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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寻找说谎的疑点(1)

招数拆解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出自明朝作家许仲琳的《封神演义》中第五十三回:“为将之道:身临战场,务要眼观四处,耳听八方。”其中六路是指: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而八方则为: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因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意指用眼睛和耳朵同时接收来自四面八方的信息,常用来形容机智灵活,遇事能多方观察分析,全面了解。

在言辞和身体语言上的谎言疑点呈现出信息量大、分布广且瞬息万变的特点。发现谎言的疑点不仅需要对身体语言各部分进行细致、全方位的观察,同时还要认真聆听说话的内容和说话的方式。只有做到大脑、眼睛和耳朵联动,才可能更快、更准确地找出谎言的疑点。

信任,但要确认。

Trust, but verify.

——里根(Ronald Reagan)

测谎者分析

孙子兵法中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告诉我们对自己和对手的情况越了解,获胜的机率也越高。在熟悉谎言的基本理论和说谎者特征的基础上,通过对测谎者的分析,你可以进一步了解自己在判断谎言过程中的优势和局限,从而达到加强、改善测谎成功率的最终目的。

寻找真相还是发现谎言?

寻找真相和发现谎言看起来是一回事,但实际却并非如此。这两者之间的差异必须从测谎者背后隐藏的假设说起,不同的假设致使测谎者测谎的动机不同,所采取的策略和方法也不同。寻找真相的人倾向于在假象中找出事实,他们背后隐藏的假设是讲话人以假话为主,所以必须在谎言中找出真相。而发现谎言的人则倾向于在真实中找出谎言,他们背后隐藏的假设是讲话人以真话为主,如果能发现谎言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或伤害。

警察办案需要测谎就是一种典型的寻找真相式的测谎。警察不会审讯没问题的人,所以他们找来讯问的人都与案件相关,不是有犯罪的嫌疑就是证人。他们的潜意识里存在着这样的观念:被审讯的人特别是犯罪嫌疑人撒谎可能性不低,而他们的任务就是从谎言中找出事实。在另外一方面,我们一般人在判断谎言时则习惯采取发现谎言式进行测谎。这与警察测谎是完全相反的态度,其背后的假设是与我们打交道的人讲的大都是真话,为了保护自己,有必要发现谎言。注意:职业并非是一个人测谎倾向的决定因素。平时性格多疑的人,无论其从事何种职业,都会倾向于寻找真相式的测谎方式,而单纯、生活经历简单的人则偏重于发现谎言式测谎。

艾克曼认为在判断谎言时,有两种错误是很容易出现的。一是误判诚实者说谎,即将真话误判成谎言;另外一个是误判说谎者诚实,即将谎言误判成真话。对于喜欢寻找真相的人而言,应特别留心自己在判断谎言方面时习惯怀疑他人的倾向性。这种倾向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容易冤枉好人,出现误判诚实者说谎这种错误。而对于那些致力发现谎言的人来说,自己习惯一味相信他人这种倾向性同样必须引起足够的警觉和注意。这种倾向直接导致的结果则是容易漏掉坏人,出现误判说谎者诚实这种错误。注意:面对谎言很少有人能保持公正、平和的心态。无论是否意识到这一点,我们每个人在判断谎言时都多多少少带有自己独特的倾向性和预设立场,这些都直接或间接影响判断谎言的准确率。

谁的测谎水平最高?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科学家们以测谎者为对象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研究的重点是测谎者判断谎言时的正确率。虽然每个研究得出的数据都不太一样,但其中的差异并不大。总结、综合近30年的研究成果来看,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一般人判断谎言正确性仅为53%,这和扔硬币赌大小的机率相差无几。而警察的测谎成功率也就57%,心理医生、检察官和法官等的测谎成功率则比警察略差一些,但稍比一般人强一点。测谎水平最高的是特工,测谎成功率超过70%。

这里有一点值得注意,和上述主要在实验室环境下得出的数据不同,在真实办案审问疑犯时,警察测谎的成功率可以达到70%。这其中有两个原因,首先,警察所审问的疑犯本是已经获得一定证据后推论、筛选所得,这种范围的缩小在相当程度上也有助于测谎率的提高。另外一个原因是说谎者在实验室状况下产生的压力较小,因此更容易让他们发挥撒谎的水平。此外,更重要的是,撒谎是实验对象在测试中需要完成的任务:在实验状况下谎言被揭穿不仅不会有任何不良的后果,说谎者也无需为此承担任何责任。因此,当他们说谎时,害怕被人发现的恐惧感和愧疚感会比现实中小许多,因此戳穿谎言的难度也就随之相应提高了不少。审疑犯的情况则完全不同,被询问的环境给疑犯带来的高压力会让人更紧张、不安,而说谎被揭穿后的后果也非常严重(如进监狱甚至死刑),因此那种担心、害怕被发现说谎的恐惧感引起的情绪波动往往会更大,被识破的机会也随之增大。了解这一点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真实办案审问疑犯时,警察判断谎言的正确率会提高。

先天vs后天,哪个影响测谎水平?

