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没让木紫跟过来,因木紫还为嫁人,怕吓到木紫,对木紫以后生产有影响。当老夫人一行人来到雅宁阁时,雅宁阁已是乱做一团,老爷在上朝,院里一个说得上话的正经主子都没有,下人们就像无头苍蝇到处乱窜。老夫人直接进的内室,只见周姨娘脸色煞白,眼中带泪:“老夫人,我对不起木家,辜负了您老的期望。“
老夫人忙用手堵着周姨娘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安慰道:“这妇人谁不摊上点这些事,稳婆一会就到,再叫人拿老爷的帖子,去请吴太医,必稳稳妥妥的,我在门外给你守着,你就安心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吧。“
周姨娘腹中剧烈疼痛,心更痛。以前几个姐妹怀了胎都意外流产了,自己好不容易怀了胎,一直小心翼翼,眼看着就快足月了,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进门三年多,一直对红姨娘处处忍让,可还是......
老夫人对内宅的勾心斗角,心似明镜似的。自从木紫的母亲去世后,红姨娘一直得宠,自己的儿子偏就喜欢她的那些小意温存,加之又生了木扬这个哥儿勤奋好学,更是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连红姨娘自己房里的丫鬟怀了老爷的孩子,她都不放过,太狠辣了。张姨娘虽也儿女双全,就是世俗味太重,毕竟是小户人家出生的,见异思迁,经不了什么大事。周姨娘虽然娘家破败了,但是毕竟父亲是清流之士,教养极好,懂礼仪,知分寸,生的小家碧玉的,老爷心里也是极喜欢的,只是红姨娘太有手段,而周姨娘偏又性格温柔懦弱,又不会耍心眼,一直被红姨娘压的踹不过气来,老夫人指着她给老爷填个哥儿,削掉红姨娘一些锐气,平素周姨娘的生活起居,老夫人已是万般小心,怎地今天就崴了脚?不能不叫人起疑心。只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周姨娘母子平安要紧。
这次回来后,老夫人就安排了个信得过的稳婆,住在庆祥院的别院里,给周姨娘准备着,毕竟自己人放心些。只见稳婆满头大汗的赶来,老夫人不用她见礼,忙说道:“快去看里头。“
稳婆进里屋,只见周姨娘脸色煞白,见周姨娘裤子已褪下,血潺潺流着,羊水也破了,宫口却没开,只怕悬了!出门问老夫人:“可有请太医,快开方子抓催产药!”
“已派人去请了。”老夫人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紧?”
稳婆面色凝重,小声回道:“老夫人,我尽力,若有个三长两短,您是要保大的还是小的?”
老夫人沉着脸道:“尽全力保两个,老爷马上来了,已派人去传过了。“
稳婆连连点头,说道:“我尽力就两个都保,妇人生产,看天看命,老夫人平日吃斋念佛,上天一定会加持的。”
此时,木老爷并着太医一起赶来了,老夫人见木老爷气喘息息的,朝服也没换,看样子还是挺紧张周姨娘的,适才生气的心稍微缓过来点,连忙对太医说了下周姨娘的情况,太医不得进内室,只得在在门外开方子。周姨娘胎动剧烈,宫口却迟迟未开,已疼得迷迷糊糊了,不时惨叫连天,稳婆说道:“周姨娘,您先别出声,也别用力,你宫口还未开,别白费了力气,您呼气吸气先调着自己的呼吸,待太医开了催产药,宫口开了,再用力!“
周姨娘虽没生产过,但心里也明白自己的情况,一直和稳婆说道:“一定要保住孩子......“
老夫人一直没见红姨娘过来就问木老爷:“红姨娘不是平日最爱凑热闹,怎么今天这么大的动静不见她过来?“
木老爷回道:“前些天,她娘家有事,都回去快一周了。“
老夫人心想红姨娘真是好算计,看来是早就计划好了,人不在府里,到时候周姨娘这边有个三长两短,她也好推得干干净净。
一晃眼,三个时辰已经过去,催产药已经灌了两回了,宫口一直未开,还好有老夫人一直珍藏的千年人参,吊着气,不然真是.....
此时,张姨娘浓妆艳抹的进院子来,见了老夫人,行完礼后,问道:“妹妹怎么样了?“
老夫人厌恶的看她一眼,喝道:“你不好好在自个院子里照顾好岭哥儿和岚姐儿,来这里瞎凑什么热闹?“
张姨娘感觉老夫人在下人面前驳了自个面子,红着脸回道:“我这也是担心妹妹,过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老夫人若是不欢喜,我退了便是......“说着便红着脸灰溜溜的回去丽华院了.
张姨娘一路走着,一路想着自己这些年为了保住自己两个孩子,没少奉承那红姨娘,也没少受那红姨娘的气,虽有时红姨娘也给自个些好处,那也是红姨娘用剩了的,这周姨娘平日待人温和的多,只是平日为了迎合那红姨娘没少给周姨娘下过绊子,若周姨娘顺利生下个哥儿又仗着有老夫人扶持,必定能压下红姨娘不少气焰,就怕周姨娘得宠后,有仇必报,自个日子就更难过了,但是据周姨娘的性情来看不是那么狭隘的人,反而那红姨娘,若是周姨娘这次有个什么意外,且不是更嚣张了,想到着,张姨娘心中暗暗为周姨娘祈福,希望周姨娘顺利诞下个哥儿。
木紫见奶奶一上午都没回来,在丫鬟云瑶的安排下用过午饭,平日爱睡觉的木紫,今儿一点睡意都没有,想去雅宁阁看看,但是奶奶又不允,心里正琢磨着悄悄的去看看,别让人发现了便是。
木紫路过花园,见一群人围着小桥边,只听见几个丫鬟跪地求饶:“羽小姐,饶了我们吧,您玩这个真的会要了奴才的命!”木紫走近一看,原来这个羽小姐拿这几个丫鬟当人肉靶子练飞刀呢,可飞刀水品却很烂,吓得丫鬟们胆裂魂飞的。这个羽小姐真是任性至极,不但不听,反而更变本加厉,不把下人当人看,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木紫潜意识里的柔肠侠骨瞬间被激发出来了。
木紫以惊人的速度,捡起一个石头瞄准羽小姐射飞刀的那只手弹去,只见羽小姐尖叫一声,芊芊玉手瞬间变猪爪了。丫鬟们立刻向石头方向看去,只见空空如也,木紫早就隐藏在桂花树下偷笑了。这时传来一阵笑声,一个非常有磁性的男音开口道:“好个打抱不平,身手不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