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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钻石与背叛(1)

卓凡这尊走动的大卫雕塑,挪到童非非面前,越走越近,把童非非逼回沙发上。

童非非望着眼前卓凡突然变大的脸,两人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鼻尖相顶,凑得太近连眼睛都变成斗鸡眼,就这么保持着极度暧昧而诡异的姿势,一声不响地瞅着对方。

卓凡身上散发出诱人而危险的气息。童非非突然就想起了达西,他在舞会上骄傲而又挑衅地邀请伊丽莎白共舞,大概就是这样子。他的傲慢激怒了极富个性的伊丽莎白,但却迷倒了童非非。从卓凡身上,童非非似乎同样嗅到达西先生身上很能刺激自己性腺的费洛蒙。

卓凡在童非非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带“你的伤口裂开了。”

童非非这才发现,长裙的膝盖部位已经被血染红一小块,刚刚愈合的伤疤再次火辣辣地痛,童非非忍不住“啊”地叫出来,随即痛苦地倒下去。

卓凡走到床头柜拿出里面有医务箱,他把药拿出来递给童非非,“你自己涂药。”

童非非自己解开白色的纱布,还好,伤口裂开的地方不是很大。她想把药粉慢慢撒在伤口,却不小心撒在沙发上,好不容易弄到伤口上却又因为太用力把自己弄得呲牙咧嘴。卓凡看着童非非笨拙的动作,一手抢过童非非手里的药粉和绑带,开始帮她包扎。

“人笨,连涂药都不会,那就要学着不受伤。”卓凡一边轻轻地替童非非敷药粉,一边“数落”她。童非非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为什么这番普通的话听上去竟有着情人的关怀和宠溺呢?

童非非低声为自己辩护着,“我承认我笨,但是我也有原则。比如我知道不能拖别人后腿,不能做自私的事,不能去伤害别人。”

说着说着,童非非的眼前像蒙了一层薄雾,何天甜的翻脸令她无所适从,她曾经以为这些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她和何天甜身上,但她想起何天甜在之前那些环节赢得比赛时露出甜蜜的笑,就觉得起码自己的付出还曾经让别人开心。

她忍不住向卓凡倾诉,“天甜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追求一份属于自己的美丽爱情,她非常想要赢得比赛。我虽然是玩票性质的,不旨在赢得比赛,但真的没办法硬下心肠看到合作组员因为我的倦怠而输掉。”

“无论发生什么,想起她赢得比赛时曾经抱着我笑,我就从心里觉得高兴。”

卓凡一边安静地涂药,一边听着童非非絮絮叨叨,神情专注,并带着一丝让人不会轻易觉察的温柔。他看着童非非陷入进她自己的世界里,像是缅怀一段美好的时光,又像是给自己坚强的勇气。这种久违的感觉如一股暖流在他心里萦绕着,像丝绸一样温柔拂过,包裹住他内心最坚硬的地方。

童非非絮絮叨叨地讲完那一大堆话之后,开始不由自主地看着卓凡优美的肌肉线条,看着他抿紧薄薄的唇——卓凡工作的时候就是这副认真而专注的模样,看着他温柔地帮自己的伤口涂药,伤口有点痛,但她觉得值了,鼻子竟有些发酸。这些天她一直觉得,自己从玫瑰花房驱逐出来,被扔在沙漠上,接受无穷无尽的折磨,心力交瘁,这种被呵护被疼爱的感觉许久不曾有过。既羞涩又感动的情愫交织一起,内心的萌动像玫瑰色的翅膀扑扑地要飞起来,而室内昏黄的灯光更令童非非觉得很安全很舒适。

童非非歪着头试探着问卓凡,“为什么帮我敷药啊?”

卓凡的脑袋里显然灌满了水泥钢筋,他冷冷声称,“自己作为制片人,不想看到选手带着难看的伤疤录节目,观众看了会恶心到转台会影响到收视率。”

童非非早已习惯了卓凡的毒舌,知道他是刀子口豆腐心,调皮地吐吐舌头,一些回忆突然涌上来,她随口就说出来,“我想起了你拍的纪录片。”

卓凡随口问着,“什么纪录片?”

童非非又是一脸陷入回忆中的微笑,她说,“我高中那时候,看过你拍的一些以抗癌病人乐观面对生活为表现对象的真实片段。那时候的生活真的是很痛苦,因为压力大,我每天都会大把大把地掉头发。之后,因为看了你拍的那个纪录片,看到了里边那些癌症病人的坚强和乐观的生活态度,这些一直都鼓励着我,让我顺利地闯过了高考这座独木桥,再后来,”童非非做贼心虚地瞥了卓凡一眼,“再后来成为一个魔头的助理,天天像超人一样飞檐走壁,对着那些超变态的任务,我也是靠着纪录片带来的坚强理念才能克服,一直熬到现在。”

卓凡罕有地没有用他的毒舌攻击童非非,而是一直静静地听着。他觉得很意外,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到现在居然还有人能够这样深刻地记住自己当初的那个稚嫩的处女作。同时,童非非发自内心的支持和欣赏让他又有些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不知从何说起。一下子,那个时候的记忆像洪水一般涌入到卓凡的脑海。

