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来的时刻,他们说,窗外的雨停了,下了一天一夜,我们出发。
——三天。
门外的树发芽了,不是嫩绿也不是草绿,淡淡的奶绿色,像青涩的果子探出头来,阳光一点,雨露也要一点,风从缝隙里穿过留下更大的缝隙,我站在门口微微张脚,再张开一些,比出三天的弧度,像个半圆的铜钱,遮掉一点,露出一点,还是一枚铜钱。我的心还在,走过一天,又走过一天,没有小心翼翼也没有胆大妄为,时间老人忘了带我离开。
蜜亚是亚热带的甜枣,我不是那么喜欢吃,但想起来读起来的都不是她的冰冰凉凉,爱她的不在意,爱她随手给出的结实温暖。我的孩子气,她轻轻的捡起来放在我的手里,合上我的眼睛不会让我难过。只是一句轻轻的话,空写着,你找到我了没,或者以前或者现在,或者随时或者离开,或者愈合或者需要,在眼里在心里,清澈的水流经,健康的身体给你明朗愉悦的脸色,我在夜里不知如何是好,叹息是轻柔的羽毛将我平放,我笑起来,什么都好,开开心心的语调让座位都变的不同。太阳圆圆的白,偶尔钻出又偶尔躲藏,出来打一个照面,周边的东西都被照亮,明亮有温度,暖意一闪而过,像是水面忽然蹦起的鱼。我却喜欢,眯起眼来,咯咯笑,其实是无声的,低下头来回复,又写了一句,像委屈的孩子,得到迟来的盼望已久的安慰,忽然的落下来,一滴,像树上掉下来的水珠,趴在桌上,睡了一个安稳的午觉。暖暖的,阴天,却有大太阳。
壹
倒数的日子,将身边的人送走,不用闹钟也不要催眠失效,醒来睁开眼睛,身边的人正熟睡。巴掌大的小脸,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同龄。有一点甜,她说是奥妙的味道,精神抖擞,脑袋空空,坐在床边靠着发呆。几年几年。
墙角里夹了一朵米黄的小花,叶子软软的,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像是偷懒的田螺。我沿路慢慢走,路的右上方是防空洞的出口,越走越远像各自的背影。安静的,清凉的上空,有早起的晨气披在肩上,阿飞的声音直接而低柔,婉转进入心底,叶子掉光了也是无所谓。戒指老松,戴在手上像要逃跑的小鬼,总在发呆的时候看成另一颗的模样,所以你不一样。该如何告诉你。还没有失而复得,我便再次丢失。
她喜欢听声音喜悦的传进耳里,我带好给她的东西再次转身依然吐不出字,手上摩挲着,一日比一日更干燥而你不能说不知道。走七拐八绕的路,听他不着调的歪理一路进行,二手车的市场上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个人,落叶在脚下时而脆响时而闷声不响,走在干净的天空下像走在干燥的秋日里。
蓝色的兔子,咖色的仓鼠,他低着头闷声笑,一路上抱着小袋子好像捂着热水袋,六宫粉黛无颜色,一声一声的重复女声,像是某个游戏的背景音乐,二层,眼睛清澈,有倒影,赶走我的小情绪,四周都是碎碎的笑声,阳光布在手腕,斑斑点点,在平静的水面上荡漾着,翠绿的叶子飞快掠过眼帘,在瓦上停留,在墙壁上飞翔,只有光,永远的光芒,弱,转而暖。
移动的相机,瞳孔是粒饱满的珍珠,我走上阶梯,在顶端为她戴上花环,另一个人没有来,鼻子都在笑,那是阳光下我最爱的花。阳台四处漏风,山顶好高,房间七零八散,从阁楼走向另一个阁楼,看见正低头配药水的她,发角沾了花的碎屑,我站在边上,取过试剂瓶抬起来看,微酸,头晕,柿子的形状在眼前晃,她笑了又笑,终于还是渐渐淡开,散去,无影无踪。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只是想不明白,也没有人为我明白。翻来覆去,无聊的让人发闷,他再也看不下去,绿色的桃叶,我觉得很奇怪,想起桃都是红,也是这样的状况,却不再轻易明白,他说的话,让的位,不再起效。小四家梯子的翻版,一起等车,过河,抱被,看见的是昏暗的宿舍,他眼睛暗暗的,充满不喜,过去疲倦的影子还在,只是不好再说什么,话变的很少很少,微妙的变化心知肚明,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望着清澈的天还可以灿烂的笑,轻盈的心飘在半空,飘着飘着,落到地面变的沉重。药店,玩具店,手机店,都是一样一样的,绕过重复的街,时间一格一格爬动,然后列车开动,用力挥手,面孔模糊,自己去看桥,坐在草地上晒太阳,起身在街上走,如愿消失成一个点。
下环到上环,我在铁门外迟疑。她对所有问题轻描淡写,只有我是任性的小孩,无关他事。他还是新人,不足以入局。后来她这样解释,走在石子路上,将她挤下,站不稳。玻璃门上反光,坐的姿势折叠成弯腰,没有口罩,表情太过清晰,叶子像苹果的形状,过往的车子声音太大,盖过脑袋的轰然声,我们都没有错,只是各走各的路。温的小孩张开双手,光洁的额头使我想起香菱,笑容甜美,柔软的拥抱,暂时的满足于与之相遇的偶然,在告别的十字路口走神,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天蓝云淡雾散,星星很亮,一切都好。中规中矩,安慰都这样的没有新意,对自己的双手有点绝望,所以躺下来平和的笑,她说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因为喜欢,因为习惯。可是我没有。
对话框出现在马路上,灯也是电线杆,一动不动,一人是一人。那段路走的奇慢,风呼呼的刮,几乎想要停下随意站在哪个角落。听说夜里迷路的小孩都会认得回家的路,只是听说。
贰
一角是一角,我们站着各自的角落,各自的白,各自的美。百看不厌与正在消逝。
叁
不靠谱的路痴与山的直角路线,看见曾经梦里的景象,原来只是为了看一场日出。
下大雨,刮凉风,坐在窗子里看了一天,灰,明亮,乌黑,温和而迅雷不及掩耳,我已完全习惯。二月的末端,像走在四月的天气里,只要走下去就好。
——彻底跑题。晚安、
2015-2-282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