研究表明,除了天生具备洞察谎言的能力和经过专门测谎训练外,测谎水平和性别、年龄、职业、性格等都无关。艾克曼和他的同事,加州大学教授、著名心理学家莫琳·奥沙利文(Maureen O'Sullivan)用了15年所做的研究项目(他们将这个项目命名为Wizard Project,即“奇才项目”)发现:12000人中仅29人(即1000个人中大概有2个人)具备天生测谎的能力。他们识别谎言准确率均在90%左右,远高于一般人的53%的准确率。在这些人中,男女的比例相当,也没有性格、职业和年龄等的差别。他们对谎言具备天生的敏感,任何谎言的蛛丝马迹都难逃这些人的法眼。《别对我撒谎》中的莉亚·托蕾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未经任何训练的情况下,她就可以准确地把握一个人面目表情的变化以及其中的意义。

与一般人判断谎言时主要依靠直觉不同,这些天生具备测谎能力的人不仅非常注意聆听,包括一个人的说话内容和方式,也习惯观察别人的身体语言变化。他们的另一个特点是他们的情商(EQ)都比较高,熟悉人性,对人的情感需求很清楚,能够准确辨识一个人内在真正的感受,而不是那些经过掩饰后才展现在众人面前的表面特征。他们的情绪控制能力也比一般人强很多,对自己的情绪反应和对他人的影响很了解。基本上这些人都属于事业上的成功人士,有较好的工作或职位。尽管遍布各行各业,但他们的工作性质都需要一定识别谎言的能力,如律师、警探和公司高管等。或许从情商高这一点就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都是成功人士:能够清楚了解自己的情绪并具备良好的自控能力这两个特点无疑能够很好地帮助任何人获得职业生涯的晋升。

艾克曼和奥沙利文没有对这些测谎天才进行说谎能力的测试。如果我们拿他们的特点与撒谎高手所具备的特点相比较,就可以发现两者有许多相同之处。所以我怀疑如果这些测谎天才想的话,同样能轻易骗过绝大多数人,只不过是不是需要通过谎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则是另外的一回事。有些人具备很高的说谎能力,但却很少说谎。他们对谎言十分不屑,不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去实现自己的愿望或避免麻烦。他们通常具备超强的前瞻和自控能力,而且敢做敢当。

男性vs女性,谁的测谎水平高?

虽然女人比男人对身体语言的变化更敏感,但没有证据显示女人比男人判断谎言的水平更胜一筹。在我接触过的那些怀疑自己爱人可能有外遇的人中,男人和女人一样,都可以敏锐地感觉到外遇的蛛丝马迹。不过,在自己的爱人确实出现外遇的情况下,女性的确比男性能发现更多说谎的线索。注意:女人看起来更容易多疑,这种基于自身敏感的倾向往往是一种猜测,包含恐惧和担忧所带来的胡思乱想。只有当她们的猜测恰好不幸成为事实时,她们才显示出自己更高的测谎能力。

多个心理学研究结果显示:未婚女性测谎能力要远高于已婚女性。这个结论并不意味着女性结婚后会变笨。真正的原因在于女性未婚前如果不保持足够警惕的话,一旦无法准确识别一个人的真正面貌,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往往会远高于已婚女性。也就是说,保持警觉才是未婚女性判断谎言准确率高的真正原因。

外向vs内向,谁的测谎水平高?

没有科学证据显示何种性格在判断谎言时起关键作用。和艾克曼一起做天才测谎研究的奥沙利文惊奇地发现她所遇到的测谎高手大多数是内向性格的人。她没有给出太多的理由解释自己的发现。对这个现象我是这样理解的:说谎者通常习惯观察别人的反应,看自己的谎言是否被怀疑,并采取相应的行动对言辞和身体语言进行调整。内向的人内敛、不喜欢表达这个特点会让说谎者摸不清自己的谎言是否成功,于是更加努力去显示自己的“诚实”。说多错多,这种画蛇添足的方式容易让说谎者露出更多的破绽。

假设奥沙利文教授的观点成立的话,可以得出一个有趣的结论:外向的人更善于说谎,而内向的人则更善于测谎。这似乎非常符合中国人的哲学:世界上万事万物皆相生相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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