用纱布将童非非的膝盖缠好,卓凡再次开口:“药已经涂好了,你……”话还没说完,一颗小脑袋轻轻地靠在卓凡赤裸的肩膀上。他侧过头一看,原来童非非累得就在跟他说话时无意识地睡着了。

童非非的头发很长很软,柔滑的黑丝绸从卓凡的肩膀垂到胸膛,随着卓凡心跳的起伏,轻柔的发丝也一拂一拂地在他胸前扫动着。他想伸手把这些撩人的发丝拨开,手伸出一半却在空气里僵住了。

这又是何必呢?不禁微微嘲笑自己。

卓凡从孟享的衣柜里找了一套高级西装换上。看着睡得死死的童非非,卓凡叹了口气,总不能让选手睡在主持人的房间吧,被媒体一曝光就不知成什么样了。他走上前敲敲童非非的头,“快起来,回你自己房间睡。”

于是可怜的童非非刚睡着就被弄醒了,稀里糊涂被卓凡拉着,走出了孟享房间。

童非非因为关门的声音,开始有些清醒。卓凡看见童非非清醒过来了,便松开手。但是自己的手上仍留着童非非手上的余温,很暖。

他们一前一后穿过酒店的走廊回到各自的房间,整个过程中没有说过一句话。

童非非虽然睡意浓重,但卓凡拉起自己手的那一刻,她离开就清醒过来。但是因为贪恋卓凡的手上的触感,童非非故意装成还没有清醒的样子。知道关上孟享的房门的时候,卓凡放开了自己的手,她明显地感到失落,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想走廊能无限延长,卓凡能这么一直牵着自己的手走下去,她宁可为此不眠不休。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还是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童非非闷闷地和卓凡道了声晚安,便推门进去了。

卓凡默默地站在门外看着童非非进门开了灯再关上门,便慢慢转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卓凡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但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在不远处死死盯了他和童非非很久。那双眼睛目睹了卓凡送童非非回房的过程,虽然他们并没有任何的亲密举动,但也足够激发某人的嫉妒心。

水晶指甲紧紧地掐入了Coco的掌心,她非常了解卓凡,当看见卓凡耐心地站在门口目送童非非回房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个女孩已经在卓凡心中有了一个十分特殊的地位。

一个是节目制片人,一个是与制片人关系密切且实力不俗的选手、同时她又是电视台安插进比赛的内线。。Coco感觉自己的处境已经受到威胁,她最讨厌阻拦她前进的所有障碍。

Coco抿紧薄薄的唇,从牙缝里小声迸出一句,“我一定要把卓凡抢回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Coco燃烧嫉妒火焰的背后,安以柔站在走廊尽头冷笑着目睹这一切。

在迪拜赛区的比赛告一段落,5强选手带着各种各样的心情来到在迪拜机场等上了回S市的飞机。

一上飞机,宿醉未醒的孟享就立刻带上眼罩睡下去,还不忘在椅背扣上靠着自带的小枕头。而旁边的卓凡则是拿着一台笔记本,奋笔疾书地做着下一个策划。

选手专用舱内,大家都显得相当悠闲。迪拜的空气就像烘焙机,几乎要把人吹干了,黎冰冰趁着这个空闲的当儿,惬意地做着补水面膜;安以柔看着时尚杂志钢琴曲水一样在耳塞里流淌着,只是杂志始始终都停留在一页;何天甜拿出镜子,不停地练习化妆,学着在脸上打阴影以掩盖她胖胖的圆脸;童非非像孟享一样,仍是头昏脑胀,一想起昨晚和卓凡近距离接触,她就觉得脸烫得可以烙一块烧饼。

卓凡起身去洗手间,路过机舱走道,一种熟悉的香水味在他的鼻腔里弥漫开来。

卓凡再熟悉不过这款玫瑰香水,他抬起头,Coco就在机舱走道的尽头,正看着他,微微发笑。

机舱走道的尽头是洗手间的必经之路,卓凡冷着脸迎着Coco有点挑衅的笑容,走过去。

Coco踩着高跟鞋站得直直的,像世界小姐在舞台上展示,仪态万千,用身体把过道完全挡住。

卓凡把眼光丢在Coco身后,冰冷而礼貌地说,“请让一下。”

Coco一愣,她没有想到卓凡会无视她,那态度就像踩过一块石头般的漠然。难道自己在他的心里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位置?

她很不甘心,站在原地,丝毫未动,她用坚定的语气说:“卓凡,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就在昨天酒店的走廊里,

卓凡清楚明白Coco把他拦住意味着什么,他是知道Coco的,她空降比赛的目的只为

一个,那就是冠军、威廉、金钱。她就是这么一个精致优雅而又强势的女子。当初那么迷恋她也是因为她身上这种矛盾而又完美的特质,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们是同一类人。但是,通过比赛以来直接或间接的接触,卓凡慢慢发现,Coco的野心也欲望远远超过从前,她现在犹如行走在钢线上,已经开始失控。看着Coco那过份有点过于认真而紧张的神色,卓凡第一次觉得她很可怜。

“我不觉得在工作时间以外,和一个选手有什么好谈的。”他冷笑一声,礼貌而生硬地推开Coco,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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