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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提前分赃

一望无际的白云,在楚恒的眼前铺成了一片壮阔的云海,初蓝色的天空中,夕阳正缓缓沉入无尽云海的边际,将壮丽的云海镀上了一抹悠远的紫色。

飞机缓缓下降,耳膜内的轰鸣声逐渐增大起来,楚恒嘴里咬着口香糖,目光深沉的看着在视线内慢慢放大的城市,放下对父亲病情的忧虑,将塞在耳朵里的耳机收好,闭上眼睛思考起以后的事情来。

楚恒从没来过长沙,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这座千年古城的了解。这座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从春秋时期就一直影响着这个荆楚之地的文化和习俗。楚恒从读书的时候起,就对神秘悠久的楚文化相当的感兴趣,没想到直到父亲病倒,自己才真的有机会踏上这块生机勃勃的土地。

跟随着人流,楚恒慢慢走进黄花机场的大厅,环顾着充满现代气息的候机大厅,楚恒正在头疼该怎么去找李大爷说的那帮人,就看见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走到自己面前,大刺刺的仔细打量了一会,自来熟的拍了拍楚恒的肩膀,甩着一头染得枯黄的长发说道:“楚恒是吧?欢迎来到长沙,你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吧?别急,跟着猴哥走,我带你去尝尝长沙的地道美食!”

长发青年说完,就想把楚恒给拖走,但是楚恒浦到异乡,怎么肯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走?当下把手一拦,疑惑的说道:“请稍等一会,你到底是谁啊?”

“哟呵!”长发青年见楚恒不肯跟自己走,不由得乐了起来,为难的挠了挠头,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用长沙话说了几句后,将手机递到楚恒的手中,开口说道:“你的警惕性还真高,这是我们的易老大,就是他叫我来机场接你的,你和他说几句吧。”

楚恒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刚喂了一声,就听见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是楚恒吗?我是易天理,李爷已经联系过我了,你就跟着猴子过来吧,我在湘江酒店为你接风洗尘。”

易天理说完就挂掉了电话,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楚恒,楚恒拿着屏幕已经黑掉的手机,无语的看着朝自己招手的黄毛青年,摇了摇头,将手机还给他,跟着他走出机场,坐上了一辆锈迹斑斑的面包车,融入了车水马龙的机场高速。

“楚恒,听说你是李爷介绍过来的,想必也是一把好手。我叫周勤,是长沙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你可以叫我猴子,我们在外面从来不互称姓名,都是用外号来代替。这个开车的小哥叫孙胜,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你叫他木头就行了,他是个广东佬,普通话说得不太顺溜,你和他说话最好多听几遍,免得弄错了意思。”

黄毛似乎是个话唠,刚上车就拉着楚恒嘟嘟叨叨的,将车内两人介绍了个遍,然后期待的看着楚恒的眼睛,似乎想要楚恒做一番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叫楚恒,是山西人,这次过来也是想结识几个朋友,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楚恒朝猴子他们点了点头,语气沉缓的说道,他暂时还不想将自己的来意公之于众,而且面前的黄毛猴子虽然看上去很是热情,但是目光中却透露着一丝探查的意味,让他心中暗自警惕,不想把底细透露给他。

“就这些?”猴子叹息的看着楚恒,语气中掩不住的失望:“我说大哥,大家都是同行,你可不能藏着掖着啊,咱们干的买卖本来靠的就是互相协助,你这样不尽不实的,咱们还怎么合作?”

“你不也是没把你擅长溜门撬锁的本事,告诉楚恒兄弟吗?他才刚到长沙,留点心眼也是应该的。”一直沉默开车的木头,突然转过头来,用蹩脚的普通话看着猴子说道。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好好开你的车吧,别把咱几个给撞到前面的拖车下面去!”猴子被木头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瞪圆了双眼看着木头说道。

楚恒听见他们说的话,心中略一思索,便大概有些明白,猴子他们这群盗墓者,似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来的必须报上自己擅长的技艺,好让他们来判断该给自己什么地位和位置,充分发挥每个人的特长。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看上去似乎马上就要报废的面包车,在长沙市的河滨大道上纵横疾驰,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一个酒楼前,猴子脸上重新堆满了微笑,揽着楚恒的肩膀走下面包车,朝灯火辉煌的大门里走去:“楚兄弟,刚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这家酒店的特色湘菜很不错,保管你吃得舌头都掉下来!”

刚从电梯中出来,一个壮若山岳的胖子便来到楚恒面前,漏齿一笑,露出几颗黄色的槽牙:“你就是李爷介绍来的楚恒吧?你好,我就是易天理,和你算是半个同乡,不过如今在南方打拼了半辈子,家乡话已经忘了大半了。来来来,我们进去说话,今天为了给你接风,连马爷也特地从东北跑过来了。”

“我说易胖子,你又在别人面前编排我的不是了吧?楚老弟,你可不要相信这个胖子的话,我马福来可是正经的手艺人,和这种一肚子坏水的胖子,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楚恒刚跟着易天理走进包厢,就看见一个身形瘦削,但是筋骨强健,透露出一股彪悍气息的大汉从位子上站起,笑着看了易天理一眼,满面笑容的朝楚恒说道。

