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凉答应了林画屏的请求,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伴苏项庭,这本来也是她想做的事情。因为她刚从国外回来,那边的时差刚好和这里黑白颠倒,看着林画屏憔悴的容颜,叶微凉强势坚持自己晚上陪苏项庭,让林画屏白天过来。
寂静的夜,只有木头敲击的声音。
根据苏项庭的特殊情况,他的病房晚上不需要熄灯。叶微凉也不会勉强苏项庭休息,他想干什么,她都陪伴。
此时,两人正在楚河汉界厮杀。
又是一盘和棋,叶微凉有些懊恼,皱眉道:“没道理啊,我可是G市象棋冠军,怎么就赢不了你。”
苏项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叶微凉,下棋你没有输过吗?”
叶微凉回忆了下,摇头道:“基本上没有,只有一次输了。我记得那时候,我读小学五年级,代表我们小学参加G市的象棋大赛,在淘汰赛的第四轮,我输给了一个小男孩,那时我可沮丧了。可是后来,比赛方打电话给我的辅导老师,说那个男孩退赛了,所以,我又获得了晋级资格,然后,我就拿了那次比赛的冠军。”
苏项庭拿起几枚被彼此吃掉的棋子,放回棋盘,摆了一个局:“可是这盘?”
叶微凉诧异道:“对!就是这盘,你怎么知道?”
苏项庭将一枚棋子竖起,拇指食指一划,棋子便翩翩转开:“叶微凉,你真没记性,我就是那个男孩子。”
“不可能啊。”叶微凉直觉否定,“那个男孩子满脸都是肿块……”
苏项庭接口道:“我过敏,所以才会退赛。”
叶微凉忍不住伸出触摸苏项庭光洁的皮肤,虽然它现在的颜色是青中带些灰气,可依旧细嫩:“那次你的脸可惨了,你是怎么恢复美貌的,用的是什么灵丹妙药。”
苏项庭由着叶微凉触摸,笑道:“本人天生丽质,不必羡慕。”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叶微凉赶紧收手。
温恪言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表情有一丝怪异:“项庭,有两位访客。”
首先走进来的是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姑娘,容貌极为美丽,活脱脱就是一个女版的苏项庭,有苏项庭十成十的美丽,却比苏项庭更为可爱。这个女孩不是camille又是谁呢?
“Papa。”Camille一点也不怕生,自顾自蹦蹦跳蹦到苏项庭面前,朝他伸出手,“抱抱。”
对于camille的出现苏项庭有些诧异,怔怔然抬头看向门口,霍观昔正局促地站在门口,看着苏项庭的神气有些心疼,也有些心虚。
苏项庭迅速有了答案,低声对叶微凉道:“我有话要跟她们讲,你先回去。”
Camille的容貌与苏项庭太过相似,她的存在已经不需要解释,叶微凉了悟地站起身,经过霍观昔时,她低声交代:“我跟林画屏轮流陪着项庭,以后你来前先跟我电话确认下,我的号码是136……”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叶微凉双手环肩,有些冷。对于霍观昔及那个小女孩的出现,换做以前,她也许会生气,也许会难过,可是现在,她却觉得有些欣慰——苏项庭竟然有后了。轻轻叹了口气,叶微凉幽幽地道:“果然是除死无大事。”
在路边等着的士,一辆面包车忽然在叶微凉面前停了下来,四个黑衣人冲了下来,拖住叶微凉就往车上拉。叶微凉措手不及,拼死抵抗。一个人流浪了大半年,必要的防身术她也学了一些,一个后拐,她躲开了身后的人,却躲不开第二个人。眼见着第二个人的狼爪又要揪住她,一个男人冲了进来,却是温恪言,温恪言一拳将第二个人打倒,拖着叶微凉往医院方向奔去。
两个人虽然跑得很快,那四个男人却是练家子,不一会儿就将温恪言跟叶微凉团团围住。
为了苏项庭的事情,叶微凉有些魂不守舍,加之,她并没有准备今夜离开苏项庭的病房,所以,身边并没有她的电击棍。转瞬间,温恪言已经跟四个男人打作一团,不用猜也知道这个温润的男人连劝架都不会,更不是打架的料了。叶微凉脱下高跟鞋,一手一只,也加入混战,她下手极狠,都拿高跟鞋跟往对方眼睛方向敲,那些人高马大的男人被她这种狠辣的手段更惊骇到,一时竟有些怯弱。不过,他们毕竟久经“架场”,不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一人伸脚一踢,将叶微凉踢倒在地。四个男人一拥而上,又去围攻温恪言。一拳一拳的声音,让人心里发毛。
“混蛋!”
