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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是与不是

能悟得智启的魔法师尚且都能被自己所唤出的元素力量给伤到,更不用说目前被圣域里很多高手诟病的圣晶石所唤出的元素力量了,昨夜因两名佣兵拜访而夜不能寐的劳伦斯带着往日的回忆到城外森林里转圈,被几里外的冲天火光给吸引,阴差阳错捡回了跟波布一战中伤敌更伤己的哲原,他当然也注意到了在小子昏倒不远的地方还存在着另一批打斗的人,不过这对隐居起来的劳伦斯而言已经是事不关己了,拉泽塞尔大陆物种繁多,小到蝼蚁大到泰坦,最不缺的就是打斗,如果每件事自己都要去管一管,那自己还隐居个棒棒锤?但想归是这般想,身体一向迎合武修的诚实劳伦斯在带哲原回去前还是等到了另一边的战斗完全结束,亲眼看到那名气机尽是冰寒的女子带走那名入了伪境的金发才带着哲原离去,年纪轻轻就走岔入了伪境,这种人是不多见的,特别还是金发少年这个年纪的,看来自己隐居起来的这几年里圣域还是有人才出的,只不过他得先过了眼前这道伪境的坎才行,想着这些,沐浴在阳光里的他低头看了眼床上同样气机不弱却因半身烧伤而昏迷不醒的哲原叹了口气,三年前是饿昏头倒在路边被自己捡到,三年后是跟人打斗昏迷在森林里被自己碰巧给撞到,缘分是挺有缘分的,但每次遇到这小子都是昏过去算个什么事儿?

日过晌午,替哲原处理完伤口的劳伦斯打算出去打点苦工赚点酒钱。

毕竟昨晚才把最后点酒钱昨天送给了生活艰苦的小男孩,身边没点酒,总让这些年里喜欢上喝酒的劳伦斯浑身不自在,这才刚迈出门,破屋前边又出现了眼熟的人,劳伦斯挠着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似乎在门口等了有好一会的杰伊说道:“都说你认错人了,怎么今天又来了?”

被果断回绝来意的杰伊也不失望,看着认定的劳伦斯晃了晃手上酒囊笑道:“听说劳伦斯先生这几年喜欢上了喝酒,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盯着酒囊的劳伦斯咽了口口水,思量片刻后终于还是像个意识坚定的武夫一般摇了摇头,摆手谢绝,“小伙子很会下套,但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劳伦斯。”

这下真的失望的杰伊拿着酒囊,满脸哀愁的说道:“这就尴尬了,我还以为先生就是劳伦斯先生,看来有可能真的是我认错了,麻烦了啊,我又不会喝酒,这酒看来只能浪费了啊……”

嘴里嘟囔着这些,杰伊刚要转身离去,后边的劳伦斯突然眼睛一亮,喊住了前者,看着他手里的酒囊问道:“等等!这酒,你要拿去倒掉?”

杰伊耸耸肩无奈的笑了笑,“看来只能这样了。”

这几年最讨厌别人浪费酒的劳伦斯不满道:“那你刚才还说要和那个叫劳伦斯的人一起喝一杯?你这不是连酒都不会喝嘛!”

杰伊笑着回道:“社交流程嘛。”

劳伦斯瞪了眼前这个明显不怀好意的年轻人一眼,想了想,终于还是败给了自己诚实的身体,转身走向屋子并抬手招呼前者,嘴上却仍是坚持说道:“虽然我不是劳伦斯,但如果你想让这些酒不浪费的话,我倒是可以免费陪你喝一杯。”

杰伊微微一笑,提酒跟来。

一袋酒囊不大,再加上杰伊不喝酒,劳伦斯几乎都是拿着酒囊直接在往嘴里灌,昨晚有心事碰巧没了酒,总觉得浑身不舒服,这时虽然迟,但总算是过了嘴瘾,再加上杰伊买来的酒不烈,没有给他一种要灌醉自己来套话的感觉,增添了几分好感,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会那么容易醉就是了。

在杰伊眼中完全自我的中年人似乎喝得很尽兴,一脸满足的打了个酒隔,直到确定那酒囊里已经滴不出任何一滴酒进喉咙后方才放下酒囊,趴在桌上偏头看向正座的杰伊,醉醺醺的问道:“小伙子我问你,你当佣兵是图什么,是名誉还是钱,亦或是别的?”

杰伊淡淡答道:“我没什么大梦想,只是想为圣域里的人多做点事。”

劳伦斯噗嗤一下笑出声,一边玩着已经空了的酒囊一边笑这说道:“为圣域的人多做点事?这可是不得了的梦想啊,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去盛赛尔当个士兵,非要在这乱的跟狗窝似的外圈当个被人唾骂的佣兵?”

