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鑫是蛋糕店女老板的儿子,因为从小没了父亲,被温柔的母亲宠地一身坏脾气。
他平常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欺负我,碍于老板娘的威严,我只好让着他。所以我对他可谓是避之不及。
“阿姨,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妈妈都快急死了!”略带童音的嗓音说着严肃的谴责的话语,西瓜头小男孩脸上全是不耐烦的神色。
“哦,对不起,小鑫。姐姐闷了,想出来走走。你能不告诉妈妈吗?”
小男孩大幅度摆摆头,用无比洪亮的声音大声道:不……能!
就知道是这样的回答!
回到家中难免要挨一顿批评,并被惩罚没午饭可吃。
虽然这并非温和慈爱的老板娘的本意,可是一心向着宝贝儿子的她也必然会遂了儿子的意愿。
下午的时候,我的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第一次盯着天天看到的蛋糕,有了垂涎三尺的感觉。
“女士……你好。”
这人好有礼貌,还女士。我好不容易从一堆蛋糕中收回渴望的视线,抬起头来看见的却是一个让我更想撕吃了的人,不禁怒火中烧。
黑色礼帽朝前倾斜,压住眉目,连一半的鼻子都压在深黑色的阴影里,样式普通的黑色西装。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换了一套不引人注目的衣服。
原因是什么,想也知道。
“蛋糕怎么卖的?”来人开口,依旧是平日里那副不急不缓的语调,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出去,这儿不欢迎你。”扫了眼四周,女老板和小鑫都不在,我壮着胆子低叱。
艾迪似乎有些疑惑,头微微抬了一下,复垂下,故意加大了音量“我要把这里所有蛋糕买下,小姐,请算账。”
糟糕!小屋深处的隔间有东西掉落的声音,然后女老板难得地从软和的小床上下来,出来时还趿拉着花花的塑料拖鞋。
我担心的事情到来了。
女老板搓着手望着艾迪,抑不住满脸激动地问:“先生,您是说要将店里的蛋糕都买完吗?”
艾迪微颔首。女老板激动地在小屋里走来走去。小鑫也跟在她身后狡黠地笑。
然后是艾迪和女老板讨论价钱的问题。很快敲定。不知艾迪给了他们多少钱,小鑫一把抓过,开始讲起条件:“妈妈,明天带我出去玩!我要去游乐场,去迷宫玩。”
“好的好的……”女老板连连应诺。
他们两个在那里兴高采烈,也没有考虑到我的情绪。
买掉所有蛋糕?只是一个借口吧。关键是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成为这里的主顾,然后再对我下手吗?
那我不如早些辞职。
“老板娘,这么多蛋糕,运回家我一个人也没法卸完,不如让这位小姐……”
老板娘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答应地飞快。允诺完后才略带歉意地望着我:雪儿,你说怎么样呢?就是有点累……
很快,她有又释然地笑了:好好干,回来我给你加工资!
这不是工资不工资的问题!不过,我也很想跟他,跟他们来个了断了。
“好吧。”
“你又来找我做什么?我不是已经无法影响叶玖的工作了吗?”坐在黑色的中型车后座上,我略微有些不安。
“是吗?那这是什么?”艾迪手一伸手,张开的五指间紧缠着一串粗链子,熟悉的十字架在最低处,仿佛被固住般,一动不动。
“十字架!”我伸手去夺,他手快速后撤,支在座位后放置物品的台面上,我伸直胳膊也够不到的地方。
当然,我并没有想继续抢夺下去。刚才的举动已经是超出自己预定范围了。
即使如此,他对我的举动依旧表现出强烈的不满,藏在黑影下的眸子似乎想把眼前人洞穿。
我不禁打了个寒噤。车里关着窗,空气十分沉闷。
铛……保持那个动作好一会儿的男人收回十字架,握紧的五指看起来十分有力。
帽檐下的薄唇微动,冷冷地吐出一句夹杂着恨意的话:看来我猜地不错。玖和你都很在乎这个十字架,那就说明你们两个都很在乎彼此了。
绕了半天还是怕我影响叶玖。
“你发什么疯!”我心里也很不爽:“那也只能代表我还有一点在乎而已。他如果在乎……他如果在乎又怎么会把十字架给你?”
哼……艾迪冷哼一声,打开窗户,将十字架扔出窗外又快速合上窗户。
“那是你不知道我是怎样把十字架弄过来!”他冷冷说着,握紧的五指指节间断续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奇怪,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他突然低声对我道,同时带着对自己深深的埋怨。而后猛然粗暴地扬起胳膊对司机大吼:安贝,加速!
铁一样的拳头捶在前方后座上,艾迪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待看清那逐渐靠近的双眸中,阴沉莫测的幽光闪闪,我大惊着朝后仰去,想大叫却喉头干哑,出不了声。
他的身子慢慢地倾压过来,带着一股沉重的压力。在我再无法往下仰时,蓦然顿住。就这这个令我无比费力的姿势冷酷开口,一字一句,甚为清晰:“不是我不给你退路,是你不肯听话。还偏要去干扰玖,你以为今天中午我没看见你吗?”
车子沉沉地行向远处,而那里未知的命运更让人忧心……
车子开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停住了。
我跟在艾迪和司机中间下车,一个肥胖的身躯迎靠上来,展开的双臂抱住了最前面的艾迪:“嗨,迪兄,你真没食言!”
“那当然。”艾迪阴沉着直起身子,站到一旁。转而冷冷地看着我。
这样,那个胖子就和我面对面了。看着他像看离家的猫一样愤怒又有些霸道的眼神,我有些害怕。
我认识他吗?为什么他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熟识已久的人?
“亚芳……”那男人说话了,是对我说的:“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是要离开。”
艾迪也在旁边不时地插上几句。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原名叫蔡亚芳,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这一带的黑老大,也就是面前的胖男人赵川看上,带回去当了女友。而期间这女孩逃了好几次,不过,每次都是很快被抓回去。这次是个例外,赵川暗中派人查了一个月,也没找到蔡亚芳的下落。
直到今天。
赵川喜出望外,大掌重重地拍上艾迪的肩头:迪兄,这次多亏你了。你的那批粉儿,我全包了。
艾迪沉默片刻,低声道:这是我应该的。不过,以后在外人面前……
他特意看我一眼,目光深深:“还是不要说出那个词的好。”
粉儿,粉儿,应该就是粉吧。突然明白艾迪的势力是在何处。勾结当地黑帮,或者还有外地的不法分子,经营偷卖毒品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