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你是说梓夜没死，当初那具无头尸是被人抛出去，掩人耳目的！”
“对，有些事电话里不好说，先不要对局里任何人讲，懂吗？”
“我明白，雷队！林副局长正对你的事发火呢！”师扬声音很低。“我得回去了，你多注意身体，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
快下班的时候，正在苦思冥想的雷放终于盼来了刘毅，他拿着一个档案袋，满脸疑惑，匆匆走进禁闭间来。
“哥们，你都照了些什么？”刘毅的话语吃惊。
“奇特的经历，我也弄不清能看到些什么。发现可疑之处了？”
“你自己看吧！”刘毅将洗出来的照片拿出来，摆在雷放面前。
“你看，面前的人像透视像。”
照片摆在桌面，雷放吃惊地看着，这是一张奇怪的相片，只见前方有一个白色模糊的东西，虽然能看到人形体，但是由于胶片过度曝光，基本是模糊一片。照片奇怪的影像让两人大为吃惊。
“这是怎么回事啊！”刘毅多年从事刑警工作，还第一次遇到这么蹊跷的事。
“刘毅，难道我照的人真是苑梓夜？”
“谁？梓夜！她还活着！”
“不好确定，我在苑家别墅二楼确实见到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不过身材和轮廓很像你跟我描绘的苑梓夜，你看这人身高。”雷放说出自己的依据。
“相机不撒谎，说明这人身体发出射线，使底片强烈感光，应该是梓夜吧！”刘毅吃惊不小，没想到多年的担忧变成现实，那具无名尸真不是梓夜。
“会不会相机有问题？”刘毅还是不敢相信。
“应该不会，那时候里面是非常黑，闪光灯亮度不够，不过那女人是千真万确站在我面前，她似乎知道我是什么人，没有喊叫，也没有特别慌乱，而是一下子就从南侧阁楼窗户跳了出去，身体很敏捷，就在这之后大约一分钟，我也下楼，才发现苏慕云不见了！”
“不会是苏慕云吧？”刘毅感到困惑，可雷放描述的情形，怎么也不会与苏慕云匹配，两个人感情逐渐加深，没必要装神弄鬼跑到二楼吓唬雷放。
“不会，她出现很意外，当时我们就那样面对，有五秒钟，她后退，随即就离开，走路没有声音，苏慕云穿高跟鞋，走到地板上必然有声，可这个女人一点声都没有。”
“雷子，别讲离奇事吓我啦！靖海专案组刚成立，还等我拿出新证据，查找梓夜的下落呢！要是把这张照片拿给领导，说那白光是梓夜，哥们，我不是找局长骂吗！”
“可这都是真的。”雷放拿起另外几张在别墅里照的相片。
“那张全家福照片你有印象吧？”
“没有啊！上次我去勘察，没见过！”刘毅更惊讶了，拿过照片仔细看，见照片上一对老夫妇坐在檀木椅子上，后面搂着脖子的是女孩苑梓夜，眉眼清晰，微笑可人！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刘毅觉得异常奇怪，“是谁将照片放到那房子里的呢？”
“目前看，应该是梓夜本人。”
“她摆放在那儿的？”
“很可能，一场灾祸，幸福的家散了，可梓夜自己的家，她回去了，带回了这张合影。”雷放推断道。刘毅神色凄然地点了点头，他再没有评论，只是拍了拍雷放肩膀：“这个案子不简单，不管那个谋杀梓夜的凶手如何狡猾，只要活着，就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是啊，我现在对案子有了初步设想。”雷放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你要下班了。”
“不回去了，晚上你嫂子给我们做点好吃的带过来。”
刘毅下班前给妻子打了电话，然后给雷放买了一箱名牌火腿肠、两箱子方便面。两人坐下来，雷放整理一下思路，接下来，雷放就将半年前，元旦联欢会发生的离奇事向刘毅做了介绍，并在草纸上画出草图。
“联欢会上，梓夜的故事第一次出炉。我查看了当时的照片，艺术系女生楼三楼厕所灯光就在骆琅讲述故事前后亮了，虽然只有几分钟，但是，这个敏感时间段里，到底还发生了什么，目前不得而知。”
雷放比划着说：“刘毅，你看，这是大楼之间的位置，这是联欢会照片上骆琅和黎小玉的位置，还有这儿……骆琅身后露出半个青白色的脸，从装束看，是个女人，而且穿着裙子，你要知道，元旦是冬天，正常人怎么会穿裙子？”
