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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世间

“先生如何称呼?”

“贫道久居深山,公子可称我无为道人,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秦天!”

“哦,那秦公子为何而来?”

“解惑!”

“何惑?”

“我是谁?从哪里来?该到哪里去?”

秦天端坐在一位老者的面前,老者眉毛胡须皆白,穿着一套洗的发白的长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这是一处断崖之上,崖壁被凿开了一处不大不小的窑洞,窑洞内的地面极为夯实,显然在建造之初极为用心,一炉熏香在一旁袅袅升起,显得格外神圣。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老者听了秦天的三个问题之后,眼前顿时一亮,原本还带有轻视的态度立刻转变。初听这三个问题好像都觉得是废话,可是仔细一琢磨却觉得独蕴深机,能问出这样三个问题的人,绝对非同一般,即便眼前的这位公子岁数看上去并不是很大,可是看他的谈吐和穿着,应该出自名门才对,老者阅人无数,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秦天一听到这些顿时都觉得头大,但又不好意思打断无为道人,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听,好不容易等这老道停了下来,却发现这无为老道正满脸期望的瞧着自己,明显是在等自己的反应!

“无为道人妙语连珠,字字珠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可是能不能麻烦先生一件事,说的简单点啊,我听的有点乱啊!”

“听不懂?”无为道人抬了抬眼,面色表情都没变。“公子谈吐如此高雅,一看便是出自名门之后,服装如此秀美,定是富贵之家,我望公子双目有神,鼻梁挺直,额头圆润饱满,前途定不可限量.“说了一堆,秦天算是听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这老道的潜台词是说:”你说你听不懂?你他么的在逗我玩呢?“

”先生有所不知,我自幼追随家师远居海外荒岛,家师仙逝,秦天为家师守灵三年,听从家师遗愿,乘船出海,来此九州之地,当有建功立业之心。可惜在大洋之上遇海啸袭击,船只被巨浪吞噬,只余我一人随波逐流,在海上漂流了三天至此,方逃得一命。“

”想那外海之中,天地之威,岂是人力能敌。公子能够逃过此劫,必当洪福齐天,未来不可限量!”老道有些好奇了,秦王****,自古以来众多能人志士大都移去远海,而他们所传承的文化知识也与九州内风格迥异,这小子要真是从海外而来,那可是不得了的一件事情啊!

秦天心中确实冷汗直冒,看样子这个老道应该是信了自己。倒也不是有意编出这样的来历用来欺骗,只不过自己的来历实在是太古怪了,就算自己如实道来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说不定还会被人扣上神经病的称号,编造一个没人能够查到的来历,倒也算是为自己减少点麻烦罢了。

不过秦天要是知道这老道自己在心中将自己的来历脑补的完美无缺,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那不知公子所学师承何门,所学何物呢?”

“哦,那简单,我是在国防大学学的,学的那就多了,天文地理,英语高数,擒拿格斗,经济历史……”秦天顿时来了兴致,把自己学过的课程挑重要的说了一堆。

“敢问公子,这国防大学是何门何派,赎老道孤陋寡闻,还有这英语高数所谓何物,可否请公子展示一番?”

“国防大学吗,这个怎么解释呢?”秦天抓了抓头发,想了半天说到:“国防大学就好比是开国皇帝设立的大学,专门培养军事人才的。你要我展示英语,那没问题,Howoldareyou?”

“失敬失敬,我观公子气宇轩昂,谈吐不凡,原来是天子门生.只不过这句哈偶打油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问你多大了,这是英吉利的语言,所以被叫做英语,在我们那里会说这种语言的就能够找到好工作,每个月赚很多钱的。”

“英吉利所谓何物?”老道发扬不耻下问的精神,誓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英吉利不是什么东西,是一个国家的名称而已啦。”

“哦,原来只是夷狄而已,学不学也就罢了”老道淡淡的回了一句,一副中原大国,天下共主的模样。

好吧,看看你这个骚包样,当初为了学习这英语,可是没少吃苦,少睡了多少懒觉,背诵了多少单词,做了多少试卷。但是这老道说的也没错,现在的英吉利估计还只是一群野人呢,这老道有足够的资本去鄙视别人。不过怎能让你看轻了我,你不是还想要看看高数吗?我直接说出来都怕你听不懂,出个题目先考考你吧!

”无为道人,我这里有一道极为简单的高数题目,和生活息息相关,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解答一下!“秦天笑眯眯的说道。

”但说无妨。“

”好,先生请听题。三人投店,住宿费30文,后来老板发现与三人竟是同乡,于是只收25文,拿出5文钱让伙计还给三位客人。可是这个伙计偷藏了2文,只还了3文,这样一来三位客人每人得到1文,也就是说每人付了9文,三个人一共付了27文,加上伙计偷藏的2文,一共29文,那么请问,还有一文钱去哪里了?”

