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呆了许久,时间有很多,我想我终于可以给自己一段喜欢的故事,不用担心时间的问题。只不过想象中疾笔如流的场面没有出现,倒是打开电脑,时常对着屏幕发呆。她拿了一根笔递给我,说,“你不是说想要写书?”我,“……”
回来也有几天了,她听说我要做伴娘,整天游说着我上街去给自己挑一套好衣裳,斜眼看看我身上的一整套黑衣,摇摇头嘟囔着自己的女儿一点也不像她。我不想出门,捏着笔在写信,写了半响,发现自己写这样的一封信已经写了太久,并且是从来都没有寄出去过,不免就有几分泄气。平常晚上睡的迟,今天因为想到一些事,心情有些低沉,洗了澡,就自己往楼上走,一点也没有了和她拌嘴的心情,躺在床上,仍然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我已经在做我喜欢的事了,可是一边做着,一边仍然心神不宁着,我想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终于又碰到了让自己心神不宁的事,却没有可以商量的人,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目光幽幽的看着天花板,觉得自己现在是在没事找事。我于是不想,拉开包,把她的照片翻了出来,拿到她面前看,她居然没认出来,还敢在我面前说眼力比我好,只说,这个姑娘很美。我抢过来,傻兮兮笑,要不然是我看中的人。挨着头和她说着话,她说我是个傻子。
小时候总是剪短发,齐耳,往上竖起,我不知道自己长的像不像男孩,但是那些阿姨,摸着我的脸,却会说,“是很漂亮的小男孩啊。”有的还会笑吟吟地转头问妈妈,“你为什么要给她穿裙子啊。”其实我都记不清了,但是听她说起来,还是会努力的去回想,那些阿姨究竟长什么样。一无所获。那样远的事,我都忘了,她忽然提起来,再问,却不肯说了。
我想也许是因为那件绿色衣服的缘故。午间的时候她在翻包,翻到那件绿色衣服的时候,将衣服拿给了爸爸看。原先她觉得是男孩子穿的,又想了想我的挑衣风格,指不定还真是我的,只是怎么看,都像件老式雨衣,她想不通居然会有人肯穿这样的衣服,而这样的衣服居然还在她女儿的包里发现。她忍不住,还是问了我,我头一侧,发现爸爸也在竖起耳朵听,于是闲闲说,那是买给我弟的。
她顿了顿,说,以后还是只买自己的衣服好,弟弟的衣服他会自己买。又说,以后给他过生日直接把钱给他就好,或者,带着他帮忙付钱就好。接着说,你还是别买衣服了,自己的也别买,回家我帮你买。我看着长沙会战里忽然跑出来插一脚的军,也顿了顿才说,那还是别买了。又说,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穿那件衣服。接着说,其实我已经穿过了,并且本来就是想给我自己的,只是那阵子荷包紧,才便宜他的。
偶尔的时候,我们也会别扭,别扭的,让我心里一直发堵。只是耳根子软,她轻轻几句话,递一点小零食过来,就把我哄好了。我想,以后我一定要有骨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