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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血战(中)

空灵的水滴落入脑海,泛起微微波光,世界仿佛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身周冰冷、寂寞,大雪纷飞。

“奥古斯!”艾达点着轻盈的脚步,在冰面上舞蹈、欢笑,她转着转着,竟不见了踪影。

“奥古斯……”费熙今天又哭了,弄哭他的还是那些坏人,“你能借我点钱吗?他们要来了……”

奥古斯掏了掏裤兜,尴尬地回道,“抱歉,我今天走得匆忙,身上没带钱。”

见状,费熙恐惧地含泪抱怨道,“为什么?为什么被欺负的总是我?为什么?!”

“费熙……?”

无尽的黑暗瞬间将他吞噬,奥古斯伸手去抓,却捕了一空。

“奥古斯?”

此刻,奥古斯正伏在窗前,呆呆地望着屋外寒冷的世界。

“我死了吗?”他轻轻地发出疑问,“还是,我在做梦。”

“奥古斯?!”

剧烈的敲门声唤醒了奥古斯沉浸的意识,是妈妈。

他打开房门,看到的是母亲心急如焚的面庞。

“你一个人在屋里做什么呢?”她很生气,“为什么要锁着门?”

奥古斯茫然地盯着眼前的母亲,越发地感到疑惑。

他说,“这个世界已经变得不真实了。”

母亲愣住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该吃饭了。”

“连你也要离开我,是吗?”奥古斯眼角噙着泪水,低着头,不敢正视自己的母亲,不愿相信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

“奥古斯,你真的长大了。”母亲欣慰地说完这句话,便再没了声音。

只听到屋顶的水泥壁噼里啪啦地碎裂,墙体也跟着摇晃,一幢36层的大厦顷刻间土崩瓦解。

奥古斯独自一人站在凛冽中,目及不尽的残垣断壁,孤独而恐惧的内心终于忍不住地呐喊。

分贝达到顶峰之时,他被自己怪异的噩梦豁然惊醒,发现原来只是睡着了。

掌心下,被冷汗浸湿的床单冰凉刺骨,枕巾上淌满了泪水。醒来后记忆虽不太清晰,但他大略猜得出,一定是场非常残酷的梦。

此时,屋外有人推开了奥古斯的房门。

那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仍呆坐在床上的奥古斯

面面相觑,奥古斯倍感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居然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你是……”

还没等奥古斯说完,那人抢先说道,“你和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我们之前见过面吗?”奥古斯努力回想着。

“我是你最忠实的仆人,更是你贴身的影子,你不认识我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没有自己的名字,你可以任意给我取名字,或者叫我‘奥古斯’。”

“奥古斯?不,奥古斯是我!我才是奥古斯!你是从哪里来的,怪人?”

“我从你的身体里而来。”他目光中划出一丝莫名的骄傲与恶意。

奥古斯仍旧不解地问,“可否说得详细些?”

“恐怕你已经没有这个时间听了,你现在所思考的每一秒钟,对你的生命都是一种损耗。你难道忘了吗?你已经被安琪吞进了肚腹。”

瞬时,奥古斯猛然恢复了记忆,下一秒,他手忙脚乱地走下床,却又束手无策。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你只需要将我从你的体内释放出来。”话语间,他(分身)的嘴角挂起了邪恶的笑意,“我自然会救你于险境之中。”

“如何释放?”

他走进奥古斯,侧过奥古斯的面颊,对准奥古斯的耳洞,悄悄地说了一番话,“……”

顿时,天空中破了一个洞,一道白光照进了黑暗。

奥古斯独自静静地伫立在这道光下,侧面仰望,动容的目光很快被白昼吞噬,沉睡的意识正逐渐苏醒。

没错,是他(分身),他像一把锋利的切割机,无情地划破了黑暗。

只见,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白色的世界降下了美丽的血花,并顺着有光的地方,染红了奥古斯的双目。

耳畔处,每一丝空气都能听到她无比痛苦的震颤。

那是安琪最后的挣扎,她的生命正一点点地枯竭,静候死神降临。

奥古斯沉稳地迎着鲜红的光缓缓升空,越过那道长长的裂口,定格在与安琪保持数米之外的高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蔑视脚下的一切。

“我承认,你的能力的确很多。鲸鱼的肚腹将吞吃掉的猎物幽禁在一个无限恐怖的异空间,让意识与肉身脱离,企图在黑暗的死寂中将其双双腐化。”奥古斯对安琪说,“可惜的是,你却没有超强的能力。”

脚下的安琪虚弱且痛苦地仰视着奥古斯。

“所以你才把目光瞄向了我,妄图得到更为强大的力量。”奥古斯傲慢地分析道,“我是否可以将其理解为:我的能力远在你之上。”

安琪口溢鲜血,勉强笑了笑,“我并非单纯觊觎你的力量而与你对抗,你并非我的敌人,我要对抗的是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奥古斯质问道。

“奥古斯,如果我死了,你将永远无法知道真相。”安琪望着奥古斯迟疑的模样,心里隐隐找回了些许优势,“只要你答应我,放我一条生路,待我身体痊愈,我自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你都知道些什么?!”奥古斯越是慌张,安琪就越淡定。

见此状,奥古斯只可妥协,“我答应你,放你一条生路,但不要以为你就此便可以逃离我的视线。”

话音刚落,安琪庞大的躯体被几道纤细的光影连连环绕,不痛不痒。

一秒后……

她面容狰狞,“你、这个骗子。”

安琪的身体突然发生了严重地错位,仿若扭曲的魔方,每一部分相继滑落,尚未触地,便化为了粉尘。

奥古斯目瞪口呆地俯瞰着眼前的恐怖景象,与安琪即将分裂的瞳孔对视了最后一眼。

在她的瞳孔中:漫天的鲜红,他冷漠地悬浮在高空,蔑视着众生。

“这全是你干的?”奥古斯自言自语地问道。

他(分身)回答说,“你既然都看到了,还问我干嘛?”

“可是我已经答应过她,放她一条生路了!”奥古斯怒火中烧。

“你不过是想要知道她口中所谓的真相罢了。”他(分身)淡然一笑,“然而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真相,她不过是为了活着并寻找下次动手的机会的借口。”

奥古斯听后,沉默了。

“只有我,才是你想要的真相。”话毕,他(分身)平静地走进了奥古斯的身体,仿佛灵魂附身一般,很轻。

奥古斯努力做了个深呼吸。

不知不觉,世界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奥古斯仍旧高悬在原地,无奈地对着脚下的一大滩血水说道,“我没有骗你,真正说谎的,其实是你。你没有做到你所说的不死之身,我就是太相信你了。”

哀悼片刻,东南方向电闪雷鸣,血云密布。

奥古斯注目远望,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坐标为:步行街购物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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