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宁等人在赵家住下了,这赵员外不把他们当外人看,虽不十分清楚(主要是不能理解)他们的来历,但待客却十分殷勤,每天安排专人服侍他们衣食起居。
赵焕仕每天必来和刘存善、鲁尚勇二人饮茶叙谈,只因三人年龄接近,这赵员外对道家也略知一二,便有了共同语言,相谈甚欢。
妙真一如既往的默默无语,总是在闭目诵经。
赵卿卿也每天过来邀请刘巧玉一同玩耍,教刘巧玉编织小物件,俩人性情相投,不几天便已熟稔,互认了姐妹。
曾宁偶尔也被两个女孩邀请去野外山林中游玩,自从曾宁将赵卿卿从贼窝救出后,这赵卿卿对他是格外关注,钦佩有加,每每看他的眼神也与众不同。
三个年轻人虽处不同时代,但因宋朝在中国历史上还算一个开放的朝代,人们的思想也不是很保守,因此,三人也有很多共同语言。
这样的日子确也逍遥自在,不觉便已过了半月。
这半月里,曾宁他们回家心切,每天一有空,几个人便聚在一起,研究这双鱼玉佩,看怎么能够回去。
毕竟,这不属于他们的时代,只是这双鱼玉佩却怎么也无法再启动了。
这天饭罢,几个又聚到一起想辙儿。
“看来我们是真回不去了!都十几天过去了,这破盒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哎!”刘巧玉有点灰心了。
“别灰心,巧玉,肯定能回去,只是我们还不得要领罢了!”鲁尚勇安慰道。
曾宁这几天一直在默默的做着尝试,他将钥匙放入宝盒,盖上盒盖,然后再打开,耐心的等待,机器就是不启动。
“也许我们应该停止试验!”曾宁默然道。
“曾居士有何高见?说说看。”刘存善问道。
“我有个想法,这个机器很久都没有用过,这次被我们启动起来,应该费了很多能量,也许让它缓一缓、放一放,没准还能够启动。”曾宁默默的说。
“有道理!也许这种时光机器有个蓄积能量的过程,只因我们试验的太频繁,致使能量不能蓄积完全,才致如此也未可知。”一直未言语的妙真发话了,毕竟她是曾经在北京念过大学的,见识自是非比寻常。
“那咱就停上一段时间再看?”鲁尚勇向众人征求道。
没有人说话,都沉默不语,这种沉默表示没有异意。
正在这时,赵家的下人叫旺财的跑了进来,打个千道:“我家老爷让我问问各位老爷和小姐,想不想进城去逛逛,如果愿意,正好和我家卿卿小姐同去。”
自曾宁他们入住赵家以来,赵家的下人们无不是这样称呼他们的,弄的大家很是别扭,说了几次,那些人总说这是规矩不能破,大家无奈,也就由着他们叫去。
“好啊!好啊!正好闷的慌。”刘巧玉兴奋的手舞足蹈。
“也罢,你们去逛逛,散散心也好,贫道我就不去了,有些日子没有打坐修习了。”刘存善表态道。
“我也不想去。”妙真淡然道。
鲁尚勇没有言语,似乎可去可不去。
“喂,你去不去?”刘巧玉调皮的问曾宁道。
曾宁还未说话,鲁尚勇道:“我看曾宁我俩都得去,一来散心,看看景,二来出门也有个照应,曾宁你看呢?”
“行啊!去看看大宋朝的都城是个什么样子也不错。”曾宁斜靠在柱子上,无所谓的说。
众人便来见过赵焕仕老夫妇,然后由旺财安排,随卿卿小姐进城去了。
但见那赵卿卿头绾流苏髻,发髻间别一根银簪,上身穿粉红罗衫,下穿黄色百褶裙,腰束鹅黄围腰,外罩淡绿色对襟旋袄,粉面含春威不露,与在贼窝时判若两人。
直看的曾宁目瞪口呆,心里不禁为之一动。
只因要进城,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刘巧玉也脱去来时的T恤牛仔,换上一身合体的女装,曾宁和鲁尚勇也换上了男便装。
当然,都是宋装。
一行人只巧玉与卿卿各乘一顶凉轿,曾宁与鲁尚勇各骑一匹枣红马,其他男女仆从人等都是或骑马或乘车,一路径向东京汴梁城而去。
约莫行有一个多时辰,众人便进入了大宋国都汴梁城。
但见街上人头攒动、行人如织,贩夫走卒往来如梭,挑担的,推车的,各色人等熙来攘往。那酒肆茶坊、客栈布庄、典当银号等等各式生意场布满街道两侧。吆喝声、讨价声、熟人相遇打招呼的声音不绝于耳。
众人在旺财的引导下,来到一家客栈,将马匹及轿车等寄放妥当,只留一辆马车跟随,一径里向街市上走去。
巧玉与卿卿相挽着走在前面,笑语风声,左顾右盼,一会儿进了布料行,一会儿进了脂粉店,一会儿在小吃摊上买个吃食,好不愉悦。
曾宁、鲁尚勇及众家人跟在她俩后面,两人也是东瞧西看,不时的停下来,瞅一瞅、摸一摸那些只有在博物馆里才能见到的稀奇货,不觉便被她俩撂在后面了。
这街市上的风华物茂一如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所描绘的图景,令这几个来自未来的旅者叹为观止。
只因这巧玉和卿卿长相端庄、秀美,走在汴梁城中,煞是惹眼,就被四个不务正业的街痞混混盯上了。
那四人在这汴梁城中穿街走巷,尽干些鼠偷狗盗的勾当,为首的叫张狗儿,一张狗脸,两撇鼠须,人又极坏,人称张狗儿。
此时,这四个泼才正蹲在街边瞎瞄,忽见对面走来两个美貌女子,都不禁有些心襟荡漾,那三个就撺掇张狗儿道:“大哥,看见没,这俩小娘子货色不错吧?弄来给在端王府当差的高二送去,做个顺水人情,没的咱哥四个也能在端王府里谋个事儿做做。”
列位看官,你道这高二是何许人?他正是大名鼎鼎的高球,本叫高二,也是个混迹于街头巷尾的泼皮,因踢得一脚好球,被端王看中收入府中,这端王乃是神宗天子第十一子、哲宗皇帝御弟,日后的徽宗皇帝。
张狗儿捻着鼠须,瞄着两姑娘,点头道:“听兄弟们的,就这么办!”