夜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娇俏的声音,一个穿着明黄色长T恤的女孩子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身后跟了八只猛犬,三只藏獒,四只杜高,一只狼狗。八只狗一拥而上,见人便咬,在一只藏獒要咬上温恪言前,女孩一声尖叫:“咬错了!”藏獒立刻放过温恪言,转攻其他人,不一会儿,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便被咬得伤痕累累。一个逃得快的,虽然蹦出了好多路,还是被两只杜高给咬着裤脚头在下,脚在杜高嘴里般拖了回来,一路过来均是鲜血,哀叫不绝。
女孩子对这四个人没有丝毫兴趣,随意看了叶微凉一眼,酷酷道:“还不抱报警。”
随后,她立刻一脸爱娇地走近温恪言,蹲在他面前,心疼地摸摸他青青紫紫的脸,柔媚道:“亲爱的,路边的野花不能救!”
温恪言的眼睛里首先出现的是一抹厌弃,随后,他的理智战胜了感觉,他理智道:“谢谢你救了我们。”
“Iandyou,whoandwho。”女孩子没正经道,“再说,我只是救你,另外那朵野花是顺手的,不必谢。”
温恪言不再理她,站起身来,走近叶微凉,将她扶起:“我带你去急症看下吧。”
“亲爱的,你比这野花伤得更重!”女孩子立刻绕道温恪言面前,一把将他抱住,不让他碰触到叶微凉。
温恪言脸色一沉,用力将她推开:“你神经!够了!”
叶微凉挑了挑眉,她以为温良如温恪言,是一辈子都不会骂人的,原来他也会说脏话。
“说了,你可以叫人家倪倪,不准连名带姓叫人家倪甚沁,别人会以为你在骂人的。”女孩子不无委屈道。
咳。叶微凉一时忍不住,呛出了声音。
“你看,我堂堂正室,被人家野花笑呢!”倪甚沁的嘴嘟了起来,委屈道。
温恪言冷漠道:“倪小姐,麻烦你离我远点,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嘛!”倪甚沁不依道,乌溜溜的大眼睛瞪了叶微凉一眼,满是挑衅,“我的第一次可是给了你,而且,虽然你一直死不肯承认,但是,我知道在跟我之前,你也是处男。”
轰。
温恪言的脸红了。
叶微凉的脸也红了。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小声道:“温医生,我想,我还是先进去吧。”刚才在这位倪甚沁跟温恪言“交流感情”时,她已经在杜高们的帮助下对四个男人进行了审问,却是林画锦派来对付他的人。她有些担心苏项庭,想回去看看他,希望林画锦还不知道艳照的事情是苏项庭动的手脚。
温恪言没有听见叶微凉的话,他的整个人处于暴走状态,忍不住高声道:“你再骚扰我,我一定会告你。”
“告我骚扰?”倪甚沁冲着温恪言扮了个鬼脸,“骚扰不算罪啦,告了也不过瘾,亲爱的,你真的要告我,不妨告我欺负好了。我会非常乐意跟法官大人分享我们一起攀上高潮的细节。”
吸气,吸气,温恪言平复下心情,冷冷道:“你这样子的女孩子,我真的不喜欢。”说完,他转身拉住叶微凉的手臂,拖着她往急诊室走去。叶微凉的手本来被其中一个坏人踢中过,很痛,温恪言此时拉着她,更痛。不过,考虑到温恪言可怜的心情,叶微凉选择默不作声。她忍不住回头看那个明黄色衣服的女孩,女孩子似乎被温恪言这样子对待惯了,无所谓地站在原地,还潇洒地跟叶微凉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