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诊居住的小村庄距离最近的都城便是湘州一座最为偏远的燶都。
燶都四周荒凉,皆为崇山峻岭,只有少数的耕田在周边环绕。
所以此处有多匪盗滋生扎根,闹事者一旦犯事,就会躲到那群山中投靠山匪。
即每年燶都都要向湘州提督府申请征兵、放甲、供粮,一则剿匪;二则供应粮食给百姓,免于暴乱。
高诊去燶都的时候还是五年前,那时候是燶都一名都尉家中有子生了顽疾,城内大夫无法医治。不知道谁提了高启的名字,那都尉就带着人快马加鞭的冲到村中,将高启和高诊一并带到了燶都城内。
当时那都尉面色阴沉,对着高诊父子二人只说了一句子安,性命便留;子陨,二人陪葬。
高诊不知晓当时父亲内心所想,但是自己却早就吓得浑身发抖,不敢言语了。
而高启却是含笑点头,进入房内一个时辰之后,示意都尉进房看孩子。
随后便是都尉大摆筵席,感激高启,这些便都是后话了。
转眼五年过去了,高诊走在这条陌生而又有回忆的石子路上,微微叹息想起从燶都回去时候父亲摸着自己的头欢声笑语的场面。
蹬蹬噔噔
远方忽然传来急促的奔腾的马蹄声,高诊立刻走到一旁准备让开道路,却是发现远处稀稀拉拉的有数十名男女惊慌失措的奔跑着,后方则是十几匹有些瘦弱的马匹驱赶着他们。
坐在马上的人一个个匪气十足,为首一人肥头大耳、左耳戴着一个银环,腰间挎着一个疯狂哭喊的美妇人,右手举着一把虎头刀,笑哈哈的喊道:“兄弟们,把那些富商和美人都抓起来,明天让他们家人来赎人,到时候咱们又可以吃香喝辣的了!”
身后的马匪纷纷响应起来,加速身下马儿,一溜烟的扑了过去。
神色惶恐的王磊俊拖着自己的女儿前行,看着越来越近的马匪,神色焦急不已,猛的看到远处路旁站着的一个背着包袱、身着朴素的少年,好似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呼喊道:“小英雄,救命啊!救命啊!”
那些马匪自然也是看到了高诊,一听到此人居然像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求救,纷纷大笑起来。
马匪将这行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个马匪下马,挑着大刀走到高诊身前,上下审视了一眼,忽然就抬起手中的大刀砍向高诊!
啊!王磊俊怀中的女儿吓得扑倒在他怀中,尖叫了出来。
啊!同时远处也传来了一声尖叫和痛苦的声音,那柄大刀在空中打了三个转,铛铛铛的掉落在地面上。
高诊五指成爪,扣住这个马匪的手腕,轻轻一扭,只听到咔擦一声,那人的手腕就被折断,抱着手臂在地面吃痛的翻滚。
看到本家兄弟居然被这个眼前十五岁的少年一招制服,戴银耳环、持虎头刀的男子一摆手,马匪中有五人驭马而出,扬起手中刀,冲向高诊。
高诊双手微微张开,口鼻吸纳一股气息,躬身如箭,射了出去!
那五人没想到高诊居然敢冲向他们,纷纷大笑一声,身下马儿跑的越发快速,欲要将高诊直接撞飞!
双方即将接近时候,高诊猛的一张口,一道虎音飞出,虎啸山林般的隆隆之声让那五匹战马惊慌失措,希律律的马蹄纷纷上扬,将身上的马匪摔倒在地面上,惊恐的跑开。
此声一完,那五名马匪就看到一个身躯飞一般的跳到他们身边,唰唰唰唰唰五拳打在他们的腹部,一股全身撕裂之感传遍身躯,一个个抱着腹部躺在地面上抽搐吐血。
高诊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身上的气血有些沸腾,脸上隐隐有红色浮现,这是力量使用巨大,血气有些翻腾的现象。
“我这气血与筋肉控制还没有达到毫厘之间的地步,距离定身依旧还有些距离。不过这些马匪倒是可以试炼一番功夫,怪不得师傅说功夫要知晓是不是好,打斗搏杀是必不可少的!”
高诊双目凝聚,却是与那肥头大耳银环大汉对视到了,那人也是双目微寒,指着高诊怒声道:“居然敢伤我平山寨的人,小子,你今天死定了!”