主意已定,几人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向两个姑娘走去。
这巧玉和卿卿正边走边嬉笑着议论刚才那块布料的货色,就见前面走来四个人,一脸坏笑,不怀好意的盯着她俩看,便停住了,且看是什么情况。
四个混混站定,那张狗儿嬉皮笑脸道:“二位小娘子,可愿陪爷吃几杯酒?”
未等巧玉开口,卿卿厉声接口道:“我的儿,你可知耻不?”
“知甚耻?爷不知耻为甚物?”张狗儿接口便道,仍是嬉皮笑脸,压根没听出话中骂意。
“大哥,她在骂你!做了她?”一个混混提醒张狗儿。
“骂我甚?”
“她给你当娘!”
“奶奶的,先带这俩小贱人走!”
说着其中两个泼皮便扑过来,准备拉扯巧玉和卿卿。
那巧玉早有准备,不等他们出手,抬手就抽,两个被抽的捂着脸发蒙,趁此,巧玉又飞脚直中二人小腹,两个泼皮立时翻倒在地,捂着肚子直哎哟。
张狗儿一看俩兄弟吃亏,嘴里骂道:“他娘的,真没用。”说着便要和另一个泼皮扑上来。
不想旺才正好带曾宁他们一路找过来了,那旺才上前拦住喝道:“大胆狗泼才,副都指挥使赵大人的妹妹也敢欺辱?小心你们的鸟头!”
许是旺才的话将几个泼皮震住了,他们停下来面面相觑,却不敢动了。
“就是,瞎了你们的狗眼!”刘巧玉也骂道。
那四个泼皮一看俩姑娘身后一下出现这么多人,尤其有两个表情严肃的人,虽一直没说话,只那目光就如尖刀,扎在身上难受,便知不好惹,已有退意。
那张狗儿且退且说:“行,你们等着,一个副都指挥使有什么牛的?爷找个更大的官让你们瞧瞧,兄弟们,走,找高二去。”
说着,四个泼皮便逃得没影了。
众人在背后一阵大笑。
旺才上前向巧玉和卿卿打千道:“小的照顾不周,让二位小姐受委屈了,请小姐恕罪!”
“不打紧,免你无罪,你们要不来,巧玉姐姐没的把那俩泼才也给收拾了呢!”卿卿笑着道。
“就是,你们再迟来一阵,我一脚让他满地找牙。”巧玉边比划边说道。
听俩姑娘这么说,众人都是一阵大笑,便动身继续往市里走。
这一路,采买了很多东西,装了大半马车。
“旺才大哥,那个混混刚才提到的高二是谁?”曾宁疑惑的问旺才。
“也是个泼皮混混,只因踢球踢的好,听说最近被端王爷看上收进府了,那端王也是个爱踢球的。”旺才边走边答。
“那端王和赵大哥比,谁的官儿大?”巧玉回过头问道。
“当然是端王大,人家是当今皇上的弟弟,那就是皇亲国戚。”旺才若无其事的说。
曾宁和鲁尚勇心头一震,二人对视了一下,眼中不免都充满忧虑。
“那依你说,这几个泼皮去找高二,咱们是否会有麻烦?”鲁尚说出了心中所虑。
“那不会吧?几个泼皮混混,也就是说着吓唬人罢了!”旺才笑着道。
众人一路看,一路买,时间不觉已至下午,看时辰不早,大家便将各色货物运回客栈,略吃了些茶饭,便收拾东西,出城回家。
曾宁一路在琢磨着心事,只因他看过小说《水浒传》,知道那高球后来发迹升官,凶残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