“嘶!”无为老道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道题目听上去极为简单,逻辑极为合理,数字也极为平常,可是融合在一起却为何发生如此巨大的反差,没错呀,三个人一共付了27文,加上伙计偷藏的2文,一共29文,奇怪了,剩下的一文钱去哪里了呢?奇怪啊,奇怪啊!“

老道也不说话,摇头晃脑的想了半天,始终没能想明白。最后只能拱了拱手说道:“此题设计巧妙,纵观老道所学,也是闻所未闻,受教了,可惜老夫并不是主攻算数,若是我那几位好友在此,定当会有所结果!”

哎呀,你这个老骚包答不出来还真会给自己找台阶啊,这关算数什么事情,这道题目就是遇到简单的脑筋急转弯啊,最高级也就用到了乘法。不过这老道应该来历不凡啊,刚才说的那句若是我那几位好友在此,尽是洋洋得意之色,看来,想要这个老道给自己帮忙,还是要拿出实力镇住他啊。

“那不知道无为道人专攻如何呢?不如一起切磋切磋?”

“哼,贫道师承齐国黄老道教,乃道家天尊老子嫡传,所学帝王之术,治国安邦之法,不知公子可有见解,老道洗耳恭听!”

哎哟,夸你两句还喘上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当我是病猫啊。秦天眼珠一转,接过话头就问道:“何为民族,何为国家,如何处理多民族之间的问题?什么叫做通货膨胀,怎么解决通货膨胀,如何树立官府的公信力,呵呵,还请无为道人赐教!”

秦天问出来的这些问题在后世随便找个人出来都能说上一点,找本教科书描述的更是详细,可是如今,这六个问题简直就是石破天惊,振聋发聩,这老道在流弊,来历不管多大,秦天都不信他能回答上来。

“公子博才,老道自叹不如,这民族与国家老道略懂一二,而这其余的,特别是这个通货膨胀和公信力是何含义,还请公子能够不吝赐教。”无为老道听了秦天的问题,很自觉的就投降了,一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这些问题当中的词汇大多都是自己听都没有听过的,但是一琢磨却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与其不懂装懂遭人耻笑,不如坦白承认,学习进步了。

嘿嘿,小样,跟我斗,认怂了吧.精神上得到极大满足的秦天就差哈哈大笑,然后指着老道大吼一句不过如此,幸好强有力的理智即使制止了这种找死的行为。

“通货膨胀是指在货币流通条件下,因货币供给大于市场实际需求,也即现实购买力大于产出供给,导致货币贬值,而引起的一段时间内物价持续而普遍地上涨现象。其实质是社会总需求大于社会总供给。铸币过度发行是导致通胀最重要的原因。”秦天很奇怪,这样的专业名词似乎像刻在自己的脑海中一样,就这样脱口而出了,莫非是穿越的后遗症?

老道听完过后,沉思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原来一文钱可以买一石米,现在只能买半石米,这就叫做通货膨胀?”

“可以这么理解。”秦天给了老道一个鼓励的眼神,看样子这老道确实有两把刷子,这么快就能举出来例子。

“可是依我看,并不是物价上涨都是通货膨胀吧,影响物价的原因可是很多的,天灾人祸,苛捐杂税,都有可能诱发物价上涨,不是吗?”

“没错,经济问题并没有一个特别合适的公理,还是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据我所知,即便是通货膨胀,根据起因和程度不同也分为三种。。物价不断上涨,货币购买力不断下降,由此引起普通百姓收入的急剧下降,生活日益贫困。而农民和手工业者则因为物价上涨过程中,不得不以高价购买生产所需要的原材料,低价出卖自己的农产品和手工产品,因而会变得更加贫困,直到破产,家破人亡,所以,家师认为,通货膨胀对百姓造成的危害,不亚于一场全国范围的战争。”

“公子所言甚是,这些都是你的师傅教给你的?”无为老道瞪大了双眼,内心确实震惊不已。能说出如此有见解的言论,足以证明眼前这秦天的来历不凡,不要小看这短短一句话,可是极具参考价值。汉朝出立,百姓渴望安静平和的生活,如何能够发展国力成了最重要的为题,而国力归根到底就是一个钱字,有钱好办事,粮食要钱,军队要钱,满朝文武大臣要钱,偌大一个国家,处处都需要钱,可以说,没钱,简直就是寸步难行。无为老道原本也认为可以无止境的发行货币就可以了,可是现在一想,若是这样做了,无异于自掘坟墓罢了!”

“赵盘,取竹简来,我要将今天的谈话全部记录下来,将来可是能够派上大用处的!”老道长袍一挥,极为兴奋的说道。

“师傅,师傅,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被叫做赵盘,也就是那个带秦天上山的少年满脸兴奋的跑了进来,挥舞着双手喊道。

“知道什么了?如此慌乱,成何体统!”老道眼睛一瞪,气呼呼的说道。平日无人也就罢了,毕竟孩童天性。可今天有客人来此,自己徒弟居然如此大呼小叫,不守规矩,岂不是显得自己管教无方吗!