“吵什么吵?干等了半个小时,我的肚子都快饿瘪了。快点叫服务员上菜吧,吃完饭后你们想说多长时间都没问题,我现在可没兴趣听你们聊天打屁。”一个穿着萨满服装的婆婆不满的瞪了楚恒一眼,仿佛在责怪他来得太晚,让她的肚子饿着了一样,也不管面色突然显得有些尴尬的易天理他们,自顾自的夹起服务员端上来的凉拌猪蹄,埋头大吃了起来。

易天理和马福来见萨满婆婆有点不太高兴,也不再多话,神情尴尬的笑了笑,分宾主落座后,在略显沉闷的气氛中吃完饭,被面包车拉到了一个临江的小楼面中。

“楚老弟,李爷让你过来的时候,应该给了你一块帛书吧?能不能把帛书拿出来,让我们一睹为快?”擦了擦手,易天理露出槽牙的大笑一声,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楚恒,神色中隐隐有些激动,似乎对楚恒身上的帛书相当的看重。

楚恒扫了屋内众人一眼,见这群走南闯北的土耗子虽然神情各异,但在听到易天理的话后,全都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对帛书的珍贵性,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这帮子终年在崇山峻岭中刨洞挖坑的亡命之徒,没一个是好相与的,而且楚恒这次还是特地过来求人帮忙的,不好轻易拒绝,想了想,楚恒从内口袋中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帛书,放在了房中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木桌上:“这就是李大爷托我带来的帛书,各位看完了后还请还给我,我还得将它拿回去还给李大爷。”

“这和刚开始说好的不一样,我们~~”猴子听到楚恒的话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刚想开口反驳,就被易天理推了一把,只好将口中的话吞回肚中,不满的看着楚恒的脸庞,心里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

萨满婆婆满放精光的眼睛,从易天理和猴子的身上扫过,嘿嘿一笑:“都说南方人精明,果然不出所料。易胖子,你这个土生土长的太原人,在南方呆了几十年,浑身也长满了心眼,再也不像是个北方人了。”

“乾婆婆说笑了。”易天理看着萨满婆婆的眼睛笑道:“我这次得到消息后,不也是火急火燎的将您请了过来吗?如果我真的想要独吞这张帛书,怎么可能将消息发散出去,凭空多了不少的变数?”

“如果你有本事直接吞下明皇帛书,当然不可能将消息传递给我们,但是明皇帛书的来头这么大,光凭你易胖子的实力,怕是还没有这么好的胃口吧?”马福来微微一笑,走到陈旧的木桌前,仔细端详着发黄的帛书:“易胖子,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今天来,不是来吞你应得的那一份的,咱们干脆把明皇直接分成三份,免得进了山里还要互相提防,弄得跟做贼一样!”

“说得好像你们现在不是在做贼似的。”楚恒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虽然这几个盗墓贼言谈之间,完全没有将利益分他一点的意思,但是楚恒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波动。

他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能化解父亲和李大爷身上蜈蚣痕的东西,至于那些古董宝物的分配,他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楚小哥,听你的口音,是山西平遥人吧?地处平遥,而且和李爷认识,你的祖父,该不会就是风世凌,风老太爷吧?”萨满婆婆干枯的手掌,从帛书上缓缓扫过,泛着精光的双眼看向楚恒的脸庞,口中沉声说道。

楚恒心中猛的一震,脸色不由得变了一下,他祖父的事迹,连他也是刚从李大爷的口中得知,本以为世界上再没几个人知道,没想到却从这个老迈的婆婆口中说了出来,心念电转下,口中淡淡的说道:“我的祖父的确是风世凌,但是这件事情相当隐秘,不知婆婆是怎么知道的?”

萨满婆婆见楚恒脸色忽地一变,眼中闪过一抹奇光,本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忽然变得温和了一些:“楚小哥,你不用紧张,我的爷爷和你祖父是老相识了,自然清楚一些他的事情。楚老太爷当年救过我爷爷多次,你这次跟在我的身边,保你风平浪静,无惊无险!”

易胖子让木头倒了几杯茶放在桌沿上,走到一旁,从大衣柜里拿出一个硕大的皮箱,将密码锁打开后,把一叠厚厚的油皮纸拿了出来,小心的摊在桌面上。

“原来楚老弟的祖上,也是我们同道中人。”易胖子腆着大肚子呵呵笑道:“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明皇帛书而来,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管里面有什么东西,都由我们三方平分。楚老弟和猴子他们,一人选一样东西,当作这次出行的添头,你们如果没意见的话,那就按照这个方案分配了!”

“我有意见。”萨满婆婆慢条斯理的抚摸着帛书,在摊满一桌的油皮纸上,仔细的寻找着什么:“你那两个跟班我不管,墓中的东西,必须要让楚小哥先选三样,少一件都不行!”

“我靠!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我们就只能拿一件,他不仅能优先挑选,还能多拿两样?”易胖子眉毛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站在一边的猴子就猛地跳了起来,用手指着楚恒说道:“明明早就说好了的,他拿帛书过来的条件,就是墓中如果有能克制蜈蚣痕的东西,必须让他优先挑选,可没说其它的宝贝,他也有权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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