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我七老八十的时候,还是能像八岁,十八岁那样爱你。
——写给所有。
七老八十,这是我原先我认为最美好的年纪,包含了我所有无止尽的幻想。
和莹莹说,等她八十岁的时候,就带着大象,带着她一起去女巫王国游历。但其实,现在的我,便已经开始恐惧,开始抗拒。
一步一步,看着最爱的人变老,真不是件让人心生憧憬的事。
我想逃开。
模糊的,想看见你平和的脸,都留下吧。米奇说,以后会喜欢的。不,现在就喜欢。
呆了四十天,聚合,分散,都不过一眨眼。以后也会是。你要习惯,都会习惯的。
他背着包,慢慢走远,我在里面看着,然后她说,为什么不上前送送呢。是啊。为什么不呢。
小跑着过去,挽着他的手,抬头就看见,他的笑似一个六岁的孩童,那时桂花开了,他说,不知道家里红色的桂花死了没有。我第一次知道。
隔着车窗,看见了很多,一闪而过,鼻头发酸的滋味,青梅原来都是浸泡出来的。那时阳光很大,树叶碧绿,天空真是难得的干净。
路面上的行人开始减少,渐渐午后也不再喜欢外出,甘愿听她碎碎念,碎碎念,总是不能把话头拐到我想要开始的地方。
这是我最为放松的一段日子,在失望之后,在不再相信之后,所有的想象,开始只剩自己,不抱希望。更为自然,更为敞开,不再离开,不再走出,四处漂流也不再所谓。
他问我,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在哪。我摇摇头,不知道的。呆坐了半响,嗫嚅着,心怀期翼地说了一个答案。他看了我一眼,眼中饱含笑意,然而说,不是的,我没有那样的天分。我有几分尴尬。
他接着说,专注地做一件事,才是他更为期待的事,无论天赋与否。
我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他的笑意是什么,又想,更多的时候,其实都是没有天赋可言的。
天气很热,走的走,散的散,我还是在。这样的日子,是不是过的太久了呢。她问我,是不是特别想家。会吧。开始会的。都会的。但慢慢的,家的概念也淡了。她说,你真是个冷淡无情的人。笑笑,我们都没有再接话。
喜欢一首歌,或者一件事,单曲循环,一直听,重复地在做,很简单。但她不喜欢这样,她喜欢随机播放,一首一首挨着听,在一边做事,吃零食,画漫画,看书。然后在听到喜欢的歌时,停下来,躺在地毯上,安静的听,安静的笑,她多像她。
在这里遇见了很多很好的人,始料未及。原本什么都是预料不到的,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分别呢。但是眼睛跳一跳,还是喜欢的。
喜欢拍照的卡其和米奇,如果遇见,一定很好。只是出现的时间不一样,说话,做事,除了脸,有时我会分不清的。
米奇喜欢零食,喜欢动漫,但是个非常不专业的电视剧爱好者,快进,快进,和那个看脸的苔藓如出一辙。有的时候,她会留下来,从下午一直待到晚上,发呆,或者陪着我聊天,胡乱画画,在任性的时候一起任性。
拖地的时候,她说,她总是胡乱地比划几下就潦草了事,你看你看,这里,那里,还有,椅子根本就没有动。米奇说,没有的喔。今天她特别特别仔细,你看你看,这里,那里,都特别干净,还有还有,我是亲眼看着她搬的。
她们谈的其乐融融,我站在一边,觉得自己在那一刹那对米奇佩服的非常五体投地。她骑着小单车一溜烟消失在夜色里,我学会了四个字,嘴硬心软。
蜜亚,卡其,苔藓,豆芽,布丁,小条纹,还有齐齐,以及没有互道姓名的一些,也很喜欢。苔藓说,总觉得你是不言不语,不和你说话,你就可以和我这样一直沉默下去的。但奇怪,一和你说起话,就好像说不完,又好像,说什么都可以。
我想我就是这样,成为一块沉默的石头,坠入深海,拥抱五彩斑斓的珊瑚。所以我想,告诉她,虽然沉坠了,也是挺好的。
偶尔的时候,会想念远方的她们。一时没有开口说的话,藏起来,就好像更不知道如何说了,转头问她,会不会有惴惴不安的幸福。她说她没有,但她没有的,其他人会有。我想承担一些,分享一些,于是慢慢的,就有了很多的空房间,这里一格,那里一格,放的时间久了,自己也忘了放的是什么。
偶尔推开房间,看见意外的欣喜,会发怔,都还在,都还没有离开。坏孩子们离开,遇见更多的坏孩子,坏孩子在一起拥抱,微笑,日子美好。小刘海说,你是好孩子,但。是不习惯送别,还是不喜欢送别。不相信,没有离开。鞋鞋抱着一叠相片,笑容甜美,我想我会一直在一起的。不会忘记。
一起淋过的下雨天,她说,坏孩子,你以后会忘记我的。会吗。后来,我遇见了豆豆,想到了小鱼儿,种花草的药农,叫她亲爱的疯子,看她笔下的坏孩子那样美好。我没有忘记,只是在不断遇见。
他还说,天分是气泡,在天空中飘荡,须臾即逝,但就够了,气泡也是缤纷多彩的。又说,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见气泡,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他捏着手上的东西,笑,你看,这是不是也很好呢。多踏实。不然,我又怎么会喜欢你呢。
然后,我就不委屈,也不难过了。我想我是可以放心的离开,即使愧疚,即使不舍,对不对。
为什么喜欢还会吵架,还会闹别扭呢。她反问,喜欢就不会吵架,不能闹别扭吗?是吗。她追问,难道吵架了,闹别扭了,你就会不喜欢吗?嗯。
又在后来,我问,怎么样让一个人相信你是真心真意的呢。她说,只要心诚对方就可以感受到的。那是真的吗。骗人的啦。我不信。
蜜亚做的饺子很好,环形的,五角星,桃形,云宝,折叠的扇子,小动物,真的是赏心悦目。她说,这样,是为了心情好。包的饺子,把心情埋进去,吃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对自己才好。那样,真的可以吃出各种滋味吗?她眨眨眼,这要看你信不信,灵不灵啊。
有一天我看见了灵机,我告诉她那天的事,蜜亚说,其实去年就看见我了。她说,有时你真是迟钝的可以。但迟钝对你也好。也是好的呢。
迷蒙蒙的天过了很久,放晴的时候,看见那么多鱼在游,站在底下看着,忽然决定想要拍下来。在拍的时候,门卫大叔说,很美吧。那都是我种的呢。大点点着头,难得一见的,都美。你也是。
于是在遇见齐齐的时候,在她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觉得语无伦次,其实我不是那样的,感觉,好像又在骗人了。再次把所有的答案归于幸运,她低着头,说不是的。无论是不是,可以给一个人的,也可以给所有人。
中间有一次醒的特别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跑步,反而跑到正在修建的楼房里,跑到二楼的阳台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唱片藏在那里。告诉小条纹后,她大笑,那怎么会有呢。姐姐你真是傻。后来再也没进去过,但总觉得那里留了声音给我。我也觉得自己傻气。怎么会呢。
这么多天,实践得出,如果你一直看着一个人,微笑,那个人,就会向你走过来,微笑,问好,像小条纹那样。
断断续续,就快结束了。你说,是不是呢。
午安、混乱的小日子。
2015-2-141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