“匪盗也敢这般狂言?”
高诊忽然长啸一声,犹如平地惊雷一般,震的所有的战马纷纷嘶鸣起来,而倒在高诊身旁的五名马匪更是捂着耳朵翻滚离开高诊身边。
银环大汉眼中有光,狞笑道:“没想到还是一位好手,可惜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看刀!”
大汉一个纵身下马,虎头刀呼呼作响,银色的长线唰唰唰的挥砍出来,砂石地面有风云涌起,杀向高诊。
高诊呈饿虎扑食之状,回流闪过虎头刀的刀锋,旋即一个回马枪一拳打在虎头刀上,刀与手同时震动,巨大的颤抖让银环大汉居然抓不住虎头刀飞了出去,硬生生的插入了一旁树林的树干上!
银环大汉哎呀呀的大喝一声,出拳似蟒,脚步仿游,肥胖的身躯犹如灵猴一般灵活游动,居然闪过高诊的虎拳,五指成尖,点在了高诊的胸口位置。
高诊只感觉到胸口一痛,低头一望,胸口的衣物居然被点破,皮肉流出了鲜血!
好犀利的拳法!
高诊心中微惊,但是手脚齐出,一连串游龙似水的龙虎拳袭出,拳拳威猛、掌掌有势、腿腿成弓,形成了一个大网,将那个灵活的银环大汉直接逼迫的无法移动身躯。
两人双拳硬碰一记,银环大汉面色一紧,哆嗦的后退一步,捂住不断颤抖的拳头怒目而视高诊。
而高诊的双拳也是微微颤抖,但是达到了血气与筋肉初步控制,痛楚飞快的消失下去。
“兄弟们,给我用刀砍死他!”银环大汉怒气攻心,不再一人和高诊游斗,而视发动了他人的力量。
但是高诊眼中战意高昂,大笑一声来的好,双臂鼓动如风,全身骨头噼里啪啦的爆响,奔腾的血气和筋肉不可思议的再一次爆发出力量,冲向那十多人的马匪中央!
每一次出拳都要一名马匪倒飞出去,每一次怒吼都有马匪双腿颤抖倒地后退,在银环大汉怒骂和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高诊将最后一名马匪打晕之后,慢慢的走向他。
银环大汉捂着手骨已经断裂的手掌,忽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面上,磕头求饶。
“壮士、小爷,求你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我也是被逼无奈做的山匪,若是这天下太平,谁愿意做那山匪,每日都要提心吊胆的被官兵围剿啊!”
银环大汉一把泪一把鼻涕的哭诉着,倒是让高诊迟疑了一下,心中有一丝同情和共鸣,弯下腰就要把趴在地上的银环大汉扶起来。
而此刻在不远处的王磊俊和他怀中的女儿看到这一幕立刻一同出声:“小心,他有暗器!”
此言一出,那银环大汉狞笑一声,右手抬起,一柄贴身的银色弓弩就咻的一声,一支黑色的钢铁利箭就射向高诊的心房!
高诊躲闪不及,堪堪将身体一转,依旧被利箭射进了体内,龇牙欲裂的怒视银环大汉,用不可思议的拳速直冲面门!
啊!
银环大汉左眼爆射出一串血雾,吃痛的捂住自己的左眼,惊恐的被身旁的土匪扶起,一个个骑上马儿飞快的离去,不敢做丝毫的逗留。
而高诊死死的捂住被利剑刺进的位置,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但是依旧点了止血的穴位,然后气喘吁吁的对着王磊俊道:“劳烦你拿点清水和干净的布给我,我要拔利箭出来。”
王磊俊连连点头,让自己身边的人将水囊和干净的衣物拿出来放到高诊身边。
高诊将伤口清洗了一番,观察了一下利箭的位置,发现距离心房位置还很远,也是放心了下来,猛的用力拔出利箭,一串血飞出,啪嗒的滴落在地面上,然后扔着剧痛用布盖住伤口,从身子的包袱里拿出金疮药洒了上面止血,然后才面色惨淡的对着王磊俊道:“多谢了。”
“应该多谢的是我们,小壮士,我看你现在受伤了,不如跟着我们一起有个伴,若是顺路的话,我们更是可以结伴而行了。”王磊俊连忙感激高诊,旋即询问他的去处。
高诊将干净的衣服穿戴好,刚说完要去燶都二字,忽然头晕目眩,只听到四周一阵惊呼,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