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我上前一大步,故意撞到身边的桌子。
咚……
他找准了声音的方向,朝这边走来。
“雪儿,你在哪儿?好久没见你了……”艾迪的声音放得很缓,温润舒适的男中音,温柔沉稳。
可我不是傻瓜,不会给他这一句好听的话给冲昏了头。
“哼……你不是很讨厌我,巴不得我离开的吗?现在说什么好话。”
就是要把他引过来,用声音让他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
“唔……”他发出了一声满意的低鸣,信步朝我走来。
他应该已经能看出这里的大概轮廓了。进来这么一会儿,眼睛也该适应这暗光了。
我在心里低低地笑。
跨步超深处跑去,轻、快,心里计算着所走的步子数。
艾迪也追了上来,边追边喊着:“雪儿,你在玩什么把戏?”
“没什么把戏,捉迷藏而已。艾迪,你把我交给赵川,我可是感激你的很呢。”
6步,好,抬腿,轻松跨过。
身后如我所料地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叫声回荡在屋子里,被重装修而装好的隔音玻璃很好地阻挡着,没有泻出窗外。
“你……你……”
扎到他的是尖尖的长铁钉,顶端极其锋利。那是我特地安置在地上的,即使你眼睛再好,在这漆黑的夜晚也难易觅到它们的踪迹。
连我也不能,除非弯下腰专门去搜。所以我的每一步跨度都是一致的,9cm的距离,不多不少。这样才能躲开锋利的钉子。
第一处钉子的距离,是沿直线跨6步的地方,第二次是倾斜45度,三步。
我又朝前跨了两步。艾迪吃了这么一次教训,这次不敢轻举妄动了。
“怎么,不敢过来了吗?我还以为敢于组织贩毒的人都是很有胆量的呢,看来不过如此。”我用最最轻视的语调说着这些话,目的就是激怒他。
“你……蔡亚芳……”他果然生气了,人在愤怒时做事往往不那么理智。这一点,很好。
他追了过来,不过不像方才那么快,走的时候故意左跨一步,右走一步,想要躲开铁钉或是什么物体的伤害。
然而,事情哪能像他预料的那般简单。很快的,又是一声惨叫,比刚才更为凄惨。
这一处的障碍设置在通往厨房的窄道,而在某个地方,横向全部铺满了钉子,长度足有9cm,所以我也是特意加大了跨度才泵过去的,稍有闪失,自己也会被伤到。
“你……你很好,很好!”艾迪显然已经是忍受到了极点,气急败坏地怒吼着,绅士风度丧失了一大半。
“哈哈,你还敢过来吗?”我还不敢靠近他,现在他伤势还不够重,近身的话,我力气完全处于下风。所以,还要继续跟他玩。
我望着他,等着继续跟他磨蹭下去。黑影微微一晃,转了个身,不好,他好像,想要退回去了。
那么,就……
等他蹒跚着小心翼翼地迈出几步,我按着固定的跨步上前几步,算好位置,弯下腰来,抓起一把铁钉朝那黑影撒去。
啊……啊……艾迪受这一击,浑身颤抖着,却不敢转身。不知是忍了多大的痛苦,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
不能让他走到门口!
我反身走向厨房,倾斜30度,三步,好,就是这里了。
手里握着的东西,第一次让我有了害怕的感觉。但仇恨和对未来的渴望打败了一切,我握紧了双手,朝他走去……
他已经走到了门口,正在扭动门锁!幸好门是反锁的,他还要先将反锁解除掉!
腿弯,应该在那里吧!我对准他的腿部,用力一掷……
他叫一声,但没有倒下。讨厌的叶玖,我问他艾迪的小腿和他的谁的更长,长多少。他根本没跟我说实话!
如果刚好扎到腿弯的话,以我练习那么久的功力,他肯定是会倒下的。
讨厌,到底和他的差多少呢?妈的,这厮穿的不是紧身裤,形状很难看个准呢。嘻嘻,要按正常比例的话呢,应该……
哎呀,完了,反锁被解除了!我要加紧时间!
他弯了下腿,看来疼得受不了了。
好,就在那里!我找准目标,水果刀刷地出手……
黑影按着门倒在地上。
哈哈,厕所,厕所在哪边呢?左边,是左边。看我高兴的,把厕所的方向都给忘掉了。
从厕所水池里拿出手铐和脚铐,我开心地朝正在努力爬起的艾迪走过去……把你的手脚都铐上了,看你还往哪里使劲儿!哼……
当然,我还抓了一把钉子,以防一会儿到身边被他用手伤到。
不过,这顾虑好像是多余的,因为他只顾躺在地上呻吟,看样子连反抗的力气都用不上了。
很轻松地给他带上脚铐。倾身去带另一个枷锁时心中汹涌澎湃的好不开心,这副手铐一带上,呵呵,那他就要完全受我的摆布了。
我要报仇,先再,谁叫这厮想方设法害我呢!要让他尝尝姑奶奶的厉害!
吼吼,他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的形态好像很可怜呢……我乐,不过,这把钉子还是先撒下去吧,以防万一……
我扬手,意气风发。
“别……别……”地上倒着的艾迪双手护在脸前晃动着:“你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别再伤我了。”
胜利的感觉,真太好了!
反正他也逃不了了,我一高兴,豪爽应道:好!
他果真乖乖伸出双手,任我铐住,居然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原来这个男人,如此外强中干呢!我开心地将他丢在地上,转身跑屋里拿台灯。
灯都给我弄坏了,可我还有台灯呢。几个台灯全部拿出来,就可以照亮一片小天地,实行我的虐待加报复计划了!
跑出来时,艾迪还是那种可怜的姿势倒在地上。我拿灯朝他脸上一照,这小子的黑眸愤恨地瞪着我,眼睛里那愤怒的火苗不安地闪动。
哈,小样,你越愤恨,我越开心!我吹个胜利的口哨,扭着小腰将台灯摆在门口的沙发上。
正摆着,腿上突然一痛……
我捂着膝盖载到地上,头发被人揪住,撕心的痛。
台灯也不稳地摔到到地上,没坏。亮光照着艾迪俯下身靠近的脸上,那脸上,带着十二分阴沉的嘲笑缓缓自嘴角挑起。
我又想起了那一日,初次在这个屋子里看见他,那阴森森的笑容,以及,以及那声阴沉而突然的“你是叫蔡亚芳吧。”这回的阴气似乎比上次更重了,逼地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好不容易提起一口气“你,你不是被拷着的吗?”
“你以为那玩意儿能锁得住我?”他始终看着我,黑色的眉目,漆黑的头发,身后大片的阴影,如同恶魔巨大的羽翼。
我望了眼门口,恍然。那里有一个铁丝一样的东西,还有两把,已经打开的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