“徒儿知错了,可是师傅,弟子刚才听了秦公子的题目,刚才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那一文钱去哪里了!”

”什么?这小子居然想出来了?“秦天有些惊讶的看了这小子一眼。”这群人脑袋如此僵化,也能想出来答案?“

”哦,盘儿,你知道那一文钱去了哪了?学问之道,知之为知之,不可胡言乱语啊!“老道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极为骚包的说道。

”徒儿谨记师尊教诲。”

“好,那你就说来听听。”

“徒儿认为,秦公子的算法完全是在误导我们,伙计偷藏的那2文钱应该是包含在住店的费用里面的,也就是说店老板只收了25文,加上伙计偷藏的2文和退还的3文,一共就是30文了。盘儿愚见,还请秦公子指教!”

“哎呀,人才啊。想不到这小子的头脑还是满灵光的啊,还没有被这些沉重的封建思想同化掉啊,好好教导一番,或许日后必定大有作为啊!”

“没错,这位小兄弟回答的一点也没错,无为道人,你可真是教徒有方啊!”

“哪里,盘儿天资聪慧,这样的小题目不成问题。“老道哈哈一笑,明白了这这个题目本身没有什么难度,只不过是题目带有极强的误导性,只要跳出这个圈子,题目自然迎刃而解。

看着老道和少年洋洋得意的表情,好像挖掘出了世界上所有的宝藏一般。秦天嘴角一动,开口说道:”我这里还有一道关于经济的数学题目,不知道两位可有兴趣?“

”但说无妨。“

”好,有两个相邻的国家,甲国和乙国,关系很好,货币可以通用。后来两国的关系发生了矛盾。甲国君主下令:乙国的一百文只能购买自己国家八十文的货物。于是乙国的国王也下令:甲国的一百文只能购买自己国家八十文的货物。结果,有个聪明的人利用这个机会发了一笔大财。请问他是怎样做的?“

说完题目,秦天拿起面前的泥碗,一饮而尽,说实话,这泥碗简直寒酸的可怜,不过这水却是好水,甘甜香浓,比后世经过处理的强多了。看着陷入沉思的两人,秦天很自觉的没有出言打扰。

等了大概一刻钟,老道突然干咳了一声,面色变得的极为难看。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口中喃喃叫道:”盘儿,糖水……“

”师傅!“少年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拿起旁边的一个羊皮水壶,扒开壶塞,将水壶放到了老道嘴边,老道费力的喝了一口,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面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这是什么?“秦天见状不对,也想上前,可惜洞内空间实在有限,只能容纳两人,三个人实在勉强。秦天看着老道都有些铁青的面庞,深知这似乎是缺氧的前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少年拉开,让出位置,将老道从洞里面搬到了洞口空气充足的地方。”但愿别是心脏病啊!这老道这么大的岁数了,没有速效救心丸绝对要玩玩啊。对了,小子,你那个水壶里面装的是什么?”

“糖水啊,这是师傅自己配置的糖水,师傅每次犯病的时候喝上几口就好了!”盘儿也有些手足无措,焦急地说道。

“糖水?还好还好。看样子应该是低血糖,那问题就不是很大。秦天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块巧克力,想了想,掰了一半塞到了老道的口中,然后指着水壶说道:”灌水。”

“还要?师傅说了每次最多只能喝三口,刚才就已经喝过三口了!“少年有些犹豫不决,踌躇不定。

”那就去弄点水来!“

”好!“少年不知道从哪里磨出来一个黑色的陶罐,倒满了一碗水,小心的扶着老道,一点点的将水送入。大约灌了半碗水之后,老道的面色开始好转起来,慢慢靠着墙壁坐了起来。

”多谢公子仗义出手,老道感激不敬!只是不知道刚才公子所喂何物,香甜可口,能让老道起死回生?”

“没什么,那只是一块普通的巧克力罢了,你这个病叫做低血糖,是一种在老年人当中常见的疾病,发病的时候四肢无力,头昏眼花,严重的甚至昏迷不醒。敢问道人,是不是感觉嗜睡,肌肉无力,没有食欲?”

“对啊,秦公子,我师父这几年每天都起来很晚,食量也变小了,这些和公子说的都一模一样呢?”

“那就没错了,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低血糖最显著的表现。“秦天坑定的说道。

”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竟然如此贯通医理。老道佩服。既然公子如此精通医术,那么老道这个,这个低血糖可有治疗之法呢?“

”疾病分为急性和慢性两种,这种低血糖便属于慢性疾病,没有能够根治的方法,只能够通过日常生活的调养来避免发病,但是,我观这山上条件简陋,生活不便,虽然那空气质量不错,但也实在是不适宜慢性病的调养,所以我建议,下山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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