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伯?”水色站在烧饼铺前,看着两位正忙着收铺的中年人。老汉背有些微驼,老妇人头上包着旧丝巾。满脸皱纹的两人合力抬起桌子就要往里搬,听到叫声都愣了一下。但是老汉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夫人有何吩咐?”
“我想找两位商量个事!”水色微笑,轻言细语,只是一个瞬间心里便有了主意。
老汉刚要开口,老妇人突然拉了他一把,示意他看向水色身后。霎时两人色变,凶光毕露。“不卖!”
水色撇了一眼在她身后绿丫,刚才还在躲躲闪闪的,听了老汉的话后,小丫头气不过一下子窜到前面来,抬手指着两人就要开口。水色连忙赶在她前头开了口,“老伯,我不是来买铺子的。”
“咦?”绿丫不解。两位老人就更加明白了,绿丫他们是认得的,气势汹汹来要铺子的不就是她吗?
水色看着两人一脸防备的样子,笑盈盈地说:“两位对不住,之前我这小丫头冲撞两位了。今日我来跟二位道个谦!”
“夫人客气了。”两人连忙放下桌子,看样子有些诚惶诚恐,却依然防备着。
水色笑着又说:“我不买铺子,用租的可好?”看他们疑惑的眼神,水色指着未名居说:“我的茶楼刚开业,里里外外杂事繁多,家又住在北街来来回回很是麻烦,两位可否给个方便。”
“不敢不敢!地方有些窄,夫人要租铺子只怕会受委屈。”
“无妨,有容身之地就好。两位是同意了?”
“夫人若是不嫌气自然是同意了。”
直到这时两人才松了气,放下心防,和颜悦色地笑起来,水色看着他们慈眉善目的笑脸,就弄不明白为何绿丫有让人鸡犬不宁的本事。绿丫见着水色扫过来的神色,很不自在,抬头看看天望望月,就是不敢正视。
稍后水色从这两夫妻嘴里得知,老汉姓复,两人膝下无子,就靠着这烧饼铺微薄的收入过活。水色笑意终于僵硬了,这才知道自己之前的决定错得多离谱。未弄清情况就擅自决定收了别人的铺子,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难怪他们反应这么激烈。
走在回水府的路上,水色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绿丫你说哥哥现在会在哪里?”
“小姐?”
“算了,爹娘都不在了,他若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
绿丫扶着水色侧脸看到她面无表情,又神游了。看到卖烧饼的复氏夫妇,水色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水乐,那个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水家少爷。水家人真正剩下的就只有他一人了,她就不明白为何他一去不归,如果哪天在大街上遇到了,她根本就不认得啊,她又要用什么心情来面对水乐呢。
甩甩头,水色烦躁不已。疏不知自己说过的话,全数落入了白净的耳里。白净跟在水色的后面,不远不近。当听到她说到水乐时,白净微愣既而更加迷惑了,似真似假,似远似近。水色并非水色,却又是水色。
眼见前面的人进了水府,粉衣消失在关门的瞬间,白净心底颤了颤,惊觉必需要弄得明明白白,若不然这些天跟着她就太没道理了。思及此转到府后纵身一跳,稳落院中。
绿丫从水色的屋里出来,片刻后熄灯爬上床。
轻纱帐幔,幽幽古色。水色对着镜子,还是那双眼,直勾勾的,水晶晶的。愁云满面,披肩散发,这哪里还有柳色色的影子。来这里久了,都快要被同化了,柳色色从来都是神采飞扬,满面红光的。扣下镜子,起身就要熄灯,门却响了。
绿丫怎么还不睡?
门一开,跃然眼中的是白净的明眸皓齿,水色仅是愣了数秒立即反应过来急急关门。哪想白净早她一步,拿脚抵住门,硬是挤了进来。
“绿……”丫字还没喊出口,嘴就被捂住了。
“夫人为何如此慌张?”
