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忘的这一招用的十分突然,有点奇兵的味道,先示敌以弱,然后出其不意以强力制之。这迷蒙的紫光不是别物就是轻水剑自带的神通,以前轻水剑就自带一个能挡人神通的古怪水帘,待重新祭炼以后那水帘神通便化作了迷蒙紫气,带上了腐蚀的属性。一开始李相忘也不知其功效,只当还是以前的神通,比斗之前早些时候把玩轻水剑之时无意中使出那神通,却见紫气笼罩的花木渐渐化为枯黄,几经实验,李相忘才明白其中的妙用。
妖狼残存的本能让它们躲过一劫,它们逡巡在李相忘四周,找寻着他的破绽,无论丁砚在后方怎样发出指示它们都无动于衷,不肯正面与之争锋。这时妖狼体内的本能支配着它们的行动,而对于死过一次的它们来说,死亡是一种让它们不愿意再次尝试的感觉,而眼前的这个少年手中所执之剑散发的那种味道就是一种死亡的味道。
丁砚额头见汗,长久的处于僵持状态给他的心神很大的压力,并且控制两头妖狼也让他的真元有了不少损耗。无意之中,丁砚在心底腹诽了几句,这种抱怨的心思非常巧合的传达给了那只始终“无动于衷”的“笨狼”,于是它动了。头狼低沉的吼了几声,空洞的眼神也渐渐的散发出摄人的光彩,这倒是把丁砚吓了一跳,差点断了与其他两条妖狼的联系,不过随着头狼越来越多的吼叫与动作,丁砚这才知道了眼前这头让自己嫌弃的狼有多么的宝贝,它居然可以指挥另外的两头妖狼,天啊,那自己只需要分出一丝心神控制头狼便可,自己腾出手来便可以寻回法剑,伺机攻击对手,多么美妙的感觉啊。
这种柳暗花明的感觉,让丁砚再次体会到了法器的重要性,他果断的断了与两头妖狼的联系,只留一分心神指挥,并将自己攻击的意图传达给了发号施令的头狼。果然,换过将帅的妖狼进攻起来岂止是行云流水,已经可以算得上攻守兼备,不偏不倚了。
李相忘一边躲闪着妖狼的利爪,一边在心里腹诽,想着自己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天才修士,各种妖兽斩落剑下的更不知多少,今天却头一次碰见会打配合的妖兽,居然还配合的如此默契。在头狼的指挥下,妖狼一改之前畏首畏尾的境况,简直可以用悍不畏死来形容,即使李相忘用紫气阻拦一下它们的进攻,但他们却还会躲过紫气的覆盖去直接攻击自己持剑的右手,想来他们也知道想要激发这种令它们畏惧的气息是需要注入真元的。
有了妖狼的袭扰,李相忘也只能闪躲,所以轻水剑中的真元便时断时续,紫气也是厚薄难料,丝毫没有了杀伤力。但李相忘也不是会钻牛角尖的主,明知道眼前的方法已经被对手看穿,他也不会死守着不放,于是他便用并不熟练的御剑术操控只轻水剑,直直的冲向一旁的丁砚,阻止他接近落到百丈之外的秋叶剑,丁砚不敢以肉身对抗法剑,只能来回躲闪,一时之间居然被拖住了。另外一方面,李相忘没了法剑只能徒手对抗幻化出利爪尖齿的妖狼,没有办法,他只能从怀中掏出了十几张黄色的雷火符,心道:“普通的雷火符想必也封不住这几头畜生,但如果用上符阵之法又怕被别人看出端倪,怎么事先就没问问师伯的崂山派到底有没有人习得这些术法呢,万一露馅了这个锅自己可承受不来啊”。
思前想后,李相忘还是觉得速战速决比较好,怕时间拖得越久,自己身上会冒出更多不属于崂山派的奇怪法门,这不是更给自己招惹怀疑吗,索性就一把符咒扔向半空,御物术隔空操控符隶摆出阵法的雏形,随着李相忘口中念动引爆雷火符的法诀,半空中的几张雷火符却并未引爆,只是散发着微微红光,符隶之中隐约的生出丝丝红线,将十几张符隶串联到一起,当然也将两头妖狼困在当场。
李相忘一心二用,先是用剑挡住了丁砚,又用符阵困住了两头妖狼,神识的消耗不可谓不大,好在他刚刚突破到金丹后期,以他目前的实力再撑一炷香的功夫也没有任何问题。丁砚见李相忘的法剑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心里十分恼怒,可惜他尚未修到出窍期,无法真元外方当作武器,两只妖狼被困住,正在头狼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而头狼也不负责进攻,自己已经算是在空手接白刃了,但如果他真的选择这样做的话,便很有可能出现伤残,所以他不敢上前,只能原地等待机会。
丁砚这个人心地其实不坏,可惜他拜错了师门,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尤虚和的安排给了他很大的压力,所以他的心里一直有一根绷的很紧的线,当李相忘困住他之时,他以为自己已经完了,已经没有了还手的机会,自己心里那根线理所应当会崩断,自己也会崩溃,但实际上却什么也没发生,这个变故没有让丁砚内心狂喜,反而变的十分冷静,他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仿佛是一个局外人,这个定位让他发现了很多平时被他忽视的东西。
两头妖狼被困,自己也被法剑拦住,看上去自己已经没有了手段,其实不然,自己的绝路恰恰是自己最好的前路。
几张普通的火球符就能改变眼前的一切,李相忘腾不出手只能御剑回防,而轻水剑一退自己便有了活动的空间,而那两头妖狼就更简单了,只需以牺牲一头妖狼的代价撞开符阵,只余一头也可以给对方很大的压力。
他这样想着,同时也是这样做的,按照他的料想,现在他与李相忘又回到了当初的起跑线上,但他却比李相忘更具优势。只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对手的实力不会超过自己太多,否则自己的攻击不可能给对手留下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第二轮第一场的比斗,比斗双方分别是崂山派李相忘与顽石宗丁砚,待经过了开始的惊艳,中间的僵持,后面的斗智斗勇之后,第一场比斗终于落下了帷幕。原本优势尽显的丁砚犹如先前一般,被对手一剑拍到后脑,躺在场地中央昏迷不醒,而始作俑者却只是略显无辜的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让他陪我练练手,哪知道他这么不经打,才一剑就倒下了,当初苏汛师兄可是挨了我两拳都没有事啊”,说罢,好像还很留恋似的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丁砚,注意是留恋而不是愧疚,李相忘十分留恋似的又看了几眼,才被极阳真人轰下台去,后来有人问他为什么会有不舍之情,谁知李相忘答到:“好不容易碰见一个不沾亲带故的,戏弄于他也不会遭受长辈责骂,结果没两下他就躺下了,真的想把他揪起来再揍两拳啊,可惜他很不禁打”,此话并没有传入丁砚耳中,因为修真界早就没有了这号人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