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那些书啊归你了,还往我这儿堆什么!堆完了也是在被你磨了去,还不如直接由你管着,省了我的地儿,你也快活不是!”
表小姐一转头,对着身旁的妈妈说道:“妈妈,这个是福儿,也是我从南边儿带过来的,你可要好好带带她,改改她那个书痴的脾气,若是改不掉,往后这日子可让我没法活了。”
表小姐打趣的将我交于了这位顾妈妈,顾妈妈是顾府里的家生子,也是表小姐的奶娘,由于上了年岁,故没有和表小姐一同去南边,这次表小姐回府,老太太仍旧让顾妈妈照顾表小姐,一是顾妈妈是表小姐身边的老人,老太太放心,二是顾念两人多年的情分。
顾妈妈点头笑着应是,服侍完表小姐便将我领了出来,来到一处阁楼。
“这是姑娘的药阁,二楼都是医书,散乱的放着,如今你来了,姑娘特意吩咐过,要将此处由着你管着,平日里你就呆在阁楼上,只管看你的书,写你的字,若是姑娘来了,你就负责端个茶递个水的就成,往日里这个阁楼只是我家姑娘一个人进出,连个丫鬟婆子都不带进去,可见我家姑娘是信得过你的。”
“妈妈,你放心,奴婢定会恪守本分,服侍好小姐的。”
顾妈妈点了点头,将我带进了阁楼,阁楼的地下散放的许多种药材,深深吸上一口气,有一种药香充斥在鼻尖,领人心旷神怡。
“好了,再往里姑娘也不让我进去了,我就送到这里吧,这是你的衣物和被褥,若是还有什么缺的要的,就差个人到我那儿跟我说一声。”
顾妈妈从身后的小丫鬟手中接过一应物品,交于我。
“劳烦顾妈妈了”我俯身答谢,从身上抽出散银,塞到她的手中。
顾妈妈点了点头,笑着带几个小丫鬟回了。
在这同一天里被两个人说我是书痴,现在真的与这些书啊,草啊的相伴,心里不由得有几分失落,又想起过去做乞儿的场景,不由得又有几分欢快。
我丝毫不敢随意的碰那些药草,小心翼翼的上了阁楼,阁楼很宽敞,推开窗,微风伴着几丝香甜,吹进阁楼,阁楼里抬眼看到的是几个书柜子,有的柜子上零零散散的摆放着几本书,有的柜子上空空如也,已经布满了灰尘,继续向里走看到一张古色古香刻有花鸟云纹的的梨花木桌子,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簇新的册子和一摞子的生宣,在细细品鉴那文房四宝,砚是广东肇庆的端砚,笔不论小笔、中笔、大笔、长锋笔还是那长杆提斗笔、抓笔均是那湖笔,再看那墨馨香浓郁,色泽黑润、坚而有光,如果所猜不错的话,应该是徽州的徽墨。
转过身就是一扇绣有梅兰竹菊的四折双面绣,想来绣娘是练了好些年的苏绣,即便是过了许久不曾有人过来打理,那屏上的双面绣仍是生动逼真,色彩鲜明,透过双面绣,影影绰绰像是看到一个闺阁,我颇为好奇,用力朝内推了推,不成想竟是一屏门,进了门,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