被嘲讽的杰伊也不生气,反而很认真的看向趴在桌上如醉鬼似的劳伦斯,道:“越是乱的地方需要帮助的人越多,这几年佣兵协会虽然做过不少错事,但不能否认的是,仍是有很多正义之士加入到佣兵界,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贫民。”

“但佣兵也杀人哦?那些你口中的正义之士。”满脸醺红的劳伦斯忽然说道。

破屋里一时陷入沉默。

酒醉的劳伦斯一脸看好戏的看着杰伊。

可这位被米斯兰达派来请劳伦斯回归的杰伊却是一身好教养,看着劳伦斯继续平声静气的说道:“就算是天下太平,但心怀叵测的人却永远不会消失,一个组织做大了,就势必会引来很多猫猫狗狗,我们要做的仅仅是需要如何不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那些正义之士之所以会违背初衷,不外乎是为了钱和名,配不上正义之士这四个字。”

听到这里劳伦斯咧嘴笑了,满脸的滑稽。

他似乎没想到面前这个脾气性格都不错的年轻人想法居然是这样的天真,当初和米斯兰达共同创立佣兵协会,为的是让那些穷苦的人们有工作的地方,但经过这些年,圣域里的人提到佣兵协会,谁会先想到佣兵协会是用来介绍工作的?连一个杀手榜都能成为被人仰望的存在,难道佣兵就是个追求杀人的组织不成?

正座的杰伊脸色凝重了几分,可能是觉得时机到了,忽然沉声道:“比尔博霍德恩两名副会长双手遮天,现在的佣兵协会已经不是老会长一个人可以控制的了,如果您再不回去帮助老会长控制局势,相信要不了多久整个协会就会被两名副会长给控制,到时候佣兵协会就真的会变成你所想的那样了。”

“我所想的那样?”劳伦斯不屑一笑,道:“现在已经是了。”

杰伊又道,“劳伦斯先生。”

趴在桌上的醉汉摆了摆手,“我说过了,我不是劳伦斯,酒已经喝完了,你已经可以走了,哦,谢谢你的酒,不送。”

两人言尽于此。

纵使是还有很多话没说,杰伊还是很识相的起身离去。

劳伦斯醉眼惺忪的趴在桌上看着杰伊离去的背影,打了个酒隔。

过了好一会,一块用来隔开客厅与房间的破布后走出个人,绑着半身白布的哲原偏头看了看已经不见人影的门口,回头看向趴在桌上喝醉的劳伦斯。

他轻声道:“谢谢您救了我。”

趴在桌上的劳伦斯也不好奇哲原究竟行了多久,只是静静问道:“你认识他?”

哲原如实的答道:“不认识。”

劳伦斯又问,“这三年,去当了佣兵?”

哲原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

侧头趴着的劳伦斯脸上似笑非笑,再问:“杀过人吗?”

哲原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他在之后又补上了一句:“我从没忘记过我自己是谁。”

三年前,在凤凰城路边捡到他的劳伦斯与他相处一阵,后来在分别前曾跟他说过这样的话,无论是士兵,魔法师,还是佣兵,职业的定义永远来自人心,而非形式称号,趴在桌上的劳伦斯哈哈大笑,却不知是为何而笑,哲原静静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待得劳伦斯的情绪平复下来后方才问道:“请问先生救下我时有没有见到昨晚跟我同行的那位?”

劳伦斯摆摆手,道:“被个女的带走了。”

想象不到罗会和某个异性又这般交情的哲原当下只是觉得罗应该是被谁给抓走了,正想再次道谢便出发去找罗,又听到劳伦斯的声音,“比起你那位朋友,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去见见外面的那个孩子,她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跟着你,我有想跟她说过话,但那孩子并不理我,应该是冲你来的。”

说话声越来越轻,不久后鼾声响了起来。

哲原将睡过去的劳伦斯扶进里屋床上后走出屋门,午后的阳光有点刺眼,他朝四周看了看,贫民窟依旧和印象里的出入不大,除了每日都躺在那里坐吃等死的慵懒之辈,积尘的道路上并没有太多来往的人影。

在门口站了一会,哲原并没有看到劳伦斯口中所说的那个跟着自己的孩子。

他不觉得劳伦斯会骗自己,所以应该是那个孩子走了才是。

可孩子?他哪认识什么孩子?

打算在凤凰城里先打听罗下落的哲原刚要迈步,显得杂乱的庭院前边忽然一前一后朝自己走过来两个身影,定眼一看,脸上露出些许差异,原来是昨夜被自己留在马背上的黑皇虎幼崽在闻到自己气味后欢快的跑了过来,他弯下腰迎住小家伙,小东西高兴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但他却没因此而忽略另一个身影。

那是一直猫。

通体乌黑,却有着一双紫色眼瞳的黑猫。

它坐在距哲原几步外的地方,直瞪瞪的看着后者。

哲原微微一笑,抱着黑皇虎对那黑猫笑道:“是你带它来的吗?”

谁知那黑猫忽然传出声音,“不是哦。”

很好听的声音。

但哲原却是一惊,动物会讲话,难道是东边魔域里异变的魔物?

下一秒,在那黑猫的身边忽然出现一个女孩的身影。

她站在黑猫的边上,跟后者一般直瞪瞪的看着自己。

她说道:“是我带它来的。”

可接下来,她的语气却是原来越冰冷,“黑皇虎生性高傲,再加上圣域这些年因窥觊它身上的麟甲而对它族类进行肆意的残杀,理应不会这般亲近人类才对,不久前曾有只受孕的黑皇虎在德尔巴没了音讯,我问你,是不是你杀了那只黑皇虎?而此刻你怀里的这只幼崽,又是不是那只黑皇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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