白净轻笑,搂着水色踢上门。又将她带到床边压下,伸手就要去脱她的衣衫。水色急了,瞪大眼,眨巴眨巴的“呜呜”抗议。白净看也没看她一眼,腾出手来一扯,本就仅穿着内衫的水色凶光凛冽。此时的她被捂着嘴,手脚都被压住动也不能动,喊也不能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绝对是有预谋的。
可怜的她衣衫半解,水湖色的肚兜儿看着就是个耻辱。可是无论她怎么瞪眼,白净就是不瞧她,他似乎是在试图怎么样将她翻过身去。
水色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大摇大摆欺负过,身体在用着力跟白净较劲的同时,她眼里的火苗越窜越猛烈。姑娘我身重如泰山,看你怎么翻!白净你个衣冠禽兽,平时看你道貌岸然的,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偏偏白净锁着眉,翻了两下没翻动,于是稍稍撤开身子,盯着水色胸前似在思考某种可行性。
金刚怒目的水色在看到白净盯梢的地方,终于怒发冲冠暴涨了。张嘴狠狠咬下去并在心底暗自发誓不咬下一口肉誓不为人,白净吃痛捂着水色的手终于松了力,另外一只手也就撤开来捏住她的下颚。水色乘胜追击赶在他撤开前小腿一屈,就听白净一声闷哼。
于是水色自由了,满口的血腥。白净滚到一边,眼盛怒火怒不可遏!
水色推开白净跳起来,边理衣服边破口大骂:“变态!色 情狂!混蛋!”骂着还不解气,抓起床上的玉枕没命地砸下去。白净实在忍不住挥开玉枕翻身而起捉住水色,一番搏击女力不如男,水色很怄火的再次被他欺身压下。
张牙舞爪呲牙也没用了,白净怎么也没想到水色居然如此泼焊。咬了他不说,还踢伤他,踢了不说还骂他!额头上的青筋绷涨,此时再也没有往日清新俊逸,温文儒雅的白少爷了。他红着眼,低下头对着水色肩上的锁骨就是一咬报复回去。
水色冷气直抽,疾言厉色怒吼道:“白净你个混蛋,放开我!”
“小姐,出了什么事?”绿丫闻声寻来,听得出声音有些慌乱。敲门敲得又急又响。水色听罢连忙接话:“快!快去捡根结实的棍子进来!”
白净身体一紧,放开水色撑起头,面冷无色!
“你还走!”水色气急败坏,她就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了他白少爷,大半夜的不好好呆在自个儿家睡觉,跑到她这里来欲意不诡!
白净见水色又惊又急又怒的小脸,张惶失措慌手慌脚却故作镇定的样子反而笑了。“夫人下回记得下手要拿捏好力道,踢坏了为夫可不好!”
“你……你……”水色怒极言不能全,这人不仅混蛋还特无耻!
拉开门,白净在绿丫的惊诧之下含笑而去。反倒是水色因为受惊过度整个人瘫软在地,绿丫看到自家小姐煞白的脸,连忙跑进去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小姐……”欲言又止。
水色真是欲哭无泪,今晚的事情完全不在意料之中。她想都不敢想,若是绿丫睡死过去,她是否能够全身而退。身体颤颤抖抖,白净居然会对她用强,难道他忍了这么多天终于忍无可忍。但是他理应拿出休书问罪才对,为何是三更半夜跑到她屋子里来?果然不是好人!
“小姐?”
“没事了,刚才吓煞我了。绿丫啊,我们不能住在水府了。这里不安全,连个看院子的都没有,早晚会回事的。从明天起你就住在未名居吧,我去复氏夫妇那里去住!”水色喃喃自语,不得不佩服自己都这种情况了,居然还能如此清醒。
“可是小姐,姑爷为何会在这里?”
“什么姑爷!谁是姑爷!没有姑爷!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半点都没有!”水色怒气又起,爬上床拱到被子里,将自己埋在里面。肩上的疼痛提醒着她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好啊很好啊。在你府上你欺负,出了你的府你还是欺负,当我是软柿子是不是。
水色越想越气,不知怎么的就想到的白府里的白双小姐,她诡异一笑,白少爷这可是你惹我在先,事后怨谁也别怨我啊!
绿丫自然是没有看到水色的表情,默默熄了灯关好门,又四下瞅了瞅没有再见到白净的影子这才安心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