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还要听下去吗”?李相忘微笑着问道。
张乾晨点点头说道:“修真之人无所惧怕,怎么还会怕一个故事,师弟,接着说,我倒是想听听你能继续说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的父亲是中府之主--帝启,升仙中成修为,跺一跺脚神州大陆都会震动的修真大能,我的母亲是中府大族孔族的长女,修为虽然不高却是知书达理。
十六年前,我出生了,据说我出生之时晴空霹雳,如同修真之人渡天劫一样,大家都很恐慌,纷纷说府主的孩子怕是什么妖孽,惹怒了上天降雷霆以警示。我父亲不以为然,还怒斥他们信口雌黄。师兄,你不是大宗族之人可能无法理解人言可畏这一说,如果天下人说我是祸害,大不了一笑置之,谣言总会止于智者,但在族中长老眼中,我的出生可能就是一个祸害,是有可能把整个李族带入深渊的祸害,所以有族中长老就站出来说要杀死我,不能让我成长起来,赞同者也是大有人在,我的父亲虽为府主,但比他修为高、地位高的人也是有的,他的阻拦换来了长辈的斥责,说他不敬天,会遭天谴。你说可不可笑,师兄。”
“凭着一点点异常就断定我是一个祸害,可惜那时的我无法辩驳,太小了嘛。我的父亲拦着他们,不让那群胆小的族老靠近产房,结果最后差点演变成李族内部的流血冲突,幸好,遇见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恩人,确切的说是一头恩兽”。
“那是一头全身雪白的老虎,师傅说它叫白泽,是天地之间的异兽,只在贤明盛世才会现身。白泽一出现整个族群都轰动了,好多老人跪在地上对它进行朝拜,神情很是虔诚,我族的修士当然明白,白泽的出现并不是我父亲的治理多么贤明,而是中府降生了一位秉承天地大运的人,这个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白泽站在皇城最高的塔顶,仰天怒吼,它的身后是一只只造型瑰丽的鸟雀,人们认得出来的也就只有孔雀、青鸾、翎鸟,密密麻麻遮蔽了大半个皇城。见到此情景,当初喊着叫着说我是祸端的族老也不叫唤了,反而亲热的跟我父亲说要好好培育我,说不定我族又会跟祖先一样修成地仙。”这些故事肯定是玉玑子后来告诉李相忘的,其中有些部分肯定是经过润色了,譬如族老喊着要替天行道,铲除祸端的时候,当时的凶险可不只是李相忘口中两方对峙那么轻描淡写。老人的愚昧总是出乎下一代人的意料,这方面与修养学识无关,与人心有关。
“那后来呢,那头白泽跟那些灵鸟呢?”张乾晨破天荒的从故事中回过神来问道。他已经丝毫不会怀疑故事的真实性了,因为面前的少年所说的李族的确是掌管中府的家族,而十几年前也的确有一个大族叫孔族,不过它的封地在一夕之间就土崩瓦解了,据说是因为开罪了上天,突降雷霆流火予以惩戒,整族之人无一幸免,全部罹难。这件事情他的师傅极阳真人曾经在一次醉酒之后偶然提起过,那是他唯一一次看到身为掌教的师傅喝酒,他依稀记的是在十一年之前。
“白泽放下口中所衔之物就咆哮者离开了,那些灵鸟围着母亲生我的房间转了几圈也飞走了,一切就好象从来没发生过一样,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如若不是地上那卷布帛,现场之人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一卷布帛?我猜后来发生的一切一定与这卷布帛有关”,张乾晨开口道。
“嗯,的确是。那卷布帛虽然是白泽衔来给我的,但最后却没在我手里,我族一个老古董级别的修士拿走了,说是研究研究。后来他临摹了一份,原件就还给了我的父亲。那卷布帛我曾经看过,现在依稀还有些印象,无非就是一些花鸟鱼虫样的图案,我其实并不识得。
那位老祖宗研究了几年也没看出什么门道,知道他寿元耗尽,坐化圣山。这时该我那个叔叔出场了,呵呵。”李相忘干涩的笑着,神情中满是压抑的悲愤和难过。
“我叔叔天资聪慧,修为还在我父亲之上,当时已经升仙中成圆满马上就要大成了。他手中也有一份摹本,也是研究了好久都没结果,最后都有点神神叨叨了,他认为布帛中有成仙的秘诀,否则不会有白泽降世,他向我父亲讨要原本,而我当时已经拜我师父玉玑子为师了,布帛也已经让我拿去体悟,我父亲就寻了个借口回绝了他,没想到让他大为恼火,加之神智也有点不清,就对我父母痛下了杀手。
我父亲的血没让他清醒,反而更加刺激了他心中的暴戾,苦果已经酿成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母亲的亲族就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而年幼的我也值得他痛下杀手。
我师父当时正在锁龙大阵里观摩地仙先祖的布阵手法,当他得知这一噩耗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我父母已死,我自己也被打烂了半边身子奄奄一息,我的师公潇潇子为了从我丧心病狂的叔叔手中抢回我丢掉了一条手臂。
我师父是我生命中的第二个贵人,看到我惨烈的样子,他二话不说就冲回了仙阵,他明白只有仙家之物可以救我一命,而身边就有一件,那就是锁龙大阵的阵眼之一蛟龙珠,仙阵里面有多凶险师傅没有告诉我,反正他出来以后就没有一战之力了,是我师公,那个整天带着我四处乱逛,让我骑在他脖子上,那个拿乱糟糟的胡子扎我的师公,用自己的命送我们出了皇城,而他尸!骨!无!存!!!”这句话李相忘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张乾晨能清晰地听到他牙齿摩擦的声音,咯咯作响,恨入骨髓。
“后来的你都知道了,我师父与我一直藏匿在隐龙山,不出山林,直到几年之后才带我入世。师傅还给我改名李相忘,就是让我放下不切实际的想法,好好修炼,以后的一切自然在我修行有成之后变的水到渠成。”
“师弟,按道理来说你应该跟随玉玑子师伯在隐龙山修炼,直到踏入神游期,到时候凭借你们的身法功夫,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你不应该这么急迫的入世才对。我不知道现在帝辛还有没有派人追查你们师徒两人,所以一点都不能马虎,以你现在的修为没有长辈保护一旦碰见危险是很难自保的”,张乾晨担忧道。
“师兄,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况是我呢。当年我师父拖着被天雷几乎劈残废的躯体为我取来蛟龙珠续命,但我这凡人之躯如何压制得了这几近仙家之物呢,从我七岁时起,蛟龙珠里面的龙气就要把我撑爆了,师傅摸索着天道纹,经历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这才堪堪压制住它。可自从去年开始,天道纹就已经压制不住蛟龙珠了,它变的越来越活跃,越来越想逃脱布下的咒印。我没有办法只能出山去寻找那克制之物。”
“克制之物是什么?可存在于世上?”
“道兄大可不必担心,那物件我知道在哪里,只是去寻来有些危险。”
“有多危险?比去中府皇城还危险?”
“皇城?比它凶险万倍,我要去我祖布置的锁龙大阵!”
“你难道要去取那蛟龙逆鳞?!!!”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