修炼!”
仓术哑然,正想说什么,腰间的玉玦却突然忽明忽暗起来,仓术一摸,热得很。这个玉玦乃是南风为了差遣他给的,上面有南风的法术,万里之外都可以与之感应。南风塞给他的时候,满脸庆幸:“记住了,这玩意要是有什么动静,你就算腿断了都给我爬过来,你欠的。”可惜,南风的法术是到不了碧落泉的,或者说,是没有法术可以渗透进碧落泉的。所以南风的传唤在这天地间游走,就是传不到。但此刻仓术出了碧落泉,玉玦马上有了反应。仓术一个激灵:寒山真的出事了。
稍作休整后,仓术与仓白沿着峭壁奋力攀跃,费了老大劲才爬出这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仓白随着仓术赶到寒山时正是破晓时分,寒山却比想象中要平静很多。只是,走进去的时候,寒山给人的感觉好像变了很多。
南风见着仓术,没有想象中张牙舞爪兴师问罪的迹象,只是平静而简明地说了下寒山的遭遇。他神色略显疲惫,想必近来劳心劳力,诸多奔波。
仓白与仓术拜祭了前任寒山君,丽夫人在华庭招待了些茶水果点,仓白饿久了,吃个没停,吧唧吧唧可欢快了,亏得丽夫人与他也算旧相识,不然仓术的厚脸皮还是会有点红的。
可能关于寒山的现状说得太多了,也可能丽夫人也不想他们再牵扯进来,除了寒暄几句,并未提及什么东西,只是说起含星,略显得惆怅。
丽夫人:“含星这孩子倔得很,我想着送她到蓬莱修炼,起码长点本事,还能有个师门情意,留在寒山受庇护毫无益处,再说,寒山恐怕只会越来越不太平,可她偏偏不肯,说她几句,还给我闭门不出了。”
仓术:“这孩子重情义,正因为寒山不太平,哪放得下心去修习呢。”
丽夫人:“她在这我实在放心不下,当初被妖界掳去,惹出这么多事。得尽快把她送走,月扶芳是蠢蠢欲动,随时都可能杀到,到时候谁顾得了她。”
仓术:“蓬莱仙人众多,丽夫人可是挑好了师父?”
丽夫人:“蓬莱仙人选弟子不是有甄选么,她去了,被谁选上便是谁罢,我这边就算挑了师父,人家也未必接。虽说越岑真仙就在寒山,他也是这个意思。”
仓术:“我要是把含星劝动了,可容我推荐个师父?”
丽夫人:“你要推荐谁?”
仓术:“这个人,有点低调,名气不大,但我保证他绝对不比蓬莱任何仙人逊色,而且,他的地盘绝对能保含星安全。”
南风:“那是谁?”
仓术:“中曲山上的中曲真仙。”
一阵沉默。
丽夫人:“确实···有这号人物么?”
南风:“真仙的话,怎么会没听过,能成为真仙都会成名的,你确定他是个真仙?”
仓术:“不好意思,人家的的确确是个真仙,而且默默无闻。可是,蓬莱虽说势大,可难免总有一天会与月扶芳那个疯子正面交锋的,恐怕含星在那修行,指不定还会卷入更大的风波,所以,我觉得就该找个安安静静地方才能成全丽夫人今日的爱女之心。”
仓白:“哦,这个人很久以前我就听师弟提起过,想起来,好像还是他佩服得很的人物。”
仓术随手拿起来一个狐果给仓白塞个满嘴,虽然好像有佩服那么回事,但仓白这么说出来他有点不爽。
仓白吃饱喝足之后,就懒懒地到客房睡下了,大伤初愈,他确实是需要休养。南风便领着仓术去找含星。含星本来确实是闭门不出,但南方、仓术推门进屋却发现空无一人,侍女也是一无所知显得惊慌失措。
仓术当下施展追踪术,费了不少力气才在玄光亭方向找到含星的气息。
昔日冰峰高耸,华丽炫目的冰川成了一副分崩离析,摇摇欲坠之态,遍地都是水洼,水面反射日光,明晃晃地刺眼。
南风叫了一声含星,含星却没有回头。待叫第二声,她才缓缓转过身来,见着仓术,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一点都不惊喜。
仓术走过去,略有点尴尬,想着如何打开话题。
含星却突然很认真地问:“为什么你现在才来?南风叔叔早就给你信号了。”
虽然含星好像说一件普通得不得了的事,仓术第一反应还是感觉突然被责备了,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仓术:“有事耽搁了,是我的错。”
含星叹了口气:“你还能见我,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