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架？”气急败坏的声音，“都几次了，你再这样，我这班里真不敢留你了！”语文老师将人直接领到班主任那里，班主任李斯，刚研究生毕业，年轻，当着办公室里那么多老师，脸面有些挂不住。
“下午把你家长叫来。”没辙了，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本来还没有反应，低头老实的听训，听到这句有动静了。
“老师，对不起。”手有些抖，“对不起，我不敢了。”她抬头看面前的两个人，眼睛里写满了惶恐。
果然还是怕家长！
刘草终于有种拿捏住她的感觉，双手抱臂的姿势，冷笑，“小小年纪不学好，你人生还长知道吗？好好学习才有前途。”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云密布，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小雨，一滴一滴的打在玻璃窗上。
刘草还在训话，一句接着一句，王晓晓却走神了，从她的身侧看窗外的世界。
比往常的惩罚还要严重，下着雨，让她去操场上跑十圈。是刘草的主意，说得重罚，不重罚不长记性。
对于王晓晓，只要不找家长，任何惩罚都可以接受。连想都没想，点头，“好，我去跑。”
惩罚她是一个目的，给别的同学看是另一个目的，看到了吗？不听话就这个下场。
王晓晓从办公室出去，还能听到刘草在后边说，“我就在办公室看着你，别偷懒，数着呢！”
雷声轰隆隆的，天空沉的可怕。
外面偶有经过的同学，打着伞从小卖部回教室。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冲进了雨幕。
操场四百米，十圈四千米。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衣裳，打湿了眼睛。有风冷冷的呼过，吹走了空气，让人难以呼吸。
很缺氧，跑的肺都疼。
教学楼里，每个班级，每扇窗户后都站满了人。看热闹的心态，任何场合都不缺。
“我认得她，高一那个王晓晓，啧！”彼此间才懂的欲言又止。
“张慧怎么就盯住她了？”八卦的心，总想得到满足。
“没听过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人再说话。
当强者站在绝对高点，当大部分人都在说同一句话，少数人便会沉默。
“上课了，都回自己座位。”程离神情不耐。
热闹看够了，所有人都乖乖听话。
外面的雨很大，老旧的窗檐啪嗒啪嗒的滴水，程离偏过头去看窗外，操场上那个背影正在跑远。
腿沉重的像是灌了铅，提不起，鞋里满满的水。可到十圈了吗？好像还没。
于是继续跑。
她很小的时候，其实性格很开朗。可后来越来越内向。十圈下来，耗尽了所有力气。
心脏怦怦的乱跳，瘫软在地上，动不了，雨水打在脸上，有窒息的错觉。
像是从泥坑里爬出来，连教室都不敢回。在操场待了好久，回办公室报告。
李斯正在判作业，眼睛都没抬，“知道错了吗？”
王晓晓身上的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散开变成一个一个污点，“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