刘毅端详草图，琢磨一会儿，提出疑问：“会不会是演出服？毕竟是联欢会嘛。”
“我都调查过了，当时有舞蹈节目，但都没穿白裙子，你怎么看？”
刘毅琢磨了一下，说：“这个女人很神秘，但是根据这张图来看，联欢会是焦点。骆琅选择这个时间讲梓夜故事，场合不对，也许是在暗示。”
雷放用铅笔勾画了一下人物之间的关系。刘毅点头：“我同意，那么他暗示谁呢？”
“不是警察，因为当时没有公安人员调查梓夜自杀案。”雷放很肯定地判断。
“会不会哗众取宠，自作聪明呢？”
“有这种可能，不过，骆琅死前知道故事中的主人公梓夜和梓笑被谋害事实，他就不会冒丢掉性命的风险，仅仅图个联欢会上的掌声，脱口讲出几乎与凶案事实差不多吻合的致命故事，这等于自寻死路。”雷放的推断非常明晰。
“那是说给谁听的呢？”刘毅目光出现兴奋，他的思路几乎与雷放不谋而合。
“不是凶手，就是梓夜，二者必有一。”雷放很干脆地说。
“可能是凶手！”刘毅联想被害人骆琅在联欢会上怪异表现，作出判断。可提到提示凶手，他不免有些诧异。
“你说凶手可能在联欢会上？”雷放顺着刘毅的思路问。
“很有可能。可都是熟悉的老师和学生，他们都不是外人啊？”刘毅自己无法说服自己。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不是暗示凶手，那么还有第二种可能性，可这种事连你都不会相信。”雷放目光突然变得严肃，看着刘毅，没有直接说。
“是联欢会会场外的人？”
“凶手当时就在会场。”
两人都愣住了，这个假设也太大胆了，他们只能凭空想象，没有任何证据。雷放舔了一下因缺少营养而干裂的嘴唇，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肩膀，陷入沉思。这时候，刘毅的手机响了，是他妻子来给雷放送饭。他立刻出去，在外面把热气腾腾的饭菜接进来。
“你嫂子没办法进来，兄弟，犒劳一下，要是再吃泡面，都快营养不良了！”
雷放拿过饭盒，顿时两眼放光，不等老同学拿出筷子，就已经饕餮有声。
“香，哥，你真幸福！”
“你啊，苏慕云不错！这么好的姑娘还让你弄丢了！”
“别说了，我嘴都起泡了，可我能怎么样？连自由都被剥夺了！”
雷放狼吞虎咽，遭禁闭式的调查已经搞得他身体亏空。
刘毅看着他吃得香，感慨地说：“别上火，我想苏老师没事。”
“别说这事了，还是谈案子。”雷放抹了一下嘴巴，给刘毅讲述背景资料，介绍了死者之一荆俞的不雅爱好，用望远镜窥视女生宿舍，还有一幅画的草图。
“画？什么画？”刘毅听不明白。
“画的真迹被人拿走了。是这样的，他画的就是对面女生宿舍楼三楼卫生间。那是一个废弃的黑暗房间，多年前曾是文革期间革委会审讯室，后来改作美术摄影系的暗房，最后沦为女生厕所，因为闹鬼就废弃了。画中一双女人漂亮双腿出现在笔下，而且正脱掉裙子。你想想，每天女人给他看性感身体，还在别人看不到的暗室里，难怪他如此着魔，为此他几乎风雨不误。每天晚上九点十五分，准时守候在窗户前，然后拿起望远镜窥望，等待灯亮。当然，漂亮女人并非天天出现，偶尔或者说一个月出现几次，那已经是出镜率很高了。他爱上了她，其实，是爱上了一个影子。”
“有意思！”刘毅给雷放掰了一根鸡腿，递给他说。“后来呢？”
“后来寝室就有别人知道了，晚上九点十五分就是他们出更时间，那位神秘的女影也不避讳，时不时在女厕所出现。也许，由于骆琅和狙哥关系密切，他一定了解了姐妹死亡事件的真相，于是出于一种只有他清楚的目的，将事实以故事的方式讲出，而且他讲述那个故事的时间，故意设定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九点十五分左右，与狙哥每天观看脱衣女郎的时间吻合。换句话说，他预料到那个神秘女人会出现在会场，或者他看到了她。”
“有这可能！”刘毅提高了兴趣。雷放往嘴里塞了块肉，继续讲述说：“就在这个时候，黎小玉发现了观众群中的一个人，引起了极度的恐慌和震动，这就是黎小玉在照片上的眼神怪异的原因。因为她爱骆琅，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小玉的眼神折射了骆琅讲故事的真正原因，因为那个神秘女孩恰在那段时间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