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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沐……”“小沐……”直到德叔叫了多声之后,李沐方才醒转神来。
看向德叔说道“德叔,我…我……”
“别急,别急,慢慢说。不用费力气说话,德叔能听清”生怕刚刚醒来的李沐再昏过去,德叔赶紧说道。
“咳…咳咳………”李沐颤声问道,双眼放出期盼的光芒,“我的左手还……”
看到李沐那种期盼的可怜眼光,德叔心中也是纠结万分,不知该怎样回答。只好安慰道:“唉,别太伤心,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咱依然可以好好地。”
虽然没有直说,但李沐还是能够听懂,心中顿时一阵绞痛。他还想看看自己的左手,再次用力,想抬起自己的左臂,可是依然使不出丝毫的力气。这让他更为疼痛,心中更感悲愤。
“为什么,为什么要砍掉我的手?…为什么?…”李沐想疯狂地吼出。可是纵使拿出全身力气,最后从口中发出的却也只是低声的喃喃。因为他太虚弱了,虚弱到放声说话都是一件困难的事,能够醒来也都已是生求生本能的支撑。
德叔看着李沐,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脸色平缓地说道“听说二少爷在赤南城与古家的古飞鹏发生争执,交手之时左手中了对方的毒砂掌。当时情况紧迫,为了防止毒液扩散,他直接砍下了左手。
说来,这二少爷对自己也够狠,果断。
回来之后,大夫断定只能马上再续左手,不然时间一长便永无可能再续左手了。你与二少爷的年龄、体型都非常相近,而且你还是下人中练武较勤奋的,所以族长就选中了你的左手。”
“他少了手,难道就要砍掉我的么?”饶是李沐做了多年的仆人,受人欺辱时也能逆来顺受,但此时也不禁怒火翻涌。
李沐心中一遍遍呐喊“为什么?为什么要砍我的手?就因为他是二少爷吗?就可以如此抢夺?”
德叔,看到李沐万分痛苦的神色,心中更是酸楚万分。也不知失去左手的李沐将来会怎样,大受欺辱定是少不了的。
但还是冲着李沐说道:“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以后的日子还长的很,总还要好好活着不是。失去的已经失去了,我们总要珍惜眼前的。”
德叔为了使李沐高兴一些又说道:“族长答应补偿于你,给你一个习武的机会,分给你一个进入正阳宗的名额。”虽然德叔自己也在纳闷,族长那个老狐狸怎会如此好心,那可是一个狡猾之人。
当李沐听到有一个进入正阳宗,修道习武的机会时,并没有象寻常人那样激动不已。反恼怒地说道:“德叔,习武需要以一只手来做代价吗?为什么我必须要先献出左手,成为一名废人吗?”
李沐心中很是愤恨,为什么自己会遭受如此痛苦;为什么世道如此不公。李沐只希望全心做好自己的事情,能够平淡的过好每一天,最好可以离开宇家过上自由的日子。可现还没得到自由,便先成为一个残疾人,这如何不让李沐痛心难受。
虽然李沐与其他人一样,也曾幻想过练就一身功夫,可以仗剑江湖,最主要的是可以脱离奴仆的身份,有一个自由之身。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长期的仆人生活使他明白自己拥有什么,可以得到什么。他不认为自己有这种可能,以他的资质天赋,双手健全时都尚不可能,难道现在变成残疾就有希望了吗?
的确,天云大陆在天云府的统治下,修道习武很是盛行。人人都知习武修身不仅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修得无上本领,甚至可以如同传说一样得道成仙也不无可能。
也因此,都更加崇尚习武,向往长生。形成全民习武、人人练气的风俗。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文人墨客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功夫底子,但大多处于炼体初期,也只能算是一个炼体士。
这就是因为没有优秀的天赋资质和庞大的资源供给。没有天赋就如同雄鹰没有了翅膀,蓝天白云那只是奢望,没有资源就仿佛瘦弱的豺狼虎豹,逐鹿草原也仅是个玩笑。
德叔明白此刻李沐的心中所想,知道那个调皮捣蛋,脾气倔强,敢干敢做的李沐在宇府的屋檐下,渐渐地被磨灭了锋芒,受到欺负也没有了冲动,学会了忍受,什么闯荡江湖的想法更是埋藏起来。
德叔也曾经认为这样可以给李沐一个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人生,但此刻,看来这或许是个错误的事情。
德叔开始劝解道:“能成为武道大能虽万中无一,但你既有此机缘,为何不接受呢?你瞧那马厩里的马儿,倘若仅其外表,可否看出哪一匹是千里良驹、哪一匹可以疾驰如飞?只有你骑过,才能得出结论。”
德叔越说反而越发地严肃,郑重,之后更是严厉地斥责道:“没有机会还不懂争取,那是蠢货、有了机遇反而不敢面对,那是懦夫,是弱者。人要知耻而后勇,更要把握机遇,要忍得了辱,负得了重,拥有向前的决心,始终坚守的希望。”
不料德叔竟会生出如此怒气,李沐也是愕然当场,迷茫不解。
只听德叔接着又怒斥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要知道,你不仅要忍辱,更要负重,倘若仅仅躺在床上,除了不甘又能奈何?那么你永远只是一个备受欺辱的奴仆、下人,一个永远不会拥有自由,更不配拥有自由支配的人生权利。凡事做了才有结果,而你就连去做的机会都不敢接收,这是懦夫中的懦夫!”
德叔说完,转身便走。在出门时,又冷声呵斥道:“你自己好好想想。”
德叔这发怒时的一举一动,显现出一种极其勇猛威武的气势。再加上德叔的呵斥,李沐当即呆在当场,被德叔的气势所震慑……
“……你永远只是一个逆来顺受,备受欺辱的奴仆、下人,一个永远不会拥有自由,更不配拥有自由支配的人生权利。凡事只有做了才有出结果,而你就连去做的机会都不敢去接收,你是懦夫中的懦夫!……”
德叔的训斥,声声震动心魄,使人发聩,一遍遍响彻在李沐的脑海。李沐陷入了沉思,不停的思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